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夜色深濃，道路兩邊的路燈時隱時現，照在年餘餘精緻的側顏上。
而她，腦子裏一片混沌。
楚宥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男朋友就好……
直到車停下，年餘餘還是懵的，想多想，又怕自己多想。
“到了。”楚宥拉下手剎，扭頭看年餘餘，車廂內燈光昏暗，映照着他眼底越發晦昧。
年餘餘回神，看向窗外，面前的商場外牆上，各種霓虹燈牌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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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距離他們兩個人住的小區最近的一家商場，她挑的餐廳就在裏面。
“好。”她解開了安全帶。
—
商場裏燈光明亮，此刻剛到七點，正是熱鬧的時候。
這附近就是大學城，有不少學生情侶在商場裏甜蜜約會。
年餘餘挑的餐廳是某外賣軟件上評分最高的一家海鮮餐廳，人均五百，對她來說算是有點小奢侈。
如果是她和姜菁妤出來喫飯，她一定毫不猶豫的選擇火鍋燒烤，可是和楚宥一起，總感覺他和那種充滿煙火氣的地方格格不入。
海鮮餐廳裏用餐的客人不算多，服務員還給他們挑選了一個臨窗的餐桌，可以俯瞰窗外的繁華夜景。
直到坐下，年餘餘才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問坐在對面的楚宥，“楚醫生，你可以喫海鮮嗎？”
“可以。”楚宥嗓音清越，擡眸看向她。
年餘餘鬆了口氣，昨天和楚宥約好一起喫晚飯後，她激動的忘了問他有沒有什麼忌口，就直接開始挑餐廳了。
見兩人坐定，服務員這才認真的打量起這一桌的兩位客人。
女生嬌俏明媚，男生清冷俊雅，明明是氣場不同的兩人，在一起卻顯得分外融洽。
而且年餘餘和楚宥的顏值都很高，看着就讓人心情愉悅，於是服務員熱情推薦道：“兩位可以點我們店裏的情侶套餐，現在還在情人節的活動時間內。”
“情侶可以打八八折。”
話落，年餘餘連忙擺手，生怕楚宥誤會了什麼，朝着服務員認真解釋着，“我們不是情侶，不點情侶套餐。”
服務員：“……”
“我們單點就行，謝謝。”年餘餘又補充了一句。
服務員默默遞上餐單。
年餘餘接過餐單，直接遞給楚宥，“楚醫生，你點吧。”
楚宥沒接，清俊的臉上神色寡淡。
“你看着點，我沒有忌口。”
年餘餘收回了餐單，開始認真看了起來。
她昨天晚上專門看了這個餐廳的熱門菜品。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楚宥好像有點不太高興。
楚宥看着坐在對面的年餘餘，餐廳明淨的燈光灑在她精緻小巧的面容上，瑩白的肌膚像是覆上了一層朦朧柔光。
一雙含水般的圓眸乾淨明澈，粉嫩的櫻脣彎起了一抹弧度，正一臉認真的點着菜。
她心無旁騖的模樣與紅着臉害羞的偷看他時，截然不同。
他看了她幾眼，收回了視線。
—
時間過了九點，馬路上的車流漸漸少了許多。
漆黑的夜色裏，一輪明亮的圓月高懸，清輝皎白。
黑色寶馬停在了景安花園的大門口，四周不時有來往行人路過。
車廂內，年餘餘懷裏抱着個老虎公仔，偷偷看了眼身旁的男人，隨即解開了安全帶。
她一手放在車門的扶手，一手抱着玩偶，嗓音輕軟，“楚醫生，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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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準備拉開車門，楚宥清冷的聲線響起，“等一下。”
他拉開了副駕駛座前方的儲物空間，從裏面拿出一盒巧克力，遞給年餘餘。
“醫院同事結婚送的，我不喫巧克力。”
年餘餘愣愣的接住了，看了眼手裏的巧克力，下意識道：“楚醫生，你同事挺有錢啊，拿這麼貴的巧克力當伴手禮。”
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她喫過，味道雖然不錯，但一小盒也要小三位數了。
楚宥：“……不清楚。”
“那……謝謝楚醫生。”年餘餘心底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卻快的讓她沒抓住。
說罷，她等了兩秒，見楚宥沒回話，默默拉開了車門。
下一瞬，車門被關上，年餘餘站在車外朝他擺了擺手，轉身進了小區大門。
車廂內，楚宥隔着窗戶看着年餘餘的背影，眸光晦昧。
小區裏的路燈傾泄下暖黃色的光芒，年餘餘裹緊了身上的大衣，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進了電梯，她鬆了口氣。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才發現姜菁妤在一個小時前就給她發了消息。
姜菁妤：【你和楚醫生的約會怎麼樣？嘿嘿，有沒有更進一步？】
年餘餘看着約會兩個字，她的心跳不自覺的有些加快，臉頰發燙。
立馬回覆她，【不是約會，只是感謝他，吃了一頓晚飯。】
姜菁妤似乎一直在看手機，消息立馬過來了。
姜菁妤：【哦，不是約會，只是你和楚醫生大晚上的單獨吃了個晚飯。】
年餘餘：【……】
電梯裏寂靜無聲，電梯門徐徐打開。
年餘餘擡頭，剛準備出去，才發現電梯還在一樓。
她剛剛忘了摁樓層！
摁下五樓，電梯緩緩上升。
手機上，姜菁妤又發了新消息。
姜菁妤：【那今天的晚飯是你買的單？】
看着這條消息，年餘餘又開始走神，思緒回到了晚上在餐廳時——
當時喫完飯，她和楚宥被服務員領着去前臺買單。
晚飯花了一千二，她其實還有點小心疼。
就在她拿着手機準備掃碼付錢時，楚宥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她回頭，就看見他朝她笑，他冷雋的面容浮着一層溫柔的淺笑，好看的像是勾人的男.妖.精。
等她再回神，卻發現他已經搶先付了錢。
說好的她請客，最後卻是楚宥買單。
她想把錢轉給他，他卻說下次她再請回來。
頂着餐廳前臺的揶揄目光，她沒再爭辯，紅着臉和楚宥離開了。
……
電梯到了樓層，雙門打開。
年餘餘意識回籠，擡步走出了電梯。
另一邊，姜菁妤沒等到年餘餘的回覆，開始了消息轟炸。
姜菁妤：【？？？】
姜菁妤：【寶貝你失蹤了？】
姜菁妤：【你晚上爲男人花了多少錢？】
走廊上的聲控燈亮起，溫度早已退去的耳廓又有些泛紅。
年餘餘回覆：【楚宥買的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