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路上,她反覆的問William,也是在反覆的問自己。
她甚至爲了拿下【暮夏】的簽約,昨天拉着William練習臺步練習到深夜。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時夏竟然什麼都沒讓她做,直接問她願不願意做她的展示模特,還是什麼……情侶特別款?
桑文文不瞭解微夏,更不懂得這個款那個款的,她詢問的朝着William轉過頭去,卻看見對方寫滿激動的眼神。
“您剛剛說……微夏?林微夏老師?”
時夏有些意外,她沒想到William竟然也知道自己母親的名字。
她點了點頭,道:“是。”
“您得到靈感的那副油畫,是不是林微夏老師的【午夜玫瑰】?”
William的眼睛更亮了。
時夏明顯一愣,再次點頭,“是。”
“也就是說,這套情侶款,是【無間冬夏】老師,從林微夏老師的【午夜玫瑰】中獲取靈感,特別設計的?”
“是這樣。”
見William如此激動,時夏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也瞭解過【午夜玫瑰】?”
William聞言,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忙道。
“是這樣的,在蘭城的那段時間裏,我搜尋了所有和您有關的消息,呃,我的意思是,那時我把成爲您的展示模特當做自己的奮鬥目標,但一時又沒有您的消息,所以就……”
William尷尬的撓了撓頭,見時夏點頭,才繼續道:
“後來,【無間冬夏】登上熱搜,再後來,您在國內開班了工作室,可那時,我還有經紀約在身,沒辦法回國,但也一直密切的關注着您的消息,所以後來自然而言的瞭解到【暮夏】和您的母親林微夏。
剛好那段時間我參觀了蘭城一位收藏家的展覽,他的藏品中,有三幅油畫來自於林微夏老師,美輪美奐的畫風一下子就把我吸引住了,回去之後,我就上網搜尋了林微夏老師所有的油畫作品,這當中我最喜歡的一幅畫作,就是【午夜玫瑰】!”
母親的油畫作品很多,每一幅都獲得了超高的評價,但William竟然和自己一樣,做喜歡其中不算起眼的【午夜玫瑰】,這讓時夏有些意外的同時,也有些驚喜。
她正要張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她爲了下午的董事會提前訂好的鬧鈴,提醒自己記得準備會議資料。
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林氏員工們下班的時間。
“兩位想法我也都瞭解了,我這邊能夠給到的資源,相比商總也已經和二位說過了,代言和簽約的費用,我還需要和董事們進一步的商討,應該明天就會有個結果,二位看如何?”
桑文文沒想到事情進展的這麼順利,“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沒問題沒問題,那我們回去等您的通知。”
William聞言也點了點頭。
按照慣例,時夏本該招待兩人一起喫頓午餐的,但她接收到的信息太多,需要快速地把問題整理出來,以便在下午的董事會上拿出來跟股東們商討,便讓高祕書叫上小陶和營銷部部長招待二人,自己則隨便點了個外賣,便在電腦前忙碌了起來。
有了桑文文和William的“交底”,時夏心底踏實了許多。
花了一中午的時間,把所有的資料整理妥當,看了眼屏幕右下角,距離會議時間還有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
她大大的伸了個懶腰,端起桌邊的杯子想要喝水的時候,才發現杯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自己喝空了。
之前Gerald在的時候,她的杯子裏就沒斷過水,還有,他做的咖啡也又香濃又好喝……
再看看眼前的屏幕,若是Gerald,估計資料也早就整理好了吧?
輕嘆了口氣,她拿着杯子起身,一邊走,一邊翻找出李祕書的號碼,打算趁着這個小小的間隙,給李祕書打個電話,詢問下Gerald的情況。
可就在她按下通話鍵的前一秒,一通電話急吼吼的撥打了進來。
看清楚屏幕上閃爍着的來電信息,時夏眉頭一蹙,停頓片刻後,她滑動手機,把電話接起。
“喂,夏夏……姐……”
聽見電話那邊傳來的韓卓的聲音,時夏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禁一聲嘆息。
“你個臭小子,總算捨得給我打電話了!一聲不吭把我丟在醫院就走掉了,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傷心,多難過?”
“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姐,我……”韓卓明顯慌了,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抱怨歸抱怨,時夏自認還算了解韓卓,知道他並非有意如此,聽見他忙亂不知所措的音調,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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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叫我一聲姐,我自然是把你當做自己的弟弟看待,姐姐是不是責怪弟弟的,唯一讓我覺得生氣的是,你遇到困難居然不跟我說,自己一個人躲起來自己解決……”
想到韓卓這段時間的曠工,時夏嘆了口氣。
“怎麼樣,現在問題解決了嗎?可以回來幫了嗎?”
電話那邊的韓卓沉默了好幾秒,才慢吞吞的開了口。
“姐,我打電話過來,是想跟你告個別的,我打算離開北城了。”
“離開北城?”
時夏蹙了蹙眉,但聯想到譚晶晶,又似乎也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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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卓和譚晶晶都是顏江人,而北城距離顏江,實在是太遠了。
“打算去哪兒?回顏江嗎?還是去南城,或者非洲?”
打從心底裏,時夏是期盼着韓卓能夠回公司來幫自己的,但既然韓卓已經做了決定,她也不好再幹涉。
“還沒想好……”
韓卓聽出時夏語調裏的不捨,事實上,他又何嘗不是呢。
他花了三年的時間,歷經千辛萬苦才走到她的身邊,如今卻要主動放棄……
這一天一夜的時間裏,他想明白很多事,即便是知道了二十年前的真相,他也始終無法把她當做自己的仇人。
他無法做出任何有可能傷害她的事,可同樣的,在知道她間接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後,他再也無法繼續陪伴在她的身邊。
他做不到恨和傷害,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遠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