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的長輩和安氏的股東不斷地給他打電話,催促他趕緊解決那些新聞媒體,不要再繼續擴大事件的惡劣影響。
安籍塵簡直焦頭爛額,恨不能當場把手機摔了,不要再接那些惱人的電話。
偏偏在他最心煩的時候,那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舅舅走了進來。
最近安氏股票持續低迷,股東們本就有些不穩定,他的舅舅還處處針對他,總是在股東會上挑戰他的決定,讓他頭痛不已。
“籍塵,在忙嗎?”對方一副笑面虎的樣子,看似很關心自己這個外甥。
安籍塵不得不強打精神,收起自己疲憊的一面,“李總有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和你探討一下上個月的公司財務報表。咱們的收益率只漲了3個點,照這樣下去,咱們的股票不可能改變頹勢。”
他把一摞表格放在了安籍塵面前,嘴上說着探討,語氣裏卻全是問責。
“我知道,我在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讓自己的太太去砸競爭對手的店嗎?”
李崇從上俯視着安籍塵,用玩笑的口吻極盡諷刺。
安籍塵怒火中燒,表面卻只能保持冷靜,“李總何出此言,現在真相還沒有查明。”
李崇嗤笑一聲,“還需要查嗎?這種事,除了你太太,還有誰能幹出來?”
安籍塵目光陰狠,語氣不善,“李總請慎言。”
李崇雙手撐着桌面,微笑着看向安籍塵的眼睛,“籍塵,作爲你的長輩,必須得給你點建議了,對於這樣的夫人,必須得嚴加管教。
否則,不僅是丟她自己的臉,更是丟我們安氏的臉。更何況,在你的管理下,安氏業績越來越不好看,現在的口碑可禁不起這樣的破壞了。”
他明知這裏面的事不簡單,公司一直是安籍塵以一己之力撐着,卻偏要說風涼話。
安籍塵面色不善。
“謝謝舅舅的建議,現在我還有事要忙,舅舅請便。”安籍塵嘴角噙着冷笑,態度高傲如帝王,絲毫不受李崇的挑釁。
李崇哈哈一笑,站起身,“好,那我不打擾你營救太太了,財務報表記得看。”
說完,他悠哉遊哉地走出了安籍塵的辦公室。
安籍塵緊緊握着拳。
自從這個舅舅被母親安排進入安氏之後,他就沒有一天能鬆懈。
彷彿黑暗中始終有雙眼睛在盯着他,只等有機可趁時撲上來,將安氏咬個稀碎。
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中午,蔣點燭和同事一起去公司樓下喫飯,剛好看到許應饒開着車回來。
許應饒把車停在他們幾個面前,放下了車窗。
同事們紛紛和他問好,蔣點燭彎腰看了他一眼,“怎麼了,心情這麼好?”
許應饒難得在外人面前微笑起來,“綠地公司招標,我們中了。”
同事們同時驚呼,“這麼厲害!”
蔣點燭也吃了一驚,綠地公司的住宅項目是多少設計公司盯着的香餑餑,真沒想到竟然讓許應饒拿下了,他的工作能力果然首屈一指。
“畢竟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今天沒來現場,我們當然可以輕鬆拿下。”
許應饒深深看了蔣點燭一眼,兩人默契地四目相對,無需語言,就已是千言萬語。
最大的競爭對手,當然是安氏。
這麼大的項目,安氏不可能不派人去現場,所以許應饒的意思是,安籍塵沒有親自去現場。
什麼事能比招標會更重要?
恐怕只有眼下最讓他頭疼的,影響最大最惡劣的夏梔事件。
好巧不巧,夏梔剛好是在招標會召開的今天被帶走,還被社會各界密切關注着。
那麼安籍塵一定會承受多方的壓力,不得不趕緊把這件事情解決掉,將影響降到最低。
不知是不幸還是萬幸,警方尚未對夏梔正式發佈批捕文書,說明案件還在調查,還有機會轉圜。
若是已經給夏梔定了罪名,安籍塵迴天無力,反倒可以照常參加招標會。偏偏是尚未定論,結局如何誰也不知道。
那麼安籍塵就必須多方斡旋,動用一切力量,想辦法把夏梔無罪撈出來。
所以,即便面對如此重要的招標會,他也無法抽身前來。
細想之後,蔣點燭從心底裏感受到了無邊的恐懼。
許應饒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設計的?
最初,她以爲許應饒讓她搶走夏梔的衣服只是爲了惹夏梔生氣作樂。
後來看到夏梔被捕,她又想,許應饒一定是料到夏梔會報復rosly纔會這樣安排,以報之前的仇。
直到現在,她才領悟,原來許應饒這招連環棋的最終目的,是安籍塵。
蔣點燭冷汗直流,究竟要如何縝密的心思和高超的謀略,才能算到這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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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點燭第無數次慶幸,自己沒有和許應饒這樣的人結仇。
兩天後,夏梔被無罪釋放,所有的媒體再沒報道這件事,也不知安家用了什麼手段。
rosly獲得了一筆鉅額賠償,所以也沒有再繼續追究。
蔣點燭幾乎以爲鬧了這麼一場之後夏梔的生日會要取消,沒想到夏梔纔剛釋放,就給所有賓客羣發了消息:生日會照常舉辦。
蔣點燭不禁失笑,上次夏梔被捕之後憔悴了好久,這次倒是立刻滿血復活,像沒事人一樣。
看來她在看守所積累了不少經驗啊。
很快,便到了夏梔生日會那天。
舉辦的地點是安家的別墅,蔣點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汽車靠近後,蔣點燭看到別墅門前鋪了長長的紅地毯,到達的賓客都要走過紅毯才能進入大廳,簡直像明星們參加活動時走的紅毯,誇張的不像話。
倒是頗有夏梔的風格。
在保安的指引下,許應饒的車停在紅毯前,身着燕尾服的管家爲許應饒和蔣點燭打開車門,恭敬地躬身行禮,“歡迎兩位貴賓前來參加安夫人的生日酒會。”
許應饒先下了車,然後轉身向蔣點燭伸出右手,蔣點燭愣了一下,才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上。
許應饒輕輕拉着她扶她下車,湊近她的耳朵低語:“你沒帶手杖,可以撐着我的手。”
蔣點燭耳朵有些發燙,趕緊轉開頭,“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