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你跟昭兒怎麼了?是不是鬧矛盾了?”一進廚房,劉氏就關切地問她
謝珍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沒有啊。”
看着她這牽強的模樣,劉氏心中又怎會不明白,握着她的手說道:“我家昭兒有些時候比較木訥,你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就跟娘說,娘替你做主。”
“娘,我跟景昭真沒事……”謝珍再次搖了搖頭,目光朝着房間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他爹到底在跟宋景昭說什麼?
該不會是她娘將那事給他說了吧?
見她不願意說,劉氏也不好的窮追不捨,正想着說點什麼就聽院中忙活的謝濤扯着嗓子說道:“你怎麼來了?”
緊接着,是許桂香略顯強笑的聲音,“你也在啊,宋大哥呢?”
她怎麼又來了?
劉氏眉頭一皺,輕輕拍了拍謝珍的手背,探頭朝院子看去,“桂香閨女,你找我家昭兒有什麼事嗎?”
許桂香臉色有些憔悴,像是沒睡好一般,整個人精神懨懨的。
跟在她身邊的許天低着頭,看不出情緒。
她看着劉氏勉強一笑,正欲說話,就見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謝父和宋景昭先後從屋中走了出來。
看見宋景昭,許桂香頓時就打起了精神,也顧不上回劉氏的話,急忙上前語氣略帶哀求地說道:“宋大哥,我昨天已經狠狠教訓過小天了,他也認識到錯了,所以我想問問以後還能不能讓他繼續過來跟你學識字……”
說着她輕輕推了許天一把。
“宋大哥,我那天不該耍脾氣的,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再給我一個能讀書識字的機會吧!”
許天說得誠懇,謝珍不由得嗤笑一聲,來到門口倚着牆壁看許家姐弟表演。
許天不過是個三四歲的孩子,要是沒人教着絕對是說不出這番話來的。
沒想到許桂香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都這樣了還好意思再上門,不過也是,這樣才符合她的性格嘛!
“宋大哥,這是我親手烙的餅……”見宋景昭不說話,許桂香急忙將準備好的東西獻上,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可宋景昭並不領情,聲音沉沉地說道:“若真有心想讀書也不是沒有辦法……”
許桂香聽到這話,積壓在心中一天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她就知道宋大哥不會拒絕她的。
可,她心裏還沒高興一會,就聽宋景昭又說道:“鄰村沈夫子之前開辦了一個私塾,學費不高,一般家庭也負擔得起,你可以跟你爹孃商量下將他送過去。”
“宋某才疏學淺不敢誤人子弟,還請桂香姑娘另謀高就吧。”宋景昭繼續面無表情地說道:“另外,宋家廟小,桂香姑娘還是不要再來了。”
“宋大哥……”許桂香腦中轟鳴一聲臉上頓時失了顏色,搖搖欲墜的看着宋景昭,像是不敢相信聽到的一般。
她慘白着臉,嘴脣起起合合半天吐不出一個字,見宋景昭說完話便一個眼神也不再給她,頓時心如刀絞,委屈的情緒一擁而上,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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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謝珍看出了她的別樣心思,跟宋景昭說了什麼,不然宋景昭又怎麼前後態度大變?
就連劉氏都變了態度,不似之前那般熱情。
想着,她目光幽怨地看向廚房門口看戲的謝珍,淚水傾然而出。
謝珍就像沒看見她的眼神一般,若無其事地低下頭把玩起了手指。
“還有事嗎?沒有的話就走吧,我們還有事要忙。”宋景昭見她怨恨地看着謝珍,心中不喜之意越濃,直接開口趕人。
“宋大哥!”許桂香聲音嘁艾地又喊了一聲,想當衆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才一天時間就對她如此絕情。
可看了看謝家父子,她又將滿腔疑問嚥了下去,帶着許天極不甘心地轉身離開,準備後面在尋個沒人的機會問清楚。
這一番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宋家一行人。
等她姐弟倆一走遠,衆人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謝濤和着泥巴,謝父與宋景昭在一旁將和好的泥巴均勻抹在外牆上。
“廚房裏你招呼着。”劉氏見狀,撂下一句話也加入了其中。
離開宋家的許桂香一路上越想越覺得肯定是謝珍跟宋景昭與劉氏說了什麼,這才導致這二人對她改變了態度,心中的委屈頓時就化作了怒火,重重地將手中的餅子摔在地上,還泄憤似的擡腳用力碾壓了一下。
“都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發泄完,她一看垂着頭滿臉委屈的許天,心中越發窩火,擡手就在他腦門狠狠戳了一下。
許天心裏也委屈極了,見許桂香還罵他,嘴一撇就想哭。
“你敢哭一個試試!”許桂香柳眉一豎,面目變得猙獰了起來,聲音尖銳地瞪着他。
許天昨天被許桂香收拾狠了,見她生氣,也不敢哭得太大聲,抽抽搭搭地抹起了眼淚,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
……
廚房中,謝珍哼着小曲在其中忙碌着,單從聲音就能聽出她心情還不錯。
想想許桂香剛纔喫癟的模樣,她心裏就說不出的舒服,就連胃口都變好了一連吃了兩碗飯。
隨着兩天的忙碌,新雞圈也順利完工,謝濤和謝父還貼心地爲她們鑿了一個食槽方便餵食。
劉氏對着二人感恩戴德了好一番,這纔打包了不少酥肉和油炸肉讓二人帶着回去。
宋家重歸安靜,帶着寒意的涼風吹來,天色昏昏沉沉。
謝珍跟着劉氏將院裏仔仔細細地打掃乾淨,回到房中,就見宋景昭坐在桌前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桌面上擺放着一瓶顯眼的黃色液體。
燭火下,微弱的影子在牆壁上曳曳搖動。
“這是什麼?”
她好奇地湊上前看了一眼,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就聽宋景昭似笑非笑地說道:“虎鞭酒,岳父送來的,讓我睡前喝一點說是對身體好。”
“虎……虎鞭酒?”謝珍心頭一震,猛地擡頭對上宋景昭笑意深沉的雙眸。
她當然清楚虎鞭酒是幹什麼用的,當即在心中將謝楊氏這個管不住嘴的大罵了一遍,黑着臉拿過瓶子就準備往外走。
決不能將這害人的東西留在家中!
“娘子這是作甚?”宋景昭沒有阻止,略帶笑意的雙眸冷了冷。
“我家相公勇猛無比,又何須喝這種東西!”謝珍咬牙,“我現在就給它拿去丟了!”
“這可是岳父的一片心意。”宋景昭緩緩起身,伸手將她手中的瓶子搶了過去,放在手心中把玩着,意味深長地看着她說道:“況且,我們也是時候開枝散葉了不是嗎?省得岳父岳母擔心,也好得讓咱娘放心。”
“不……不用吧……”謝珍雙腿有些打顫,訕笑着搖頭。
宋景昭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擡腿走出了房間。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謝珍輕輕鬆了口氣,可強烈的第六感又告訴她此事還沒完……
她懷着一顆忐忑的心來到牀上躺下,兩隻耳朵高高豎起,聽着房間外的動靜。
宋景昭拿着虎鞭酒來到廚房,倒了一小半碗,仰首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隨着辛辣的味道從口腔蔓延至胸肺,胸腔部位就像被火點燃一般,身子都隨着很快滾燙了起來,臉頰染上一抹紅霞。
他將虎鞭酒收好,邁着沉穩的步伐回到房中。
聽見動靜的謝珍急忙側過身子,閉上眼睛就開始裝睡,準備矇混過去。
她心驚膽戰地聽着宋景昭脫衣的動靜,抓着被子的手不斷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