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眼疾手快,一把將池蓮拽到自己身後。
他下意識的擋在了池蓮前頭。
等池蓮反應過來,只聽得轟隆一聲,隨後傳來‘哎呀’的一聲。
衛莊見狀,愣了。
池蓮從他身後探出頭來,看見眼前的一幕後,眉頭擰得緊緊的。
她和衛莊對望了一眼,拔腿就朝田邊跑去。
就在剛纔,阿青開着拖拉機打電話,一不留神差點就將拖拉機開到溝裏去,他放下手機猛轉了個頭,沒想到又看見了前方的池蓮和衛莊。
由於他用力過猛,一時間根本控制不住車。
眼看拖拉機就要撞向兩人,阿青心下一狠,又一次調轉了車頭,親眼看着拖拉機直溜溜的朝人家稻田裏衝了下去。
阿青跳車跳得及時,池蓮和衛莊趕過去的時候,正看見他四仰八叉的躺在稻田裏。
拖拉機歪着個車頭陷在爛泥中,還沒熄火。
池蓮和衛莊兩人都不會開拖拉機,更不知道熄火的地方在哪裏。
只能下到水田中將人給拽了上來。
阿青爬起來後連忙讓拖拉機停止了嚎叫。
轉頭看着田裏的大坑,拍着腦門道,“哎呀,完蛋了,謝奶奶要是知道我把她家稻田造成這樣,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池蓮站在一旁,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問道,“你受傷了嗎?”
阿青回頭嘻嘻一笑,“沒呢,皮糙肉厚的,這點距離完全傷不了我。”
他雖這麼說,但池蓮還是看到了阿青胳膊上的血跡。
她道,“還是去診所看看吧。”
阿青擺了擺手,“不用……嘶……”
他用力過大,導致扯到了傷口。
阿青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上面已經被磨蹭掉了好大一塊皮,並被石頭劃開了一道口子。
他看着池蓮嘻嘻問道,“你們也去?”
“嗯。”
說完,阿青便不再堅持,轉身走在前頭道,“那行,一起去吧。”
池蓮剛準備走。
卻見衛莊停下了腳步。
她回頭看向滿腳泥土的衛莊,突然反應了過來。
剛纔阿青掉進田裏時,衛莊是和池蓮一同跳下去的,而在拖拽阿青的時候,衛莊明顯出的力氣比池蓮大很多。
田中有水,如果想站穩,就得腳上用力。
而衛莊……
他的腳上還有傷啊。
池蓮心裏一驚,蹲下身子趕緊查看。
衛莊白色的褲腿上已經浸出血色。
池蓮撩開一看,衛莊縫針的地方崩開了,好不容易癒合的地方又裂開了一道口子。
池蓮都後悔死了。
她剛纔着急救人,完全忘記了衛莊的腳還沒恢復。
看着池蓮着急的模樣,衛莊忍着疼痛笑道,“沒事,不疼。”
池蓮脫口道,“怎麼會不疼啊,都怪我。”
池蓮自責得很。
衛莊握住了她的手,示意自己真的沒事。
而此刻走在前面的阿青看見兩人還未跟上來,轉頭瞧了兩人一眼。
他看到了衛莊褲腿上的血,也看到他腳上的傷。
阿青皺眉,兩三步來到衛莊面前。
他只望了衛莊一眼,彎腰就將衛莊背在了背上。
衛莊還沒來得及反應,阿青已經揹着他走出了好幾步。
衛莊道,“放我下來。”
阿青腳步更快,“不放。”
“放下。”
“別說話。”
衛莊的聲音冷,阿青的聲音更冷。
池蓮起身時,已看到兩人就快走過田埂,朝斜坡上爬去。
前方有大路,是通車的。
但如果要從大路上走,勢必還得繞半個圈。
但阿青爲了能快速將衛莊送到診所,他穩着下盤,直接抄着近道而去。
池蓮一直小跑着跟在兩人身後,但見他們很快就沒了蹤影。
等池蓮趕到診所門口,已是氣喘吁吁。
村醫正在給衛莊做檢查,經過這麼一折騰,衛莊額前疼出了細汗。
他強忍着。
阿青正站在一旁給衛莊不停道歉。
村醫認真幫衛莊清洗完了傷口,看了阿青一眼道,“又是開拖拉機的時候打電話走神了吧?”
阿青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村醫道,“去年才因爲開車打電話衝進了謝奶奶家麥田裏,這次呢,又禍害了誰家的莊稼。”
衛莊瞧着阿青冷哼了一聲。
很顯然,阿青這次還是禍害了同一個人的莊稼。
阿青低着頭,咕噥道,“也是她家的。”
村醫起身收拾着托盤裏的工具,“那你完蛋了,謝奶奶這次不打斷你的腿纔怪。”
阿青聽聞嘆氣。
池蓮站在門口緩和了一小會兒。
她走了進來。
村醫見到了她,問道,“池醫生,衛總這個傷口可能還需要再縫一次。”
池蓮看了一眼衛莊,他在閉目。
阿青聽到這個結果,悔都悔死了。
他繼續道歉着,“真的對不起衛總,真的對不起。”
衛莊朝他擺了擺手。
示意阿青不用繼續在他耳邊嘮叨。
他原諒他了。
村醫看向衛莊道,“衛總,還是沒麻藥,你可能需要再忍一忍。”
“嗯。”
衛莊點了點頭,閉着雙眼往後靠了靠。
池蓮趕緊上前抓住了他的手,看着村醫一針針的給衛莊生縫着。
他每縫上一針,衛莊放在池蓮手中的手就用力一下,他咬牙握拳,硬生生將這疼痛往肚裏吞。
看到這裏,阿青實在不忍看下去,他轉身朝診所外跑了出去。
村醫的縫合速度好且快,雖然也就一分多鐘,但這對於衛莊來着,一針比一針難熬。
“好了。”
村醫縫合完,又給衛莊上了藥。
他重新調配着消炎藥準備給衛莊打吊針,以前的衛莊其實挺排斥輸液的,可自從前幾天在村醫這兒治療之後,他發現打針吃藥後的效果很明顯。
衛莊這次沒拒絕。
護士拿藥過來給他掛上了水,衛莊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村醫見狀,在衛莊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說,“阿青這孩子其他方面都不錯,就是改不了開車玩手機的壞毛病。”
池蓮看了衛莊一眼,接話道,“那是很危險。”
村醫點頭,“不過他改正得倒也快,多在他耳邊嘮叨兩次,他準聽,就怕沒人給他下死命令,去年他去幫村西那邊收莊稼回來的時候,就將阿書奶奶種的麥子給壓倒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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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着昨天謝之敏的話,池蓮試探的問道,“謝奶奶就是阿書哥的奶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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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剛好在這個時候,衛莊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摸出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神色肉眼可見的冰冷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