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得怎樣了？”魏皇后讓李瞻在一旁坐下，屏退左右，只留下母子二人在殿中說話。
“昨天多虧有個少年出手相助，是我大意了。”李瞻低聲道，“我是想引他們出手，卻沒想到他們居然敢在城裏就動手。”
“沒有他們不敢做的。”魏皇后聲音微冷。
李瞻道，“有兩個活口還在審，不過，兒臣覺得這些刺客跟妖怪不是同一夥的。”
“這個妖怪說不定這兩天又要出現了。”魏皇后道，“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將他抓住。”
“母后，宋家都是蠢貨，這妖怪偷襲安喜宮，不一定就是宋家安排的。”李瞻說。
“自然不是宋家，宋貴妃也沒有這樣的本事做得無聲無息，你不要管妖怪的事，跟你舅舅說一聲，最近儘量低調，該防備的還是要防備。”魏皇后低聲說。
李瞻扯了扯嘴角，“外祖父已經退了又退，如果這樣都不能讓父皇放心，我看他這輩子都別想睡得好。”
“一會兒去見你父皇的時候，看他對你昨日遇刺是什麼反應，他若是不徹查，之前查到宋家的那些事，明日就讓他知道吧。”魏皇后說。
“江大人昨天夜裏就被父皇叫進宮了，您猜父皇第一句話是怎麼問的。”李瞻笑不達眼地問着，“他問，太子是否在外狂妄囂張，得罪太多人，纔會連地痞流氓都容不得。”
魏皇后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一緊，呵一聲笑了，“你去做吧。”
“是，母后。”李瞻應道，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又皺眉問，“那個江窈窈……聽說和江大人的感情並不深厚，她自幼在商賈人家長大，人品還不清楚。”
“本宮看着還可以，丹陽也挺喜歡她的。”魏皇后說。
行吧，既然他的母后和丹陽都喜歡，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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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兒子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門邊，魏皇后眼底一片陰霾。
這麼多年了，她其實已經不太記得剛嫁給皇上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年輕的皇子溫柔體貼，對她千依百順，還對她許下無數諾言，後來他成爲帝王，後宮的妃嬪越來越多，他對她依舊敬重愛護。
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是微服出巡時，他要將宋氏帶回宮中，魏國公諫言反對，只因宋氏早有婚約，皇上卻好像瘋魔一般，不知用的什麼手段，讓宋氏的未婚夫主動解除婚約。
還是他膽小懦弱，用親生女兒身軀爲他擋住刺殺時候開始改變的？
曾經恩愛的帝后夫妻走到這一步，真是有點可悲。
……
……
江宜夕被丹陽公主帶着回了自己的宮殿，見她心無旁騖地跟她分享好看的衣裳和胭脂，已經完全忘記剛纔請自己爲她診斷眼睛的事了。
或許丹陽早就對治好眼睛失去信心，剛纔那麼說，也只是想要跟她熟絡起來。
不管是魏皇后還是丹陽，她們都是內心溫暖的人。
有點喜歡她們了。
“公主殿下，你想不想治好眼睛呢？”江宜夕低聲問道。
“啊？”丹陽詫異地看着她，她伸手捂住那隻睜不開的眼睛，“誰不想呢，可是，所有的御醫都治不好，連民間那些很厲害的大夫也說不行。”
江宜夕輕撫她的眼睛，“公主相不相信我？”
丹陽看着眼前豔麗到極致的臉孔，只有那雙眼睛清澈明亮，透出讓人信服的燦燦光芒。
“這麼好看的眼睛，一定要睜開纔行啊。”江宜夕說，“就算視力有所影響，但是……只要能睜開，那就有辦法。”
“你……真的可以治好我的眼睛嗎？”丹陽有些狐疑，她不是不相信江宜夕，她只是不覺得自己能有這樣的運氣。
江宜夕說，“公主明日來家裏找我，我試一試。”
“好。”丹陽爽快地點頭，反正本來也沒有希望，她也沒有怎麼出宮玩過，就當是去玩了。
陪着丹陽用過午膳，江宜夕就去跟魏皇后請安告退。
丹陽難得有個談得來的朋友，依依不捨地送江宜夕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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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剛走出坤和宮沒多遠，就遇到剛從安喜宮出來的三皇子和四皇子。
“丹陽！”四皇子李倓大步走過來，怒目瞪着丹陽，“你下手也太狠了，要是這麼介意別人叫你獨眼，那你倒是睜開啊，明明就長這個樣子，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我不介意啊，希望以後南姝也不要介意，我連外號都想好了，以後我們就叫獨眼雙姝！”
神他媽獨眼雙姝！李倓差點被氣得暴跳。
“四弟，有話好好說，丹陽肯定不是故意的。”李珣拉住李倓的胳膊，眼睛看向丹陽，一臉只要她說什麼都相信的樣子。
丹陽咧嘴一笑，“我是故意的，你們是她的親哥哥，怎麼不教她嫡庶有別，我是嫡公主，她是什麼東西。”
嫡庶有別……
李倓眼底劃過一絲陰霾，即使宋貴妃冠寵後宮，在外人眼中，他們兄妹三人就是庶出的，就是比不上李瞻和丹陽。
江宜夕低下頭憋着笑。
李珣一臉不相信，“丹陽，你怎麼……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南姝是你的妹妹啊。”
丹陽翻了個白眼，這個三皇子不知是天真還是蠢，還真以爲生活在宮裏的皇子們能夠兄友弟恭，每次看到她跟太子哥哥，都親切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母后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
“三皇兄，你放開我，我也沒想怎麼樣。”李倓皺眉說道。
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宋貴妃生的，丹陽不想跟他們說太多，“沒什麼事的話，就請讓開。”
“這醜八怪是誰？”李倓指着江宜夕問道，“我的天啊，丹陽，就算沒有貴女願意和你來往，你也不至於找個這麼醜的……”
江宜夕笑了笑，“臣女江窈窈，是臣女長得差強人意，噁心四皇子了。”
“……”姓江？！
李珣驚訝地瞠圓眼睛，終於從江宜夕的妝容中，勉強認出她就是那日在望天樓見到的絕色女子。
“你就是江大人的女兒江窈窈。”李珣詫異地道，“你……”
和那日完全判若兩人！
她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