短信裏發來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糖糖果果和景清躺在地上，雙眼閉着，雙手被綁在身前。
巨大的恐慌頓時從楚悠然的腳下竄至天靈蓋。
即使當年她跌入河中不知能不能活下去時，她也沒有如今的恐慌。
司牧昀正想發動汽車，卻見她盯着手機屏幕一動不動，表情和剛纔迥然不同，於是靠過去問：“悠然，怎麼了？收到…”
在視線掃到手機上的照片時，他的話戛然而止。
“誰發的？！”司牧昀連忙問，將手機連同楚悠然的手一起握住，立即感覺到楚悠然的手冷得像冰。
楚悠然卻說不出話，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恐懼壓倒了她平日的冷靜和理智。
她的孩子，她的弟弟，都在危險中，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着，無法抑制地害怕。
“悠然，別怕，我們先了解情況。”司牧昀慶幸自己此時和她在一起，“我們先看看是誰發的？”
“你看照片上，糖糖果果和景清身體都沒有異樣，應該只是昏過去了。”他輕聲地說着話，握着她的手，“我們先冷靜，弄清對方的意圖。”
楚悠然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痛感讓她眼眶發紅，也終於找回了一些理智，“好。”
她不能慌，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絕對不能。
發來短信的號碼並不是手機號碼，而是一段長長的數字，司牧昀一眼就看出來了。
“是網絡號碼，無法定位IP地址。”
楚悠然剛想問怎麼辦時，同樣的號碼又發來了一條短信，這次是文字——
【兩分鐘後，你單獨接電話。】
“對方要提要求。”司牧昀猜測，“就在車裏接電話。”
這裏是停車場，不會有人打擾，坐在車裏也很安靜。
“悠然，你等會兒開外放。”司牧昀又道，“我們一起聽一下對方說什麼。”
他這麼說是擔心對方會給楚悠然提一些她不會告訴自己的要求，然後自己去冒險。
楚悠然害怕地說不出話，只能點頭，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手機。
很快，電話聲響起，依然是一長串號碼，可見對方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絕對不會暴露自己的蹤跡。
楚悠然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後，又點亮外放，然後迫不及待道，“喂，你是誰？你把我弟弟和我孩子怎麼樣了？”
對方卻先問，“是不是你單獨在接電話？如果我聽到其他聲音，立即掛斷。”
“是。”楚悠然看了一眼司牧昀，司牧昀下意識地放輕呼吸，絕不製造一點聲音。
“剛好就我一個人，你到底是誰？”楚悠然又問。
“我是誰你不用管。”電話裏傳來的聲音儼然經過變聲器的處理，聽不出是男是女，“你就當做向你要錢花的人吧。”
對方傳來一聲怪笑，“楚大董事長，我最近手頭緊，已經沒錢過年了，給點錢花花。”
“你要錢，我可以給，不要傷害他們。”楚悠然立即答應，“你要多少，我轉給你？怎樣才能放人？”
“你當我傻啊，還想玩這一套，轉賬後不僅可以凍結賬號，還可以順藤摸瓜地找到我。”對方嘲諷道，“你都是董事長了，怎麼不長腦子？”
“那你說要怎麼辦？”楚悠然着急，“我按照你說得做，但是你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
“一條命一千萬，三條命價值三千萬。”對方命令，“準備價值三千萬的黃金，送到我要求的地方去。”
“三千萬的黃金，可能需要時間準備。”楚悠然一邊快速地想着，一邊回答，“而且這些黃金加起來重量快到90公斤了。”
“我提要求，你滿足。”對方不滿道，“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矜悠珠寶市值上百億，你拿不出三千萬的黃金？”
司牧昀朝她點點頭，意思是先答應。
“我儘量。”楚悠然於是道，“什麼時候給你？”
“四個小時後，你帶着裝黃金的行李箱，在洛城商業銀行門口等着，我會再給你打電話。”
“我現在不在洛城。”楚悠然趕緊道，“我在雲城，坐飛機回去就得要兩個小時。”
“所以我給了你四個小時，怎麼辦到是你自己的事情。”對方哼了一聲，“如果四個小時後你不在我指定的地點，你就永遠也別想見到他們。”
“你不要以爲時間充裕就可以報警來抓我。”對方警告，“我要你從現在起就單獨行動，絕不能告訴其他人。”
“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一旦我發現有人跟着你或者銀行附近有人埋伏，我會馬上撕票，也不會再聯繫你。”
“我不報警。”楚悠然連忙保證，“你不要動他們，求求你，不要動他們。”
“那就看你怎麼做了。”對方笑了一聲，“大過年的，我也不想見血，現在開始倒計時。”
“等等。”楚悠然聽對方的意思要掛電話，“你先讓我看看他們，至少讓我和他們通話，確保他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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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對方沒答應，“現在還剩下3個小時58分鐘，想要他們活命，就別廢話了。”
說完後，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喂，喂？”楚悠然叫了兩聲，立即回撥，但電話提示這是空號。
“悠然，電話號碼是隨機顯示的，沒用的。”司牧昀握住她的手。
“怎麼辦？怎麼辦？”楚悠然再也忍受不住，崩潰大哭，“牧昀，我該怎麼辦？我不能讓他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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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牧昀心疼地將她抱在懷裏，“悠然，我們一起想辦法，我們先報警…”
“不能報警！”楚悠然離開他的懷抱，哭道，“千萬別報警，他們會有危險。”
“但是不報警，我們找不到他們。”
“對方想要錢，我給錢。”楚悠然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強迫自己冷靜，“我交贖金。”
“牧昀，快送我去機場。”楚悠然反應過來，“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快。”
她抓起手機，“牧昀，你趕緊開車，我現在聯繫銀行，讓他們準備好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