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到了外面傳來越來越近的吵鬧聲。
知曉是顧明淵回來了,沈藝彤終於是等到救星了,期盼着他快一點,趕緊的,麻溜的回房來把她給解放了。
聽着聲音越來越近,兩個喜婆趕緊的走出門去,幫着顧明淵道:“各位大人公子,就送到這兒吧,這良辰美景金貴,就放過王爺吧。”
雖說這鬧洞房向來都是不鬧起來不罷休的,但是誰又敢鬧顧明淵的洞房呢,不過都是順着禮來的,等的就是喜婆出來開口。
“說的也是,一寸光陰一寸金,這洞房花燭夜更是金貴異常,我等就不打擾王爺和王妃了,祝王爺與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祝王爺。”
衆人跟着隨聲附和,說完就紛紛老實的散去了。
聽着聲音,能夠辨別得出顧明淵走進了房內,一路走到了她跟前才站住腳,等候了許久的喜婆忙招呼丫鬟們把東西拿上來,接過第一個托盤遞給顧明淵道:“秤桿挑蓋頭,稱心如意。”
看着那秤桿,顧明淵頓了頓後擡起手直接繞過那秤桿伸手直接將沈藝彤的紅蓋頭掀開,看着竹簾之下眉若遠山,眼似寶石,脣點火紅的人兒,笑得燦爛道:“無需秤桿,本王對彤兒早就稱心如意了。”
“王爺!”沈藝彤警示的輕喚一聲,這個顧明淵真是三句話離不開那些肉麻的話,聽得她是又氣又羞偏偏又無可奈何。
而看着沈藝彤這蹙眉不渝的模樣,眼裏的警告,顧明淵卻笑得越發的高興,不知爲何,就是高興,彷彿只有這樣的時候,他纔是活着的。
“王爺說的是,無需秤桿也是稱心如意,王爺與王妃那是天生一對呢。”喜婆瞧着這兩人知曉自己不該在這裏多待了,立即對後面端着托盤的丫鬟使了個眼色,接過遞來裏的托盤便道:“請王爺王妃喝合巹酒。”
顧明淵身後拿過兩個盛了酒的酒杯,順勢落座在沈藝彤身旁,將一杯酒遞給她。
雖然不滿顧明淵這幾次三番的作弄,可這該做的禮數還是要做的,而且,她很清楚,這禮不做完是睡不成覺的。
所以,她也不計較那麼多,接過酒杯,依着從是不是從哪些電視劇裏看到的鏡頭輕車熟路的繞過顧明淵的手,一道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喝了合巹酒,白首不相離,祝王爺王妃早生貴子。”喜婆祝福着接過兩人的酒杯,福身一禮,帶着身後的丫鬟腳底抹油似的往外走。
見綠荷和露芝還站在原地沒有一個意識,其中一個喜婆拉了拉兩人的衣角急道:“你們兩個姑娘家留在這裏做什麼,打擾王爺王妃洞房花燭夜呢。”
兩個人這才意識過來,紅着臉忙不迭的跟着出去。
而喜婆的話雖然聲音不大,可這房內也沒什麼其他聲音,自然也是落入了沈藝彤的耳朵裏的,都落進了她的耳朵裏了,顧明淵就更是不用說了。
隨着所有人一溜煙的退了出去,把房門合起來,頓時這整個房內的氣氛都變得有些異樣了來。
沈藝彤不是傻的,也明白這個時候要做什麼,只是之前困得要命,一心就盼着顧明淵回來解救她之後她就可以倒頭就睡了,沒想到他們這是成婚,這成婚自然是要洞房花燭的。
正如出嫁之前她房內的一個婦人說的話,她今天就別想睡了。
而且她現在在這個氣氛下也睡不了啊,聞着顧明淵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沈藝彤好像被薰得有點醉了一樣,臉頰不由自主的紅起來,心跳噗通噗通的不斷加快。
眼角的餘光注視着顧明淵,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只是沒給她多觀察的時間,顧明淵就直接站了起來,擡手就去解袍子的盤扣。
“你做什麼?”沈藝彤緊張的忙問。
顧明淵動作並未停下,只是疑惑的看了沈藝彤一眼。“退衣啊,難道彤兒你不打算把你這頭上身上的東西給退下來嗎?不重嗎?”
重!當然重!而且重得要死!
但是,這個時候……
可看着顧明淵那沒有半點懷疑的眼神,沈藝彤又不可能開口說那啥,躊躇了片刻,只能開口喚綠荷和露芝進來。
倒不是她矯情,而是這嫁衣複雜的她一個人根本就脫不下來,而且這頭上頂着這一堆金子,低頭都難,更別說做其他動作了。
不知喜婆是不是交代了綠荷和露芝什麼,這兩丫頭進來之後很是麻利,三人一道動手,沒一會就把身上的這些負重都給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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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不等沈藝彤說話,兩個人就好像商量好了一樣,低着頭就快步鑽了出去,關上門不給她半點開口的機會。
這下房內就真正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早已經褪去喜服吉冠的顧明淵半躺在牀榻上,手中捧着書,寧靜得好看,但他這不睡明顯的是在等着她。
等她做什麼,這就不言而喻了。
雖然這心裏有點畏懼,但這是個始終要過的坎,何況她也是成年人了,在這裏裝什麼個矯情,這都嫁給他了,這一輩子只怕也是這樣過了,雖說顧明淵日後是要娶側妃那些的,可不能這個時候要求人家當和尚啊,而且郭姨娘說的也對,她是正妃,怎麼都得要有個孩子,否則不管是她還是顧明淵這面子上都不好過。
到底欠他,就當還他好了,雖然不可能對他心動,但做一個賢妻良母也不是很難的事。
想着,下定決心,沈藝彤如同壯士赴死一般一步一個印記的走到喜牀前,可顧明淵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連眼也沒擡的看着他手裏的書。
該死,就不能他主動點嘛。
心裏罵着,但身體還是率先行動了。
撩開被子,整個人鑽了進去,躺在這清理了那些硌人的東西后軟乎乎的牀榻上閉上眼,緊攥着心,等着接下來的事。
雖然心裏準備夠了,但到底她從未經歷過,怎麼也無法克服心裏的恐懼。
可是,這樣提心吊膽的等了一刻左右後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疑惑的蹙了蹙眉,睜開眼來,映入眼簾的是顧明淵用手側託着的臉,含笑的眼眸看着她滿滿都是溫柔。
“彤兒沒睡着嗎?”
“我……”沈藝彤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現在很難啊,但總歸要跨過去的,既然他不動手,索性她來揭開這窗戶紙。“我在等你啊。”
“等我?等我作甚?”顧明淵不明白的詢問。
“你!”瞧着顧明淵這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沈藝彤氣的一口氣堵在喉嚨,不想和他廢話,開門見山道:“別給我裝了,這都躺在這了,這洞房花燭夜我還能等你作甚?”
聽到沈藝彤這負氣的話,顧明淵是一愣,他真沒想到沈藝彤在等這個,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彤兒以爲本王要……”
話沒說完,但彼此心知肚明。
“那不然呢?”沈藝彤這叫一個氣啊,什麼話都讓她來說了,明明她纔是被動的一方。
“彤兒想要?”
“要什麼要?我纔不想要呢。”沈藝彤羞紅着臉急罵,轉過身,背對着顧明淵頓了頓後,沉下聲來道:“我雖然不心悅王爺你,但我到底是嫁給你了,是你是正妃,也該盡正妃的義務。”
義務。
顧明淵臉色的笑意一僵,不過轉瞬就揮散了去,伸出手,在被子裏攬過沈藝彤的腰,靠在她耳邊低道:“彤兒不必如此,在你心悅本王之前,本王都不會逼你的,只是外人看着,咱們每夜還是得要同牀共枕纔行,這就是本王今日想要同彤兒說的話,一開始本王就做好了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