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餘彤對司牧昀提得這個問題感到有些奇怪。
“你就是專程來問這個？難道你不記得了？”
“是。”司牧昀點頭，“我當時出了車禍，幸好有秦叔叔護着才撿回了一條命，但是我醒後失去了近一年的記憶。”
餘彤微微瞪大眼，顯然沒有想到當年還有這些事。
“當時我把秦春的葬禮辦完後，就帶着兒子走了。”提到往事，餘彤仍然難掩心痛。
“我來到雲城本來就是爲了他，他不在了，我也不想留在這裏。”
“這裏有太多的回憶了，待着只讓我覺得難受。”
“對不起，餘阿姨。”司牧昀放低聲音，“秦叔叔都是爲了救我才…”
“我不怪你。”餘彤打斷他的話，“他是一個好人，熱心腸，性格開朗，總是願意幫助別人。而且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那種事，只能說這就是命吧。”
餘彤微微嘆氣，“你外公家還有你爸爸他們，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報答我，但是我不想要他們的照顧。我離開並不是因爲他們，也不是因爲救了你，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好了，扯遠了。”餘彤端起杯子，“你想要知道哪件事？還是說要我把想得到的，全都說一遍？”
司牧昀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楚悠然。
楚悠然會意，從包裏取出一個絲絨盒子遞給他。
司牧昀接過盒子，打開後，取出那條藍寶石項鍊。
“餘阿姨，您還記的這條項鍊嗎？”司牧昀問，“我爸說，我出車禍時這條項鍊就在我身上，我當時一直握着這條項鍊。”
“但是我想不起是怎麼得到這條項鍊的，我舅舅也說不知道。”
餘彤放下茶杯，拿過項鍊一看，“這條項鍊…”
她的話一頓，讓司牧昀和楚悠然微微緊張起來，期待她的回答。
“我也沒有見過這條項鍊。”餘彤繼續道。
這個回答讓他倆感到很失望。
如果餘彤都不知道，那司牧昀從哪裏拿到的？
“其實，這條項鍊是悠然送給我的。”司牧昀沒放棄，繼續道，“但悠然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把項鍊給我的。”
餘彤一時有些難以理解，“你倆都不知道？”
她把視線轉向楚悠然，總覺得這個女孩子看着有些親切，“那你怎麼肯定這是你的項鍊？”
“因爲項鍊吊墜裏有我小時候畫得畫。”楚悠然說着，從她手裏拿過項鍊，按照步驟打開了吊墜，從裏面取出了一張很小的畫稿。
這張畫稿被發現後，她依然將它放在吊墜裏。
看着她的操作，餘彤覺得很驚奇，“你確定嗎？你不是說已經忘了嗎？”
“確定。”楚悠然把畫稿放在她面前，“餘阿姨，您看，這上面有我的簽名yoyo，這是我從小就用的簽名。”
“我以前叫陸悠悠，yoyo是我媽媽給我取得署名，我一直用…”
她還沒有說完，餘彤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臉色大變，“你說你叫陸悠悠？！”
她激烈的反應讓司牧昀和楚悠然都嚇了一跳。
“是，我以前就叫陸悠悠。”楚悠然點頭。
“你媽媽是不是叫楚皎荷？”餘彤繼續問，滿臉震驚。
“您怎麼知道我媽媽的名字？”楚悠然也驚訝了，“您認識我媽媽？”
餘彤幾次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但仍然緊緊地抓着楚悠然的手臂。
“沒想到你是悠悠。”半晌，她纔開口，眼淚隨之流下來。
“你不記得我了？你小時候見過我的。我是你媽媽的好友，我和她一起在孤兒院長大。”
這句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讓楚悠然呆愣住，一時無法反應。
餘彤竟是媽媽的好友！
楚悠然知道媽媽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但是她很少媽媽說起過在孤兒院的事情。
“悠悠。”餘彤喜極而泣，眼眶變紅。
“我就說我今天在墓園裏看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很親切。當時我聽到你說你姓楚，我就想到了你媽媽，但是我不知道原來你就是皎荷的女兒。”
“餘阿姨。”楚悠然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不起，我…我沒有與你相關的記憶。”
“沒關係。”餘彤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抓着她的手臂，連忙鬆開.
“悠悠，不好意思，我剛纔太激動了，沒把你抓疼吧？”
依然處在震驚之中的楚悠然搖搖頭，“沒有。”
一旁聽着的司牧昀也覺得不可思議，“餘阿姨，您能講講您和悠然媽媽的事情嗎？”
餘彤點點頭，回憶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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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悠然的媽媽都來自華城的一家孤兒院。悠然媽媽是六七歲的時候來的孤兒院，當時我已經八歲了。我和她的關係一直很好，即使離開孤兒院後，我們也保持着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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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嫁給秦春，來到了雲城。悠然的媽媽去了洛城，她一直都有設計天賦，和陸振遠結婚之後創業開公司。我們倆都很忙，很久沒有見面。”
“悠悠五歲的時候，皎荷帶着她來雲城找我，說要玩一段時間，休息一下。我就是那一年見到悠悠的。”
說這話時，餘彤看向楚悠然，眼裏帶着慈祥的愛意。
突然，她臉上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色，看了一眼藍寶石項鍊。
“我想起來了，也是那個時候，牧昀你因爲身體不好被秦春帶回了雲城，有時來我家玩，你和悠悠見過面，還在一起玩過。”
“當時你還說很喜歡悠悠這個妹妹，想要把她帶回家。”
“所以這條項鍊如果真的是悠悠送給你的，那應該就是當時的事情。畢竟悠悠的媽媽是珠寶設計師，悠悠有這條項鍊也不奇怪。”
司牧昀和楚悠然頓時看向對方。
原來他們小時候早就認識了。
只不過，楚悠然當時太小，記不起事情，而司牧昀卻恰好失去了那段記憶。
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仍然遇到了彼此。
一抹輕輕的笑意出現在楚悠然嘴邊，司牧昀也溫柔地笑出來。
感謝命運，讓他們相遇。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