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分一隻,只是如今後悔晚矣!
吳母的目光不經意間劃過自己的住所,心中盤算着下一步棋。
她既然已決定報復,就絕不會坐視吳家靠着吳詡辛苦掙來的錢逍遙自在。
先利用手段哄騙來糧食,至於那隱匿起來的財物。
吳母藏身何處,冉禾早已瞭如指掌,只待時機一到,便將那些屬於她的東西全部取回。
屆時,她已非吳家人,任憑吳母心存疑惑,也無法對她有任何指責。
正當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村頭的石板路上,三個孩子的身影猶如急促的風。
帶着塵土的氣息,小狗蛋那瘦弱的身軀緊緊跟隨,小臉蛋上混合着緊張與興奮的紅暈。
一聽說母親決意分家自立門戶,孩子們的心裏如同被希望的火苗瞬間點燃,儘管步履匆忙,眼中卻閃爍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娘說要分家了,咱們快回去!”
大哥大寶邊跑邊喘息,心中雖有幾分詫異這份突如其來的決定。
卻也暗自慶幸從此不必再忍受吳家那些日復一日的冷眼與刻薄,那些因飢餓而生的夜晚將成過眼雲煙。
冉禾站在簡陋的屋檐下,眉宇間跳躍着一種難以抑制的喜悅,彷彿多年陰霾終於被一縷溫暖的陽光穿透。
“正好,你們幾個小傢伙,快去把你們寶貝的東西收拾起來,咱們這就去咱們的新家!”
她的聲音溫和而堅定,如同春日裏的一縷輕風,輕輕拂過孩子們忐忑不安的心田。
小狗蛋的眼神中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膽怯,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冉禾的表情,生怕在這重要的時刻觸了黴頭。
確認了母親臉上的笑意,他這才如釋重負,邁着小步子,加入了忙碌收拾行李的隊伍。
那雙小手雖然稚嫩,卻格外認真地捧起一件件對他而言意義非凡的小玩意。
冉禾的嫁妝中,一輛略顯老舊的板車顯得尤爲珍貴,它成了這次遷徙的主力軍。
糧食、罈罈罐罐,還有些笨重的傢俱。
都被小心翼翼地搬上了車,每一件物品都承載着對新生活的憧憬與希望。
剩餘的物件實在太多,冉禾不禁嘆了口氣,看來得多費些腳力,往返幾趟方能安置妥當。
一旁,村裏的朱翠花見狀,忍不住開了口,她的聲音溫婉中帶着幾分堅決:“冉禾啊,我幫你拿些輕便的,這樣你也能省些力氣,別累壞了身子。”
在她看來,即便冉禾被分配到了偏遠的後山居住。
同爲鄉鄰,能搭把手時自然不應袖手旁觀。
這份善意在張喬花的眼裏卻成了“過分的熱心”,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心想着劉家的兒媳真是“聖母病”發作,竟會對冉禾這樣的“賤民”伸出援手,若是讓自家那位愛嚼舌根的老孃知道了,不知又要掀起怎樣一番風雨。
人羣之中,不乏有心之人,他們對吳母平日裏的作爲早已頗有微詞。
此刻更覺吳母的刻薄寡情。
幾位面容慈善的婦人自發走了出來,她們的聲音柔和而有力:“蘇丫頭,我們也正好要回那邊,順路幫你搬些東西過去,你也得趕緊收拾收拾,晚上還得住人呢。”
平日裏,村裏哪家哪戶有點什麼事,這幾個婦人都不曾吝嗇過自己的幫助與關懷。
至於其他人,無論是出於何種考慮,多數人不願涉足這場家庭紛爭,或看夠了熱鬧,或不願引火燒身,紛紛四散離去,留下一片空曠的場地,只餘下冉禾一家與幾道溫暖的身影。
面對這份意外的幫助,冉禾眼眶微溼,心中涌動着難以言喻的感動。
“真的太感謝大家了!”
她深深一鞠躬,深知在這個世界上。
人與人之間的溫情是最寶貴的財富,她暗暗發誓,今日所受之恩,他日必當涌泉相報。
另一邊,吳母躺在牀上,怒氣衝衝,眼睛像兩把利劍般射向一旁的吳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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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待着幹什麼!還不去看看冉禾那丫頭有沒有順走什麼貴重東西!”
一腔怨憤找不到出口,吳母對冉禾的膽大妄爲感到震驚。
彷彿這個柔弱女子突然間擁有了對抗整個世界的勇氣。
吳玥心頭縱有千般不願,卻也不敢違逆母親的意思,只好敷衍了事地在門口裝模作樣地張望了一下,內心裏的牴觸情緒卻如同野草般瘋長。
謝娣抿着嘴脣,眼神中滿是不解與困惑。
自打記事起,父母就對冉禾諸多挑剔,爲何現在她終於選擇離開。
父母依舊愁眉不展,似乎對一切都心懷不滿?
“娘,冉禾這一走,家裏收拾得乾乾淨淨,這屋子要不要鎖上?”
吳玥心底暗自盤算,一個自私的想法逐漸成型。
將這間屋子據爲己有,將來逢年過節回門也有個清靜的去處。
不必再擠在父母那狹小的空間內,那日子過得可真憋屈。
謝娣心裏的小算盤噼裏啪啦響個不停,她深知此時直言或許最爲妥當。
於是乾脆利落地開口道:“娘,你看耀祖耀珠這兩個小子眨眼間就要拔節似的成長,到了該握筆識字、開啓智慧大門的時候了。他們倆天天擠在一個角落裏,可不是個長久之計啊。倒不如,咱們就把這間寬敞些的屋子讓給他們哥倆,好讓他們有個安心學習的小天地如何?”
說完,謝娣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期待,靜候母親的答覆。
吳母聞言,眉頭輕輕一皺。
目光在那緊閉的房門與手中的鑰匙之間來回徘徊,心中權衡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沒有直接拒絕女兒的提議。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將鑰匙緩緩遞到謝娣的手中,眼神裏滿是對兩個孫子深深的疼愛。
畢竟,在這位慈祥的母親心中,孫子們的需求總是擺在首位,他們與自己血脈相連,哪裏是外人可以比較的。
吳玥在一旁聽了,臉色頓時變得不悅。
焦慮的神色迅速爬上了她年輕的臉龐,她急切地呼喚起來:“娘!您這麼做,將來我回孃家時豈不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嗎?您若執意如此,我還真有點兒不想回這個家了呢!”
語氣裏帶着幾分賭氣,更多的是無法言說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