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悅本王之前,本王都不會逼你的。
這話一陣三月裏的暖風一般吹進沈藝彤的心裏,吹散了她所有的擔心,害怕,畏懼,但是這心裏卻莫名了有一絲失落。
沈藝彤不明白這一絲失落是什麼,但情緒卻是提不上來。
“彤兒若是不喜,本王后半夜去軟塌上睡,這前半夜眼睛都盯着呢。”見沈藝彤半響不說話,顧明淵商量的輕道。
“不必,王爺就在牀榻上睡,我沒有什麼不喜的,只是這日子長了,我若是肚子裏沒有動靜,怕也是瞞不過去。”她很感激顧明淵尊重她,不強迫她,但是在這個時代,他們又是被那麼多雙眼睛盯着的,她嫁給他更是樹大招風了,如果長久肚子沒有動靜的話,只怕麻煩會滾滾而來。
“也許不用到那個時候本王就已經成功了,也許過不久彤兒就會對本王動心了。”
“那若我一輩子都無法對王爺你動心呢?那你一輩子都這依着我?”沈藝彤轉過身,雙眸注視着顧明淵,心裏隱隱有些期盼,但她不知她在期盼什麼。
“那便就依着你。”顧明淵沒一絲猶豫的回答。
這樣的回答每一個字落在沈藝彤的心裏都鏗鏘有力,砸動着她心外那高高豎立的圍牆,看着顧明淵,這個如今看上去溫良如玉,笑容上揚的人,沈藝彤竟然生出想要靠近的想法來。
這樣的想法讓她慌亂,連忙垂下眼不敢再去看他,急忙收起情緒道:“這對你不公平。”
顧明淵並沒有發現沈藝彤的慌亂,酒氣上頭,身子自然的往下躺下去,聞着沈藝彤髮絲清香,昏昏欲睡道:“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與其讓彤兒對本王僅僅只是做正妃的義務,本王更希望能等到彤兒心甘情願的那一天,若是等不到,那也是本王的命。”
顧明淵沒有把後面的話給說出來。
他下不來決定,雖然知曉自己對沈藝彤有所動心,知曉自己心裏有了這麼一個人,但他不敢貿然的靠近,那東西到底在哪裏他還不清楚,之後他和沈藝彤會走到哪一步也不清楚,只能把一切都交給命運,順其自然的走下去,也許,到時候一切都是迎刃而解。
若是不能,或者反倒反目成仇,那也是他們的命了。
沈藝彤沒有聽到這後面的話,自然也就只能理解這前面的話了。
聽着顧明淵這昏昏欲睡之下透着迷離的聲音,這寵溺非凡的話,哪怕她是個鐵石心腸也被融化幾分了,更何況,她的心是活生生的,是跳動的,自然感受得更深。
感受着這放在自己腰間的大手,那掌心傳來微微有些炙熱的溫度,聞着身後這與微微酒氣交融的男子氣息,沈藝彤心中生出一絲衝動來。
轉過身想要說什麼,可還沒等她動就先聽到了一聲微弱的鼾聲。
這麼快就睡着了?
想想倒也是,她忙活了這麼多天,顧明淵也不會輕鬆到哪裏去,而且他還有更多事要處理,今日又陪了一天的賓客,怎麼可能不累。
穩住身子,盡力不打擾他。
隨着這身子穩住,心裏剛剛生出的那一分衝動也冷靜了下來。
差一點,差一點她就說出難以收場的話了。
不得不承認,顧明淵確確實實是個妖孽,容貌萬中無一這就不說了,家財萬貫,手握大權,對外霸道凌厲,而內裏沒想到是個禁慾系的暖男。
這樣的人,那都是要搶斷手的。
沈藝彤也是個凡人,說沒有一星半點的動心,那是不可能的,特別是知曉了那燕歸湖的事後,對於顧明淵她就有了些改觀,他靠近的時候也會怦然心動,只是她一直不願意去正視罷了,一心就想着要離開。
可現在,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她對他,是有那麼一點動心的。
但這一點,遠遠不夠讓她走出那一步。
她是個感情白癡,兩世爲人,就談過一次戀愛,而還是被人從頭騙到尾,最後還是被那渣男給逼得跳了樓,雖然一直不去提及,可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顧燁這個渣男給她的種種印象,這裏的夫妻,妻妾之間的種種都讓她對男女感情心生畏懼,怕踏出一步就萬劫不復。
沒有感情,就沒有軟肋。
而她現在和顧明淵走的是一條獨木橋,要是有了軟肋,只怕就成爲阻礙,而且……她實在不確定她對他是不是真的能動心,如果方纔那話說出口了,結果試了試有不行,那就尷尬了。
這可是成婚了的,不是談戀愛,不合適還可以分手後不見面。
所以,她千萬,千萬不能因爲一句話,一絲情愫而衝動的做決定。
就如顧明淵說的吧,一切順其自然,也許,說不定相處久了就對他動情了呢,那也算是兩全其美了,如果沒有,那就是命,大不了到時候給他娶幾房他喜歡的側妃良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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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沈藝彤也落下了心,原本她就困得要命,靠在這軟枕上,有人給她暖着被窩,閉上眼沒有幾個呼吸的時間就睡了過去。
紅燭之下,兩個人就這般平靜的相擁而眠。
……
這一覺下去,沈藝彤不知是睡了多久,一道光似從眼前劃過後才蹙了蹙眉頭,緩緩睜開來。
此刻,落下的帷幔都已經透着亮了,可見天是已經大亮了。
轉過身,身側已經沒有了顧明淵,伸手一摸,沒有溫度。
難道是我做的一場夢?我居然夢到和顧明淵結婚?同牀共枕?
想法一起,把沈藝彤是嚇得一驚,起身轉手就撩開帷幔。
“小……不對,王妃醒了。”候在花架後面的綠荷一見沈藝彤醒來就興高采烈的喊道,對外面一招手,領着一羣端着洗漱用的東西的丫鬟就走了進來。
王妃?
不是做夢?
“王爺呢?”沈藝彤揉着發疼的太陽穴盡力理清楚思緒來,既然她不是在做夢,那顧明淵去哪裏了。
“王爺當然是去早朝了,這都午時了,王爺總不能跟王妃一樣都在牀榻上躺着啊。”綠荷笑說着將漱口茶遞給沈藝彤。
“午時了?”沈藝彤轉眼一看,的確是日上三竿了,難怪睡得頭都疼了。“我睡了這麼久?你怎麼不叫醒我?”
“奴婢想要叫小姐來着,王爺不讓,王爺說小姐這些日子來累了,府上也沒有長輩要小姐您去請安的,就讓您久睡些,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伺候您洗漱。”
既然是顧明淵吩咐的,綠荷的確是沒有辦法不遵循的。
喝了口茶,漱了口後,一邊擦着嘴一邊閒問:“露芝呢?怎麼沒見人。”
“露芝姐姐她……她給王妃您送落紅巾去了。”綠荷說着一張臉紅了個透。
沈藝彤一時之間沒明白過來,疑惑不解的問:“落紅巾?是個什麼東西?我何時讓她去送了?”
“落……那個……”綠荷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臉是越發的紅。
旁邊的婆子看着一個不明白,一個着急不知怎麼說出口,挺身而出笑道:“王妃,落紅巾就是盛着昨日王妃您的落紅的巾帕,得要送到宮裏去入冊的。”
這一說,沈藝彤頓時反應過來,看着羞紅了臉的綠荷覺得自己真是爲難她了。
只是她昨天和顧明淵就是純粹的同牀共枕而已,哪裏來的落紅,難道是顧明淵自己弄的,割破手指?
沒想到她和顧明淵的洞房花燭還得要去宮裏入冊,難怪顧明淵昨天說有人盯着,必須要同住纔行,否則這落紅巾誰又會信呢。
既然給了皇上一個交代了,想來皇宮裏很快也就有信來了
“王妃,宮裏的莫公公來了。”正想着露芝就從外面快步跑了進來急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