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將怎麼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受得住他九成力的一掌。
當即臉色就變了,繼而又恢復了溫和的模樣,笑不達眼底的盯着景凌誇讚:“不錯不錯,賀景凌,你很不錯,家裏還有什麼人嗎?
看你這身板從小就有學過功夫吧,不知道你師承何處啊?”
王副將一邊問一邊緊緊盯着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點兒什麼。
“回王副將,家裏父母健在,還有兩個兄長,三個弟妹!”
“屬下一身功夫是跟着遠方的一個親戚學的,屬下小時候曾在他家裏寄住過幾年,親戚年輕的時候是走鏢的,教了我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
景凌面無表情的胡說八道,他們登記的時候他纔去改的名字,你能在短時間查出來算你厲害。
師承何處他就是胡說八道又怎麼樣,有本事你去查呀,一個副將而已,他倒要看看能攪得起多大的風浪。
不過他敢肯定的是,他娘還真是說對了,謝家軍中確實有那女人的人手,恐怕眼前的王副將就是其中的一個了吧。
王副將聽到他的話,眼裏閃過疑惑,父母雙全,兄長弟妹都有,似乎對不上啊!
不過他也不會就此罷休,“既然有兩個兄長,你又如何來軍營,而不是你的兩位兄長來,自古以來,不都是長者爲先嗎?”
王副將的話一落,不止景凌,就連他身後的幾位老兵都一眼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問的這是什麼話?
當然是權衡利弊之後能僥倖活下來才讓他來的唄,還爲何來?
難不成兄長就非得來,長子來了誰在父母跟前盡孝?
景凌心裏冷笑一聲,看着王副將一字一頓悠悠開口:“家中兄長體弱,且兩位嫂嫂臨盆在即,屬下是孤身一人,且屬下力氣大,所以父母權衡之後就讓屬下來了。”
這樣似乎也說的過去,可王副將可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
“哦,既然如此,你可對父母有怨言,他們留下兄長几人,反而讓你來送死?”
王副將這般中邪一樣的針對景凌,問的問題更是讓身後幾人一陣蹙眉,將軍只是讓喊來幾位新兵安撫一下情緒,可沒有讓他如此盤問人家。
這哪裏是安撫,這分明就像在審囚犯一樣。
景凌目光掃過幾位老兵,大義凜然的說道:“屬下上了戰場,尚有生還得可能,兄長來了就是給敵軍送人頭的。
好男兒志在四方,如果能夠馬革裹屍,爲了整個大禹的百姓拋頭顱灑熱血,屬下甘之如飴,沒什麼好抱怨的,屬下相信王副將第一天踏入軍營時,也是跟屬下一樣的心境。”
“說的好!”
身後的老將赫然起身,看着景凌像是看到了什麼寶貝一樣。
“小娃娃,你很好,很有志氣,咱們謝家軍就是爲了大禹的百姓而生。”
幾位老兵也是從新兵走過來的,他們跟着謝將軍風風雨雨多少年,如今再次聽到年輕人如此大氣凜然的話,都回憶起了往昔。
王副將看他的幾句話非但沒有讓景凌難堪,反而在幾位老友面前贏得了好評,再加上被景凌的話軟刀子一樣刺的他心裏滿是怒氣。
可他在人前一慣是溫和示人,只得硬着頭皮跟着幾位一起誇讚了他一番讓他離開了。
“老王,這可不像你啊,我怎麼覺得你對剛纔這新兵娃娃有一股敵意呢?”
王副將聽到一旁的楊副將如此說,臉不紅心不跳的嘆了一口氣。
“老楊,你是不知道啊,將軍如今身負重傷,我們召來的新兵裏偏偏有一個身有神力的人,我也是不得不防啊!”
楊副將聽到這話若有所思,眼睛盯着他看似繼續聽他說下去,實則心裏肯定了自己剛剛的想法。
老王可不是個喜歡囉嗦的人,如果不是他心虛的話,他大可不必爲了一個新來的小兵大張旗鼓的,還爲此跟他解釋。
但他嘴上還是應付道:“確實如此,將軍如今處境很不好。”
王副將一聽心裏暗自得意,一臉悲慼的望着他,“將軍如今傷口久治不愈,也不知道是不是將軍的藥出了問題,如今哪怕是有一點點異常,我都放心不下啊!”
在場的幾人,聽了他這話,除了對他早就有所懷疑的楊副將,其他幾人都深信不疑,畢竟王副將可是謝家出來的。
如果不是將軍帶着他出來,恐怕此時的王副將在謝府當一個小管事也就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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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對他有提攜之恩,又是幼時的玩伴,無論誰會背叛將軍,但是王副將不會。
“王副將不愧是將軍府上出來的,真是時時刻刻都在爲將軍着想啊!”
軍中的漢子不缺心機深沉之人,當然也有腦子一根筋的直腸子。
大鬍子就是其中的一個,他能夠憑着農家出身爬到副將的位置上,也是靠着一身軍功與他的實在。
他說這話完全是羨慕將軍跟王副將的情誼,可他的無心之言,聽在王副將耳朵裏可不是如此。
他跳出謝家家奴的身份以後,最討厭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提起他跟將軍的關係。
如今就是被重提,他滿腹牢騷卻也只是對着大鬍子笑笑,連聲說是。
楊副將看着他的做派心裏翻江倒海,對於王副將如此做派已經有些看不下去了,以前還會掩飾一二,如今他的忍功真的是越發退步了。
將軍舊傷不愈最好跟他沒有關係,否則的話,他老楊不介意親手宰了他。
“老王,等會兒再來人了你們繼續問,我尿急,我去放個水。”
楊副將說完起身,他是一刻也不想跟他這個僞君子待在一起了。
“老楊,你是不是腎虛啊,有時間了找軍醫開服藥喝喝,年紀還不大,別到時候回去了招嫂子嫌棄。”
大鬍子一聽楊副將要去放水,立馬好心的說。
同樣的年紀,他就比老楊好多了,他一晚上睡覺從來不尿尿,老楊這纔多久啊,就又去尿尿了,真是不行了啊!
心裏這樣一想,同情的目光就落在了楊副將身上,怪不得出發的時候嫂子都不送他呢,肯定是他沒伺候好人家。
他出來的時候,他家婆娘拉着他的手,就差掛在他身上跟着來了。
楊副將看着一臉傻笑的大鬍子,被氣的直翻白眼,這個憨貨,“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虛了?你自己才虛吧?矮挫短的玩意兒。”
楊副將氣哄哄的罵完這一句轉身就走了,只留下其他幾人看着大鬍子忍着笑。
“你別介意,老楊這人就這樣。”
王副將看他們鬥嘴,假裝好心的出來說和。
“哼,能不介意嗎?他說我矮短挫,我要這樣說你你介意不?我哪裏矮挫短了,我是我村裏最大的,小時候比尿高的時候早比過了。”
大鬍子懟完王副將,追着楊副將離開的方向罵了句“老楊,你別走等等我,咱倆找個地方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