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晚上,夜很深,北風呼呼吹過,院子裏一片安靜。
別墅二樓,主臥燈光亮起,昏暗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溢出,屋外漆黑,那點燈光卻很亮。
掀開被子,溫若凝睜了一下眼睛,但還沒適應此時燈光的亮度,她手蓋在眼睛上,睡夢中被定時喂牛奶的鬧鐘叫醒,她還迷迷糊糊的。
周潯也已經從牀上起來,繞到她牀邊,先在她有些凌亂的頭髮上揉了下,“你彆着急起來,我先去看看孩子們。”
“嗯。”溫若凝呢喃道。
周潯也這才走到兩個小牀邊,左邊溫苡珩眉眼跟他很像,看着兒子感覺就像看到一個超級迷你版的自己。他被喝奶的生物鐘叫醒了,但很乖,沒有哭,就睜着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等着爸爸媽媽來看他。
周潯也低頭,輕輕摸了摸溫苡珩的小臉蛋,眉眼彎出一個弧形,“兒子,醒了啊?”
溫苡珩聽不懂,但看到爸爸,大眼睛眨了幾下,發出了一個類似“嗯”的聲音。
周潯也先摸了摸溫苡珩包着的紙尿布,還不用換,然後纔去看右邊的小牀。
周若瑾這時候才醒來,一睜開眼睛,小嘴巴扁了扁,就開始哭出聲音。
她餓了,爸爸媽媽快來喂她奶奶!
周潯也聽到哭聲,眉頭皺起,但周若瑾完美繼承了溫若凝的狐狸眼,看着她就像看到迷你版的溫若凝,他眉心很快又被撫平。
俯身把女兒抱起來,他小聲溫柔道:“噓!若若,不哭,爸爸在這裏,不要吵到媽媽。”
感受到爸爸懷抱的溫暖,周若瑾哭聲止住,但嘴巴依舊扁着,可憐到不行。
周潯也還在低聲哄着,但身後溫若凝在聽到女兒哭聲時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阿潯,我抱若若吧。”
周潯也無奈點了下週若瑾的小臉蛋,“你看,把媽媽吵醒了。”
但周若瑾不懂,她只知道自己餓了,哭過的眼睛水汪汪的,小嘴巴還抿着,很委屈。
周潯也把周若瑾抱到溫若凝懷裏,“我去泡奶粉。”
他們這個主臥比金江水畔那個還大一點,爲了晚上方便喂孩子喝奶,周潯也還放了一個飲水機在牆邊的白色裝飾桌上。
那裏本來放着相框、書籍和幾個藝術擺件,但現在都被他們收起來,擺上了奶粉、奶瓶、杯子等嬰兒用品。
周潯也熟練地先將兩個奶瓶清潔消毒,在奶瓶裏裝溫水,揭開奶粉罐子的蓋子,舀奶粉到奶瓶裏。
溫若凝一直安撫着委屈巴巴的周若瑾,但周潯也還在把奶粉和水搖晃均勻的時候,周若瑾等不及了,扁着的小嘴巴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周潯也扶了扶額頭,他不就只慢了幾秒嗎?怎麼就哭了呢?
他又加快手裏的動作,奶粉搖晃均勻後,拿着一個奶瓶,快步回到牀邊遞給溫若凝。
溫若凝接過奶瓶,手輕輕抹掉周若瑾小臉上的淚水,又用手背試了一下牛奶的溫度,才把奶瓶放到女兒嘴裏。
終於喝到奶,周若瑾不哭了,抽抽搭搭地在喝奶。
以爲危機就此解除,周潯也轉身再去泡另一瓶奶。
但誰知,他纔剛轉身,一直安安靜靜的溫苡珩卻哭了,“哇呀哇呀”的,比周若瑾剛纔哭得還厲害。
他們這個兒子就是這樣,不哭的時候還好,看着特別乖,但哭起來就像山洪傾瀉那樣,一發不可收。
溫若凝聽不得孩子哭,總覺得心疼,她抱着周若瑾就想下牀去看看。
周潯也轉過身,及時阻止道:“凝凝,你別動,我去看。”
他快步走到溫苡珩的小牀邊,俯身把兒子抱起來,“乖乖,怎麼了?”
溫苡珩回答不了,只能用哭聲告訴爸爸,周潯也又伸手在他紙尿布上摸摸,比原來水分多了。
周潯也輕聲哄道:“知道了,知道了,爸爸這就給你換尿布。”
他把溫苡珩抱到沙發上,從櫃子裏拿出新的紙尿布,熟練地給他換好,再把用過的拿到衛生間垃圾桶裏。
換過尿布,屁屁舒服了,溫苡珩哭聲也停下來,周潯也去衛生間時,他自己就乖巧地躺在沙發上。
周潯也泡完奶粉,拿着奶瓶,再去沙發那邊把溫苡珩抱起來,走到牀邊坐下,夫妻兩人一起蓋着被子喂寶寶喝奶。
周若瑾喝完一瓶奶時,溫苡珩還有一點才喝完,溫若凝睡意逐漸上來,眼皮耷拉着,要不是還抱着孩子,她隨時都能睡倒。
周潯也看她這樣,說:“凝凝,你到我那邊睡吧,若若就先放這裏,我等會兒抱過去。”
溫若凝困得迷糊,小聲應了一句“嗯”,周潯也把奶瓶拿走,她就把周若瑾放下來,先爬到旁邊的位置躺下。
周潯也把溫苡珩也放下來,讓他先抱着奶瓶玩一會兒。他拿紙巾給周若瑾擦擦小嘴巴,再把她抱起來給她拍拍嗝,之後就把她抱到小牀上,給她蓋上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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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牀這邊,溫苡珩抱着奶瓶不哭不鬧,玩得似乎很開心,周潯也把他抱起來,眉眼柔和,又一臉自豪,“我兒子真乖。”
他繼續看着溫苡珩喝奶,夜深人靜,房間裏只有兒子輕微噗呲噗呲喝奶的聲音。
溫苡珩喝完奶時,溫若凝已經睡熟了,平穩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周潯也給溫苡珩擦完嘴,也給他拍了一下嗝,然後就抱着他走向小牀那邊。
原以爲一切結束,又能暫時睡一個好覺,但沒想到他把溫苡珩放下後,瞄了一眼右邊的小牀。
“……”
周潯也無語了,周若瑾眼睛還亮晶晶的,一點要睡覺的樣子都沒有!
他抓了抓頭髮,無奈地低頭看她,“我的乖女兒,你怎麼還沒睡?”
周若瑾似乎一直在等他,看到爸爸,她眼睛更亮了,還眨了好幾下,之後嘴裏還“咿呀”起來。
周潯也叉腰仰頭望天,嘆了一口氣,寶寶晚上不睡覺到底是遺傳誰的?
想不出答案,周若瑾還在說着嬰兒國的語言,他低下頭把食指舉到脣邊比了比,小聲道:“噓!不許吵!”
周若瑾不知道爸爸說的是什麼意思,以爲他在跟她玩,還咧開嘴笑了起來,一臉純真。
看到女兒笑,周潯也沒轍了,也氣不起來,只好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把周若瑾連帶小被子抱起來坐下。
另一邊,溫苡珩也還沒有睡,但他一向很乖,周潯也給他蓋好小被子,輕輕拍幾下,哄睡了幾分鐘,他眨了幾下眼睛,眼皮就合了起來。
兒子睡了,周潯也低頭看一眼懷裏的女兒,周若瑾水靈靈的眼睛還很亮。
他把她抱起來,走到沙發那邊,仰靠在椅背上,又無奈小聲嘆息。
今晚大概又是一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