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輓歌?”風陌寒瞧見她站起身,鞋子都穿反了,立馬拉住了她。
“你去做什麼?”風陌寒拉住了她,輕聲問道。
而正睡得打呼嚕的村民也被嗆醒了,坐起身來揉了揉自己還有些朦朧的睡意,往窗外看了一眼,暗自喃喃:“不知道是誰家的農田被燒了呢!”
寂夜坐起身來看向窗外的煙霧,表情也大變。
“這該不會是火焰花田着火了吧?”
原本寧輓歌聞着這股氣味就已經有所懷疑了,現在寂夜也這麼說,寧輓歌不免呼吸一滯,迅速掙脫了風陌寒的手衝了出去。
“輓歌!”風陌寒蹙眉,追了出去。
寂夜無奈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黑煙滾滾,這才慢悠悠的跟着走出去。
村民卻像是沒事人一般翻了一個身繼續睡。
外面的火光沖天,甚至都不需要用燈來照明道路,寧輓歌朝着火焰最甚的地方奔去。
只是還未真正靠近就已經感受到了熊熊的火苗,熱辣辣的撲向她的臉蛋,她想往前更清楚的瞧見,可手臂忽然被人給拉住。
“你是瘋了不成?”風陌寒那熟悉的語氣中暗含着濃濃的責備之意。
他的聲音嚴厲至極,甚至還包含着怒意。
寧輓歌卻沒有理他,沉沉的盯着那處還在燃燒的一片田。
如今站的這麼近,從這氣味上判斷,寧輓歌已經完全確定這是火焰花了。
恰巧這時候,寂夜也已經慢悠悠的趕了過來,輕瞥了一眼那遠處的田野,哎呀了一聲,嘴裏惋惜着開口:“這麼唯一一片火焰花田就被燒沒了呀!”
這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寧輓歌的心上。
也同樣在風陌寒的心間激起很大的波瀾。
寧輓歌聽見這話,激動的轉過身來抓住了寂夜的衣襟,怒問道:“只有這一片嗎?不可能只有這一片!”
費盡千辛萬苦找到這兒來,可是得來的結果確實這樣的,她如何甘心。
她從來沒有像如此受挫過,而且要救的還是她深愛的男人。
事實擺在眼前,讓她想要殺人的衝動都有了。
寂夜被她拉扯着衣襟,無奈的搖頭說道:“這是唯一一片了。”
這麼一句話,無疑等同於是將過去的所有結果都否定掉,要再去找到類似的藥進行配置,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寂夜的眼裏很多的都是同情的神色,可是又不敢說多了,怕自己說多了會惹來他們二人更大的反感。
寧輓歌聽見這麼一句唯一,臉色沉了下去。有一種被人掏空了身體的感覺,她緩緩鬆開了寂夜的衣襟。
風陌寒走上前來,挽住了她的肩膀。
“時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他的語氣很冷靜,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寧輓歌擡頭看他,火光映照在男人俊美的臉上,甚至還有幾絲彷彿燃燒進了男人的眼底。那雙平日裏暗沉深邃的黑眸此刻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還讓他的眸底莫名染上了赤紅的光。
四目相對,她卻又一次讀不懂他眼底的情緒。
風陌寒沉默了許久之後緩緩勾了勾脣瓣,給了她一個微笑。
“回去休息。”
寧輓歌實在看不明白,爲什麼這樣的時刻,他還能夠笑的出來?
這樣對比一下,反倒是顯得她太過在意了似的。
風陌寒已經不等她說話,強勢的攬住了她的肩膀往回去的路走。
瞧着那夫妻兩的背影,刺眼的火光映照着二人,莫名染上了幾分悲愴的色彩。
寂夜又是輕輕一嘆,將手負在身後,低下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腳印,雙眸微微一眯。
“喂,你們看地上的腳印。”
寂夜忽然在身後叫道,這讓寧輓歌和風陌寒同時停頓下了腳步。
二人低下頭去觀望地上的腳印,並不算太過意外的瞧見了地面上的“暗影”二字。暗影的人他們的鞋子上都印着暗影二字,這樣映在地面上,很明顯是在告知他們,做壞事的人是誰。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衛劼的人。
也不知道衛劼和風陌寒之間到底的瓜葛是在哪裏?
風陌寒的眸光沉了沉,薄脣邊溢出了一聲冷笑,可卻沒有再說一句話,抓着寧輓歌的肩膀直直往前走。
寧輓歌原本還想說什麼不用擔心安慰他之類的話,可是風陌寒的面色很讓人心驚和害怕。她索性便閉上了嘴巴,不說話了。
沒事,其他的事情明天一早再來考慮也是一樣的!
……
窗外的鳥嘰嘰喳喳的叫着。
寧輓歌被小綠給推醒的。
她坐起身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因爲剛剛睡醒的緣故,她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太好,但睡眼朦朧間似乎有些疲態。
她的意識還有些模糊,因此也沒有注意到小綠的臉上那憂心忡忡的模樣。
“小姐,你還睡着呢,王爺都走了。”
小綠的話讓寧輓歌的那原本還半眯着的眼睛越睜越大。
寧輓歌睜大了眼睛,睡意全無,忽然抓住了小綠的衣袖忙問道:“走?走到哪裏去了?”
這死丫頭,既然風陌寒走了也不跟自己說一聲,而且非得等他走遠了纔來告訴她這話!
最近她嗜睡的厲害,胃口也變得格外奇怪。
身爲一個懂藥又略懂一些醫術的她來說,她已經完全可以肯定自己這是有孕了。
這樣的事情,她也是昨晚上睡着之前抓着自己的脈搏探了將近半個時辰才確定的。她甚至都來不及告訴風陌寒這件事情,那男人就這麼走了?
“王爺不讓奴婢叫醒小姐,還威脅奴婢,否則就殺了青龍。小姐……王爺離開前的表情太可怕了,奴婢不敢再繼續問,只能聽令行事。”
寧輓歌的面色沉重。
昨晚上風陌寒的表情還相當鎮定,像是沒事人一樣,到頭來他比任何人都在意吧?
“那還愣着做什麼,趕緊追他!”
他丫的就算走了也該給個話吧,現在這樣算是什麼意思呢?風陌寒那男人其實就是表面堅強一點罷了,實際上心底還是挺脆弱的。
小綠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沒有馬車,我們追不上。”
寧輓歌黑了臉。
“你們要是你不嫌棄,我可以借你們一隻驢,不過要收錢。”正站在門口的村民驀地出聲。
不得不說,這一句話正中寧輓歌的心意。
“好,那就將那頭驢賣給我們好了!我身上的錢不多,小綠,你的錢呢?”她畢竟是一路跟着風陌寒出來的,風陌寒那丫的身上有錢當然不愁,更何況楚燁這小子還一路隨行,不管是要用的東西,還是要住的客棧,盡數都是被安排的妥妥當當,哪裏需要她和小綠什麼事情。
現在小綠默默的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張銀票。
其實是臨走前,王爺給了她一沓銀票,說是給小姐用的,然後就走了。
這個時候當然不能當着村民的面把錢全數交給小姐,萬一這村民要騙小姐的錢可怎麼辦?
寧輓歌看見小綠拿出這麼一張銀票,臉上劃過了一抹驚訝,但這樣的情緒很快掩蓋住了。她抽走了小綠手中的銀票,立刻塞到村民的手中。
“喏。把驢賣給我們吧!”
這這麼一張銀票也足夠他喫個幾年了。
這農民過得都是自給自足的生活,自然是不怎麼花錢,現在這麼多錢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驚喜。
他毫不猶豫,就去門口牽了一頭驢遞給了寧輓歌。
寧輓歌也無心去關注寂夜的下落,更無心去細想爲什麼這鬼村壓根沒有鬧鬼的跡象。
……
驢和馬終究是不一樣,等騎着這驢子到半路,驢子載着她們二人就已經不堪重負倒下了。
寧輓歌鬱悶的狠狠踢了一腳這頭沒用的驢。
小綠站在一旁也只能乾着急,忽然出聲道:“小姐,王爺他們極有可能會回東陵國,不如我們也回東陵國吧!”
寧輓歌忽然沉靜了下來。
回東陵國?
“他離開前什麼話都沒有說嗎?”她不信,風陌寒這小子就因爲這麼一味藥找不到,所以就決定把她給拋棄了?
身爲一個男人,這種想法做法不覺得很幼稚嗎?
她抿着脣,緩緩捏住了拳頭,怒火在心底旋轉。
等她抓到風陌寒,一定要狠狠收拾那小子一頓。
風陌寒這丫的死定了!
“王爺……”小綠不敢說下去,眼睛都跟着閃爍了一下,都不知道自己能夠怎麼說。
王爺離開前的表情真的太可怕了。
“他說了什麼!”寧輓歌越來越沒有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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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綠這個欲言又止的模樣,明顯是想要隱瞞她什麼事情。
小綠見寧輓歌似乎有發脾氣的徵兆,這才弱弱的開口說道:“王爺給了奴婢一沓銀票,還用青龍威脅奴婢,告訴奴婢不許叫醒小姐,然後就走了。”
寧輓歌扶額。
她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多餘。
小綠說着還真的從懷中摸出了那一沓銀票塞到了寧輓歌的手中。
“走吧,先去皇城的客棧裏看看他在不在。”
小綠點頭,相當同意這話。
她們走出村子後,發現村子口停滯了一輛馬車,這馬車的樣式看上去有些眼熟。
寧輓歌的臉色卻莫名臭了幾分。
小綠有些激動,扯着寧輓歌的衣袖叫道:“小姐,有馬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