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高下立見

發佈時間: 2025-02-13 18: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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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的很狠,絲毫沒留情,雞毛撣子下去的那一瞬間,謝明珏就哭出了聲,跳的老高,往國公懷裏鑽。

 謝懷元卻發了狠:“出來,以往總仗着祖母和父親寵你,不知天高地厚,在家裏稱王稱霸,連自己的哥哥都不尊敬,今日不好好修理你這個孽子,我便不是你父親,手伸出來!”

 他惡狠狠把謝明珏拖出來:“今日不把不讓你喫個教訓,你便不知三綱五常和家裏的規矩了。”

 他拉着謝明珏的手,狠狠打着手心,把孩子打的嚎啕大哭。

 薛氏忙抱住他的腿,甚至要撲倒孩子身上替他捱打:“夫君,孩子有錯,你訓斥就夠了,何必要這樣打孩子,妾進門四年有餘,上敬公婆,下爲謝家開枝散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們只有珏兒這一個孩兒,你把他打死了,妾也不能活了。”

 室內孩子哭聲,薛氏哭聲,愁雲慘淡,不知道的,還以爲謝懷則和衛嬋,是什麼逼迫人的壞人。

 衛嬋搖搖頭,小葫蘆也開始對手指,咬着下脣看向衛嬋。

 大***知道是大兒媳的錯,可此時見孫子捱打,還叫的那麼慘,也面露不忍。

 “夫君!”

 “叫你跟你那些姐妹少來往,你偏不聽,一個個滿嘴胡說八道,把好好的孩子也教壞了,你自詡嫡女,嫁給我這個庶子,可真是委屈你了不是。”

 謝則元覺得在弟弟面前丟了面子,纔會如此生氣:“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雖是庶出,可祖母待我如何,嫡母待我如何,我二弟與我更是手足深情,自己有本事也惦記提攜兄弟,哪一樣做的不好了?若當真那麼有嫡庶之別,便不會讓你這個無知婦人,把孩子驕縱成這樣!”

 謝明珏的手心被打的宣紅,疼得哭都哭不出聲了。

 薛氏求着情,嘴裏卻還不依不饒:“夫君這樣不放過珏兒,不就是因爲珏兒唐突的,是二弟和翁主的孩子,妾身生的自然是比不上翁主生的,翁主,求求您,高擡貴手,放過妾身吧,妾身願以身相待,不能因爲珏兒比不上徵兒,就這麼苛責珏兒啊。”

 衛嬋差點氣笑,真是會黑白顛倒,現在倒成了他們欺壓謝明珏了。

 “二郎,你差不多也夠了,你大哥都表了態,難道還真的打死孩子不成?那是你親侄子!”國公實在不忍。

 衛嬋看向國公,果然,謝明珏是他長子的孩子,還是他一直看着長大,養在身邊,這份量就不是徵兒能比得上的。

 老國公這和稀泥的手段,她也是佩服的不得了。

 謝懷則勸謝懷元住手,謝懷元早就打不下去了,尤其看着孩子紅腫的手心,不過是缺個臺階,扔了雞毛撣子,抱着頭坐下沉默不語。

 謝懷則面色冷冰冰,完全沒有因爲大哥的這副唱唸做打而有半分動容。

 “孩子的錯,是孩子的,他如此年幼,知道什麼是外室,野種?定然有人挑唆,自家侄子自然沒有打死了事的道理,可哪個賤婢奴才挑唆的,就找出來,我卻要看看,是誰整日給一個孩子灌輸這些。”

 國公頓覺頭大:“孩子都打了,你還要招事不成,一家子好好過日子不行嗎,怎麼你一回來,就要生事端。”

 “父親也知道,咱們,是一家人?”

 謝懷則冷笑:“珏兒喫過什麼苦?從出生開始便被一家子寵着,我的徵兒經歷了多少磨難,孃胎裏就跟着她娘被追殺,遇天火,好不容易逃脫了性命,窈窈身上沒銀錢,連碗補身的湯都喝不上,生下來時她娘九死一生,他瘦弱的小貓一樣,險些成了沒孃的孤兒,身子弱高燒都發了好幾回,差點挺不過來,他親孃爲了給他掙一份家業,經營商鋪,何曾借了謝家半點光?”

 謝懷則眼眶通紅,沒能照顧她們母子,叫她們流落雲城,是他這輩子永遠的痛。

 “我這四年在外征戰,提着腦袋爲陛下做事,就是爲了謝家一家的榮耀,靠着謝家,大嫂真是光鮮,出了門到哪,都被京中的權貴夫人們吹捧,這日子,過得很愜意吧?我中刀中箭,被下毒被刺殺,毫無怨言,一切都是爲了這個家,可現在,我心愛的女人被你們瞧不起,說成是野女人,我好不容易尋到的孩子,成了你們口中的野種?”

 他從未這樣過,把自己的付出都擺在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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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嬋瞧瞧的,在袖口的遮掩下,握住了他的手。

 國公滿臉羞愧。

 陵陽郡主抹起了眼淚。

 大***忍了再忍,終於忍不住:“好了,你別說了,你對家族做的,誰能不知,可思危,你也要明白,謝家託舉了你,你託舉謝家,這是相輔相成的。”

 看着謝懷則的臉色,大***知道,此時沒有迴轉餘地:“祖母明白你的意思,此事徹查,看看是誰在亂嚼舌根,由上到下,家裏定然會給翁主,給徵兒一個交代,徵兒是我們謝家的嫡長孫,此事確鑿無疑!”

 薛氏身子一抖,心中不甘,卻不敢反駁。

 “無論是什麼身份什麼資歷的奴婢,只要背後說過翁主和徵兒的壞話,一律打一頓發賣出去,絕不留情!”大***一錘定音,看向衛嬋:“翁主,不,二郎媳婦兒,你可滿意?”

 衛嬋擡起眼眸:“老夫人雷厲風行,我自愧不如,此事雖是由我和徵兒而起,可我還有幾句話想說。”

 “你說吧,都是自家人,沒什麼不能說的。”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廈將傾,都是從內部開始互相傾軋,下人敢背後說主子的不是,這是倒反天罡,今日只是說我與徵兒的閒話,可明日便不知說誰的閒話了,最可惡的,是教壞府裏的小公子,徵兒珏兒都是謝家子孫,本應手足情深,哪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別,就怕有心人挑唆,導致他們兄弟不和,豈非爲鬩牆埋下禍端?”

 大***恍然,再看衛嬋,眼中驚異不定,她可真是小看了這個昔日的奴婢。

 就連偏心眼的國公,此時也恍然大悟。

 “你說的,很對。”

 “所以,世子心中委屈,固然是發牢騷,可嚴查此事,也是爲咱們謝家着想,您說是不是?”

 她笑的眉眼溫柔,一個發牢騷就把國公對謝懷則生事的指控給推翻了,一個咱們,便拉進距離,也承認自己是謝家兒媳。

 一個奴婢出身的姑娘,能如此厲害,三言兩語便緩和了氣氛,再看薛氏,還是世家貴女呢,給孩子求情,也存心指責別人以權壓人,大***心中清明,這真是高下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