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裏,還留下一些,上一位住客遺留的遺棄物。
蘇翎點頭時,已經轉身出去。
蕭正、劉秀,以及陳春四人都在主屋外的院子裏等着。
劉秀摸着肚子,頗有些委屈的樣子,“翎兒姐姐,咱們回去吧。”
京畿城門還有一個時辰就要下鑰了。
京畿的城門下了鑰,除非聖旨和急報,否則絕不可能開城門的。
點點頭,衆人走出農莊,馬伕已經將兩輛馬車牽到了前院。
衆人紛紛上了來時的馬車。
一路上,劉秀不免問:“翎兒姐姐,你真是善良,一百多斤糧食,你就只要二十幾斤。”
蘇翎但笑不語。
劉秀繼續道:“我怎麼也想不到,好端端的你要來種田,難不成到時候你還要下田去?”
下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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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她還沒有想過,但是指手畫腳她還是比較在行。
畢竟,來到大越之後,她站着說話不腰疼,指手畫腳的事情幹得可順手了。
只要教會別人,哈哈哈……
想着,她還默默的笑了出來。
劉譽緊了一下她的玉手,都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脣,小娘子真是善良可愛的緊。
劉秀道:“這般辛辛苦苦來種田,最後好處都讓他們佔了去,翎兒姐姐真是傻透了。”
蘇翎搖頭,“喫虧是福。”
喫虧是福,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聽見翎兒這般說了。
嘆一聲,劉秀忽的想到了什麼。
他喜歡的不就是翎兒的善良嗎?
當初,若不是翎兒心善,他一個奄奄一息,治病吃藥都要花錢的病秧子啊!
翎兒花了五兩銀子買下自己,他才得以活命啊!
因爲什麼?
不就是因爲翎兒善良嗎?
忽的,劉秀對着蘇翎道:“翎兒姐姐,是我狹隘了,是秀兒錯了。”
這般轉變,蘇翎倒是沒有想到,只說:“你還小,有些事多經歷經歷就知道了。”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活法,我記得聽人說過一句話,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既然我可以做得更好,讓更多的人過上好一點的生活,我是願意的。”
馬車裏,劉譽,劉秀看她的眼神都帶着濾鏡。
就是趕車的蕭正聽見蘇翎的說法,都有些忍不住要爲她鼓掌了。
馬車剛進入城內,便是下了鑰。
蘇翎撩開馬車簾子,又看着燭火通明的京畿城,劉秀湊過去,“翎兒姐姐在看什麼?”
舉止看似無意,卻帶與蘇翎的頭捱得極近。
兩人視線同時看到一處,“臥槽!”
今兒是倒黴透底了?
來的時候看到老爺們不講道德,隨處方便,回來的時候,又看到個年輕小夥……
蘇翎生氣的掉頭,放下馬車簾子,劉秀也紅了臉頰。
“京畿還真是民風大膽!”蘇翎鼓着腮幫子說,就她纔來京畿一天見到兩次。
那京畿的夫人小姐們呢?
嘖嘖嘖,真是忍不住唾棄,還不如慶豐,起碼縣裏地方小,公廁只要那麼十幾個就夠了。
劉譽一把將蘇翎攬過在懷裏,看着她喫癟的表情,心下已然猜想到她又看到了什麼。
東市府宅。
張懷領着人陸陸續續的端菜進了用飯堂。
看着滿桌子美味佳餚,色香味俱全,蕭正第一個讚歎道:“這是到京畿以後,最好喫的一頓飯了。”
“這般誇張?”
蕭正喝酒喫菜,有些忙不贏,只是含含糊糊的點頭,‘嗯’個一兩聲。
劉秀則恍若回到臥龍村的時光。
回京畿時,他也帶了細鹽,雞精回來的,但就是懷念在臥龍村時喫的那些菜餚。
御膳房也好,陵王府也罷,都比不上翎兒的小廚房。
“美酒佳餚乃是絕配。”劉秀看了一眼在喝酒的蕭正,說着又看向劉譽:“劉叔,府上可有酒喝?”
劉譽對一旁的李杏兒道:“去拿酒來。”
來這兩日,她早就把主屋的陳設了然於心,即刻福身去取。
“翎兒姐姐也得喝一杯。”
喝酒對於她來說,那可是巴不得的事情。
她瞄了一眼劉譽,見劉譽沒說什麼,喜笑顏開的,“好呀。”
蕭正即刻收了自己的酒壺,劉譽藏的酒也是好酒。
不會兒,李杏兒取了一罈子酒來,分別給四人着上。
喝了一輪,蘇翎說道:“秀兒,今日我在稻花村和你說的事情,你可要上心。”
劉秀拍着胸脯保證,“翎兒姐姐有所交代,秀兒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兄弟!”
她拍了一下劉秀的肩。
劉秀瞬時臉色微微囧了一下。
好兄弟!
他心底對翎兒的愛意甚濃,可卻換來一句好兄弟!
點頭間,心底的酸楚越發的濃烈。
想着,酒是不能再喝了。
也不知道喝多了,會不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於是喫菜,喫飯,聊一些有的沒的。
“秀兒?”
蘇翎看着倒在桌子上,似乎已經睡着的人,不免驚訝,“這才吃了幾杯酒?這就醉了?”
看向劉譽,劉譽則對着李杏兒道,“讓人扶世子爺去客房,仔細伺候世子爺宿下,再讓白卓回陵王府回稟一聲。”
李杏兒欠身,“是。”
不會兒,李杏兒找來兩個身強力壯的護衛,將劉秀半是扶着,揹着的出了用飯堂。
蕭正放下碗筷,拿出隨身的月形酒壺來,將沒有喝完的一罈子酒如數倒進了他的酒壺裏。
“哎,今兒他倒是醉得更快了,堂堂世子爺跟着你們去鄉下,半點不委屈。”說一聲,便跟劉譽道:“我就先歇着去了。”
等蕭正一走,劉譽則伸手,將蘇翎嘴角的一粒米拿掉,寵溺的模樣道:“還要喝嗎?爲夫可藏了不少好酒。”
“夫君若是不喜歡翎兒喝酒,爲什麼方纔不說?”
劉譽捏了她漸漸嬰兒肥的臉,“爲夫在的時候,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頓了頓,劉譽定定的看着蘇翎,頗有些威壓的感覺繼續道:“所以,不論是誰,爲夫不在,你不可以喝酒。”
她若有所思的點頭。
頗有些覺得像是被兄長,父親般的愛意包裹着,管着她,不讓她這樣,不讓她那樣。
她嬌嗔一聲,撲在他懷裏,仰頭看着他藏着億萬星辰的眼珠子,“嗯,我答應夫君。”
玄關處,李桃兒還候着。
蘇翎對着李桃兒說道:“你去把陳春四人,還有……”忽的想不起錢掌櫃的娘子叫什麼,只說道:“錢掌櫃的娘子也一併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