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毯盡頭,夏梔和安籍塵正站在門口迎接客人,遠遠地看到許應饒,夏梔便知道是蔣點燭來了。
她擺好了恰到好處的燦爛笑容,卻在看到蔣點燭的瞬間,變成了滿臉的不可置信。
蔣點燭走下車,宛如從聖經中走出來的神子,裹挾着如夢似幻的聖光,飄飄乎如遺世獨立,嫋嫋乎如羽化成仙。
禮服整體採用了旗袍的制式,香檳色的裙襬將蔣點燭的皮膚襯托得晶瑩剔透,如水一般絲滑的綢緞勾勒出她纖細曼妙的腰肢,點綴的紋飾也極具中國風,大小不一的白色珍珠點綴在胸口和腰側,金線紋着飛鳥,藍線紋着梅花,彷彿構畫出一幅漫天雪花中採擷梅花的飛鳥水墨圖。
禮服的背部是一個很大的v領設計,恰到好處地露出蔣點燭漂亮的蝴蝶骨,從肩膀延申出來的的輕紗長長地拖至地面,像一件披風,又與裙襬融爲一體,其上用金線細細繡出一片片祥雲,與花卉枝葉相互纏繞,中間連接閃閃發光的水晶亮片,如同浩渺無垠的銀河耀眼奪目。
她行走在紅毯上,有如仙氣在周身環繞,因爲腿上的傷勢不得不放慢腳步,卻更加顯得婀娜多姿,步步生蓮。
她的頭髮高高地盤起,插着一根翡翠的簪子,碧綠通透,一看就價值不菲。
今天的妝容也配合着禮服的風格,清新淡雅,溫婉可人,再加上她本身骨架小,纖細的天鵝頸,毫無贅肉的直角肩,盈盈一握的細柳腰,無不完美展現着禮服的極致浪漫。
可以說,蔣點燭與這件禮服渾然相成,簡直像是爲她量身打造的。
蔣點燭一出現便成爲了場上的焦點,不論是已經進入大廳的人,還是此時剛到現場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動作,直勾勾地看着蔣點燭。
蔣點燭只當看不見那些目光,目不斜視地向前走。
走到夏梔和安籍塵面前,安籍塵已經看呆了,直到許應饒主動向他伸出手,他纔回過神來。
“許先生,歡迎你來參加夏梔的生日會。”安籍塵回握住許應饒的手,不冷不熱地客套了一句。
夏梔的臉色有些發白,笑容也略顯僵硬,她死死盯着蔣點燭身上的衣服,簡直快盯出個洞來,“姐姐,你這件衣服看着好眼熟啊,不知道是出自哪個品牌?”
不等蔣點燭回答,許應饒便說:“是一位朋友送的禮物,實在盛情難卻,無法拒絕。”
夏梔的眼睛始終無法從蔣點燭的衣服上離開,乾笑一聲,“沒想到姐姐還有服裝設計師的朋友,該不會這麼巧是rosly吧?”
“是我的朋友,無名無姓的小人物,安太太說的rosly是誰?怎麼好像和前幾天新聞上被人砸了的店是一個名字?”許應饒困惑地看向夏梔。
夏梔表情尷尬,眼神飄忽,“可能是我記錯了,沒什麼,二位裏面請,桌上的餐點請隨意取用。”
“謝謝妹妹,看到你從看守所出來還這麼精神,我就放心了。”蔣點燭欣慰地笑着,繼續戳夏梔的痛處。
夏梔眼中升起一股怒氣,卻礙於現場人太多無法爆發,只能勉強維持笑容,“姐姐不必擔心,今天就好好享受酒會,不必想其他的。”
蔣點燭點點頭,挽着許應饒的胳膊飄然而去。
安籍塵看着蔣點燭的背影,覺得她像一隻優雅的白孔雀,美得不可方物。
再看看她身旁的許應饒,看着他們握在一起的手,胸口裏不可控制地燃燒起無邊無際的妒意。
夏梔無意識地轉頭,正好看到安籍塵的眼神。
那眼神竟有幾分熟悉。
她嘴角擠出一絲苦笑,恍然發覺,是不是她每次看向蔣點燭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眼神呢。
許應饒扶着蔣點燭,先與之前的一些客戶打了招呼,然後蔣點燭趁其他人不注意,獨自來到了控制中央投影儀的總控室。
這裏畢竟是蔣點燭曾經生活過多年的地方,不管是房間的佈局還是別墅裏的傭人,她都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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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進總控室,她就笑眯眯地和那個保鏢打招呼,“張哥,忙着呢?”
保鏢趕緊站起身,眼中又驚又喜,“夫人您來了!”
蔣點燭與他隨意問候了幾句後,拿出一個u盤遞給他,“張哥,麻煩你一件事,一會兒到了拆禮物的環節,我會給你打電話,到時候你就幫我放這個u盤裏的視頻,那是我給夏梔妹妹準備的驚喜。”
“好的好的沒問題,”保鏢拿着u盤連連點頭,“夫人您也太有心了,這麼多年了您還是一點沒變。”
“只是一點小心意而已,你可別提前告訴其他人哦。”蔣點燭謙虛地擺擺手。
“您放心好了,”保鏢看着蔣點燭,忍不住嘆了口氣,“還是您對我們好啊,還能這樣正常和我們說說話。”
蔣點燭不解,問道:“什麼意思?”
“現在的安夫人,從來不會像您這樣和我們這些傭人講話,她看不起我們,好像多看我們一眼都會染上什麼髒病一樣。”保鏢語氣苦澀,滿滿都是怨氣,很明顯已經壓抑太久了。
蔣點燭忍不住皺眉,“她對所有人都這樣嗎?”
“是啊,甚至有時候還會對女孩子動手。”
“這也太過分了,安籍塵不阻止嗎?”
“先生不知道這些事的,”保鏢又嘆了口氣,隨即警覺地壓低了聲音,“夫人,您千萬別告訴別人啊,都怪我太多嘴了,您能不能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你放心,我不會和別人說的,況且我早就不在安家了,還能告訴誰啊?”
保鏢一看就對她十分信賴,聽到這話就毫無城府地笑了起來。
離開總控室,蔣點燭與門口望風的許應饒匯合,兩人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重新加入了聊天的人羣。
蔣點燭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彙報了剛纔的見聞,許應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狡詐,“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不讓安籍塵知道呢。”
“要怎麼做?”
“你只需要送你的禮物就好,其他交給我。”
蔣點燭點點頭,再沒多問,她相信許應饒絕對有這個智謀和能力,自然不必她操心。
迎接完所有的賓客,夏梔和安籍塵回到大廳。
夏梔拿着話筒講了些不痛不癢的感謝詞,然後全場燈光熄滅,管家推來蛋糕,搖曳的燭火照亮了夏梔精緻的五官。
她看着五層的蛋糕塔,竟然感動地流下了淚水,“籍塵,謝謝你爲我準備這麼漂亮的蛋糕,這是我和你結婚後的第一個生日,也是我有生以來最快樂的生日。”
安籍塵沒有太豐富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點點頭,“你喜歡就好。”
夏梔雙手交叉握拳,閉上眼睛許願。
衆人自發唱起了生日歌,在歌聲中,夏梔吹滅了蠟燭,全場的燈光也重新亮起。
於是,終於到了蔣點燭期盼已久的拆禮物環節。
夏梔面前擺了滿滿一桌子精美的禮物盒,她眼睛亮閃閃的,滿臉期待,“先拆哪個好呢。”
蔣點燭走到人羣前方,把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遞給她,“妹妹,不如先拆我的吧。”
夏梔表情一僵,看着蔣點燭遞來的盒子,心裏涌上來極其不好的預感。
她不知道蔣點燭會送什麼,但她知道蔣點燭一定沒安好心。
“姐姐,你的禮物我想留着最後再拆可以嗎?”夏梔虛僞地笑着,並不伸手接那個盒子。
蔣點燭自然不可能讓她如願,直接把盒子轉向安籍塵,“看來夏梔還有點緊張呢,那不如籍塵幫她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