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飯後,嫿嫿交代好張媽媽照顧好秀秀後,就讓蕭平威駕着車往縣裏去了。
嫿嫿坐在馬車上,心裏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姬雲箏在家裏的時間雖然不長,可那孩子她自認還是瞭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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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跑去書院,就是不知道他遇到什麼麻煩了。
車上放着的都是她給準備的喫食,還有一些筆墨什麼的。
“蕭兄弟,你說雲箏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這孩子爹孃是被養父母給殺死的,如今養父母又坐牢了,他心思重,不知道會不會想不開。”
嫿嫿靠在車壁上,掀起簾子看着蕭平威的後腦勺,這人成天不超過十句話,也不知道會不會憋壞?
尋常哪裏有人話這麼少的,是個人都會有傾訴的慾望,這人簡直無慾無求就像是廟裏的僧人一樣。
“嗯!”
蕭平威眼睛望着前方,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嫿嫿聽到他的肯定,望着路邊的風景說道:
“你也這樣認爲吧,我就是怕那孩子萬一知道了什麼,衝動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就陸聰那樣的軟蛋,屠了人全家這樣的事情,背後絕對有隱情。
要不爲財要不爲色,無論哪一種背後之人絕對不是簡單角色。
否則,以她瞭解的陸聰夫婦,壓根不可能在村裏過這樣的日子。
就怕雲箏自己查到了什麼,單槍匹馬的一個人衝進去,反而會陷入敵人爲他準備好的陷阱。
馬蹄聲在路上“噠噠噠”響了近一個時辰,二人才到了書院的門口。
嫿嫿走上前,看着緊閉的書院大門,心裏越發的擔憂。
縣裏書院不比鎮上,童生秀才居多,大多數人都埋頭苦讀,基本上喫住都在裏面,除了個別有特權的學子之外,沒人會隨意出來。
嫿嫿忍着憂心,站在書院門口,九月下旬,天氣已經開始轉冷,嫿嫿一邊搓着雙手一邊伸長了耳朵聽着裏頭的動靜。
終於,在她等了小半個時辰後,書院下學的鈴聲響起來了。
透過門縫,看到逐漸有人朝大門口這邊過來。
終於,厚重的大門被打開,嫿嫿看着裏面的人,熱情的上前,“這位夫子您好,我是書院學子的家人,我來給他送點兒東西,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叫一下他。”
嫿嫿說着將手裏的荷包快速的塞到他手裏,男人被她的動作搞的愣了一下。
待反應過來後,猛的將荷包丟給她,一臉怒容,“有事說事,別來這一套。”
嫿嫿看着重新回到手裏的荷包,眼裏閃過一絲尷尬,卻也忍不住感嘆,竟然有人不喜歡錢,這是被書香薰的聞不得銅臭味兒了?
罷了,這等糞土還是她這個俗人收着比較好。
於是她大方收起荷包,看着眼前的男子面含歉意的說道:
“是我的不是,是我不懂貴書院的規矩了,我是貴院學子姬雲箏的姑姑,我來給他送點兒喫的,不知我能不能進去看看他?”
她的話剛說完,男子眼神詫異的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是不相信她說的一樣。
“他上次回家走的太匆忙,沒來得及給他準備喫的,家裏忙完了我就來看看他。”
嫿嫿指着地上的一大包喫食說。
男子聽到這話,眼裏的戒備才鬆了片刻。
不怪他疑惑,姬雲箏最近的表現可是很不好,尤其他上課走神,回答夫子提問東拉西扯的,任誰看了都要說一聲,神童從雲端跌落了泥裏。
不過想到以往各位夫子對他的看好,男子看着嫿嫿嚴肅的說道:“既然你是他姑姑,就該勸着他好好讀書,不要浪費了大好的光陰。”
男子的這話,讓嫿嫿心裏更加不安,雲箏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眼前的男子如此說教?
不過眼下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她好聲好氣的說道“是,多謝夫子告知,今日來我一定會好好說他的。”
男子看她穿着體面,不遠處還停着馬車,說話也大方知禮,面色這纔好轉不少,“只能進去一個,東西可以帶上,他不能進去。”
說着指了指不遠處馬車旁邊的蕭平威。
這人看起來不像好人,萬一進去了出了什麼事情他可擔不起責任。
蕭平威聞言瞟了一眼男子,抿着嘴不說話,心裏卻嘀咕,看不起誰呢,夫人要是想搞事情,分分鐘扭碎了你得脖子。
景凌可是說了,他娘一拳野豬都要喊她“姑奶奶!”
嫿嫿聞言,思忖片刻,連連保證:
“你放心,我一個人進去就可以。”
嫿嫿對蕭平威點了點頭,示意他在外面等着,彎腰扛起地上的大包裹,讓準備幫忙的男子手停在了半空。
“走吧!”
男子頓了頓手背到後面,這女人可真是非比尋常,竟然能扛起如此大的包裹。
進了書院以後,男子揮手召來了一個小童,“這位夫人要去找姬學子,你自帶她去學舍裏找他。”
“是,先生!”
小童恭敬行禮後,擡頭看了眼嫿嫿,“夫人這邊請,姬學子此時應該在學舍。”
“多謝先生願意行方便!”
嫿嫿對男子道謝以後就跟在小童後面往裏走去。
書院裏到處都彰顯着書香之氣,下學的學子三三兩兩的,可滿腹心事的嫿嫿只一心往前走着,光是說起姬學子,這小娃娃就知道她找的是誰,看來雲箏真的是出事了。
明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可嫿嫿卻覺得特別漫長,她不由的開口問前面的小童:
“小學子,快到了嗎?”
嫿嫿越走越覺得着急,人家都是剛下課,爲什麼雲箏會在學舍,而不是去上課了呢。
小童回頭看了一眼她,面色有點不自然,“夫人,前面就到了。”
順着小童的視線看去,果然一個小門裏全是一排排的房子。
跟在他身後進了小門,小童指着最邊上的一排房子說道:
“夫人,左起第三間就是姬學子的學舍,您請自便!”
“哦,好,謝謝你了,這幾顆糖拿着甜甜嘴兒。”
嫿嫿塞了幾顆糖不容拒絕的往前走去。
此時此刻的學舍,人還不多,基本都去食堂喫飯去了。
所以整個院子裏靜悄悄的,嫿嫿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走到第三間屋子門前,心怦怦直跳。
她輕輕推開了門,看着牀上被子裏蜷縮着的一團時,心裏暗道不好。
她連忙丟下手裏的大包喫食,撲到牀邊,卻不知道該不該掀開被子。
隔着被子連忙問道:“雲箏?你怎麼了?”
“有什麼事情跟姑姑說,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