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言觀色。
進了門兒,余天在說話的同時不停打量張小川的表情。
見他似笑非笑,臉色來回變着,余天便已經知道了結果。
張舒示意余天等待。
“開個會!”
她拍拍手,示意小編們停下動作,“關於幸子衫的事兒,我覺得還是有失偏頗,畢竟是國外的產物。來吧,咱們到我的辦公室來,商討一下羽絨服的問題,咱們大家再各自表態一次,看看結果如何。對了小川,公章給我,下午要用。”
她當着衆人的面要公章。
張小川臉色難看極了。
皺着眉頭,把一大堆盒子捧過來,將盒子蓋兒打開。
公章失而復得。
此時就好好地躺在盒子裏。
張舒拿起來滿意看了兩眼,又對衆人道,“你們應該多和小川編輯學學,他對工作認真負責,從來不給我填麻煩。我在此要特別表揚,並且這個月底,我要向上面申報,給小川編輯申請個優秀編輯的稱號。”
都是虛名。
就和幼兒園的小紅花一樣,屁用沒有。
但這表明了一個態度。
張舒就要看看張小川怎麼表態,是服軟還是繼續強硬,然後再決定用下一步的手段。
張小川聽罷,頭腦飛快旋轉。
他先看了看張舒,又轉頭將目光投給余天。
余天的眼神很自信。
意味深長。
張小川不是傻子。
一瞬間他便明白過來,肯定是這個姓餘的,給張舒出了主意。
“我…”
他略加思索,露出笑臉道,“感謝張主編的信任,我以後一定做好,繼續支持主編的工作。您說哪兒我打哪兒,來吧朋友們,開會開會,咱們把下期的內容趕緊定下來,我覺得幸子衫好像也沒那麼靠譜,再研究研究吧。”
他不怕張舒。
但心裏對余天充滿了忌憚。
那般自信且帶着玩味的眼神,讓他渾身發冷。
他完全不敢去想余天之前所說的一萬種整人的方法還包括什麼。
眼見張小川發生了明顯變化,其他編輯也明白了個大概。
她們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如此。
但牆頭草的好處就是隨風搖擺。
事情很順利。
半個小時後,張舒走出來對余天說,下一期的封面,就定成羽絨服。
但款式新穎這個條件還是必須滿足的。
不管怎麼說。
也不能砸了雜誌社的招牌。
余天點頭謝過,先沒離開,而是笑着拉着張小川,到了一旁無人處。
“你知道嗎?”
他低聲對張小川說,“你去年做過的事兒我也知道。我警告你,以後凡是我和雜誌社合作的時候,你不要橫遮豎擋。不然,我會找人狠狠地揍你一頓,再揭穿你的老底,讓你不得好受。”
至於張小川去年做了什麼,余天並不得知。
但他篤定。
像張小川這種工於心計的人,肯定沒少做虧心事。
張小川冷汗直冒。
還真被余天說中了心頭之事。
他吞了口唾沫,嚴肅保證道,“餘老闆,放心吧,放心就是…”
余天冷笑一聲。
啥也沒說,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帶着張舒指定的小編,與姜小黎一起下了樓去。
邊走。
他邊感嘆做賊心虛這四個字。
人吶。
千萬別犯錯誤。
還是坦坦蕩蕩,心裏才能舒坦。
事情辦妥。
回到春城。
下午五點夕陽西斜時,余天三人出現在新建的工廠大門。
此時。
三間上千米寬闊的大廠房已經基本完工。
王東嶽迎上來,做了簡短彙報,“表弟,明天徹底收尾,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嗯。”
余天帶着人在廠區好好走了一圈,仔細看看,囑咐道,“今天也累了,明天早上,咱們去老範那邊製作羽絨服樣品。姜小黎和小玉編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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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
王東嶽搶聲道,“就交給我了,我來安排一切,一條龍不在話下,洗澡按摩喫喫喝喝,保證妥當。”
這可不行。
余天白了他一眼道,“就安排給我二哥負責招待。你現在帶着他們去見我二哥,你可千萬不能負責!”
別的事兒都行。
但涉及女人,余天絕不會讓王東嶽來招待。
他太愛好女色,生怕出現問題。
王東嶽見得如此,只得攤手無奈笑笑,便帶着兩人走了。
安排妥當之後,余天返回柳樹村。
此時李婉柔正在老家院裏,抱着豆豆玩耍。
老房子翻新了。
之前趙鐵柱家的地方也建起了兩層小樓。
餘海明將這裏作爲村裏老人的活動中心,象棋盤擺了不少,還有幾桌看牌打撲克的,熱鬧得很。
“媳婦兒…”
余天這才注意到一個問題,趕緊上前道歉,“我昨天是不是忘了問你醫院的事兒了。”
昨天蛤蟆帶着李婉柔去檢查。
這件事他沒問,李婉柔也沒說。
“嗯。”
李婉柔略有失落,“沒懷孕,所以沒和你說。蘭花兒大夫說我這是擔心受怕導致的,她還給我開了不少中藥。”
“什麼中藥?”
余天問道。
“是…”
李婉柔的臉紅了,比天邊的夕陽還紅,“是生小娃娃的中藥,你別問了,這麼多人,多害臊。你看,那個人是誰!”
他指向院子裏一個正在下象棋的老頭兒。
余天搭眼看去,立刻露出笑臉。
這不是林長水又是誰?
只是。
他怎麼來柳樹村了?
趕緊走過去打招呼。
“將!”
林長水正是最後一步。
將對面老頭兒將死之後,他站起身,用一種極爲複雜的表情盯着余天。
“師父…”
余天不知道該怎麼妥善的解釋關於林浩的事兒。
“唉…”
林長水嘆了口氣,拉着他到院外的柳樹下。
兩人站定。
長久無語。
片刻後。
林長水嘆息一聲道,“你呀你,你是不是教育得太輕了?我這侄子能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兒來,你只是打斷他的腿就算了嗎?你該是把他送進監獄,讓他好好醒悟一下才對!”
呼…
余天這才放下心來。
他知道老頭兒心裏不太舒服,卻無奈,當着自己的面,只得安慰自己。
“師父…”
他想再說點什麼。
“不說這些了。”
林長水擺擺手,認真道,“他是我侄子不假,但我這人就是幫對不幫親。只是以後,你別去廠裏看我了。免得林浩的父母說三道四。畢竟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他的叔叔…”
這是重點。
余天的心裏十分歉疚。
林長水這個師父做得絕對到位,凡事都爲自己着想。
如此好人。
必有好報纔行!
余天略加思索道,“師父,您年歲也大了。你且等我一段時間,等我賺了大錢,就在京城給您買套房子住着。您不是沒人養老嗎,我養了。有我余天在的一天,就有你一天的好日子過。”
話說出來,林長水半天沒言語。
他吞了幾口唾沫,嘎巴嘎巴嘴兒,眼眶溼潤了。
“走了…”
直至最後,他也只說出這麼兩個字來。
拍了拍余天的肩膀。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回頭,騎上自行車離開柳樹村。
直到他背影消失,余天方纔回到院裏。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李婉柔十分贊同,道,“林叔對咱有大恩。無論是你做買賣還是給咱爹看病,人家林叔都是一片赤心幫忙,我覺得你做的對,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以後咱有了錢,也在京城給他弄套房子。”
說罷。
她又問了問余天要種植花草到底是什麼意思。
余天答應一聲道,“反正今晚也要羞羞,現在咱倆就去找村長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提及羞羞,李婉柔狠狠掐了余天一把。
“哎呦!”
余天痛叫一聲,一把抱起李婉柔,撒丫子邊往村長家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