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言見蘇西沒有打斷他的話,他頓了頓,又繼續說:
“新婚夜,你夢中喊的是誰,我聽不清,但你讓對方別拋下你……除了新婚夜,之後的每一夜,你幾乎都會做夢說夢話,有時候是哭着即將醒來……”
而蘇西,剛纔雖沒有全神貫注的聽他說話,但也完全被震驚住了。
她只知道因爲自己被周美蘭苛刻,落下一個從小有夢魘的毛病,或者說,經常會在睡夢中哭着驚醒。
但她從不知自己還會說什麼夢話,還祈求誰別拋棄她,她沒有可以依賴的人,從小就沒有。
片刻後,耳邊繼續傳來薄景言的聲音:
“當時我相信爺爺,對你也深信不疑,但你的夢中……加上那條你從不離身的項鍊,上面印着‘愛’的英文字母,所以,我能聯想到的就是,你心裏有別的男人。”
“我不想冤枉你,所以開始調查你,開始是懷疑你和穆傾城,後來發現你幫助一個男同學……你變賣我送你的東西,拿着那些錢去給他……這就造成了我更深的誤會。”
蘇西沒有接話,他說的這些,是之前沒有說過的,原來,他早早的就懷疑她出軌,只因爲那一點捕風捉影的東西就懷疑她。
說到底,還是不夠信任她,或者從來就沒有信任過她。
蘇西的思緒正漂浮着,薄景言又說:
“我不是沒想過當面問你,可每當我回到薄公館,看到你溫柔地迎接我回家,爲我打理好一切生活的細節,並且……還把爺爺哄的那麼開心。在沒有對你更多的瞭解下,一切條件促就了我把你看作一個表裏不一的人……”
說到這裏,薄景言停頓了一下,眸光掃視着依舊閉着眼睛的蘇西,嗓音壓的更低了:
“西西,再加上蘇大強和周美蘭,從我們結婚後,就不斷地從薄氏攬項目,從薄公館搜刮貴重物品。所有人都知道我做事向來不沾親帶故,但我忍了他們。所以,在提出離婚後,周美蘭到辦公室來鬧,我會以爲是你們在演雙簧,你在辦公室對着洛可可說的那些刻薄的話,更是加劇了我對你這個人不好的看法……”
說着,薄景言緩緩地站起身,在微亮的房間內踱步,一邊幽幽的說着:
“後面的糾葛直到離婚後,你肚裏的孩子,讓我再次無法忍受……”
“不要再說了!”蘇西突然出聲打斷他的話。
即便他所說的,有些是她之前不知道的,但他突然提到孩子,讓她渾身發顫。
當初,他兩次把她弄到醫院,想到她撕心裂肺的哭着求他,他都無動於衷……
他就是一個惡魔!
而薄景言,聽到蘇西突如其來的聲音,他的身體微微一僵,雖然蘇西的分貝不高不低,卻也藏着她壓抑的情緒。
那情緒,薄景言懂,她最恨他的,恐怕就是當初他要對孩子下手了……
薄景言微微嘆了口氣,緩步走回蘇西身前。
而蘇西,緩緩地起身,靠在牀頭回視他。
忽而,她勾了勾脣,彷彿是對他以上的話表示出一種蔑視的笑,隨即,她輕描淡寫的說道:
“薄景言,你知道嗎?洛可可曾趴在我耳邊,親口跟我說過,你們在M國就睡過了,你猜,我信不信?”
薄景言眸色複雜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說,她信他。
但蘇西,語氣極輕的補充道:
“我信了,因爲我受你影響,凡事看證據,你能拿出沒有跟她睡過的證據嗎?”
薄景言蹙了蹙眉,低啞着嗓音說:
“你若要證據,我拿得出,我只有過你這一個女人。話說回來,以她之後暴露出來的品行,她說的話,你怎麼能信?”
蘇西嗤笑一聲,回道:
“換言之,我這種品行的人說的話,你怎麼能信?薄景言,你有相信過我任何一句話嗎?所以,你在這跟我提起過往,說那些有的沒的,意義何在?我們之間,什麼都不存在了,以後,也更不會有什麼。”
薄景言安靜地聽蘇西說完,他原本一肚子想解釋的話語全都被壓了回去,再這樣說下去,也不會有一丁點作用。
薄景言眸色複雜的掃視着蘇西幾眼,低啞着嗓音說:
“你身體還沒恢復,先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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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他挪步去了這間病房的陪護區。
這家醫院的VIP套房並不像酒店那樣有隔間房門。
這裏與陪護區也不過是隔了屏風,主要是房間夠寬敞,病牀也比平日裏見到的寬一倍,主牀與陪護牀的距離也夠遠。
蘇西緩緩地看向屏風,那邊和她這邊一樣,一直都沒開大燈,都是牆角的燈在微微亮着。
她隱隱約約能看見薄景言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
也只是那麼幾眼,蘇西便收回了視線。
而薄景言,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之後,便拿出手機發短信問安馳:
“查的如何了?”
安馳很快回復:
“酒店門口的監控在排查中,明早應該會有消息。另外,派到村子去打探的人回話說,他們拿着蘇小姐的照片在村裏問遍了人,有人說昨天蘇小姐跟一個女人一起出現過在村子裏,其中還有個村民認識那個女人,叫楊采薇,村民帶他們去了楊采薇的家,但是家裏沒有人。線索暫時就這麼多。”
薄景言蹙了蹙眉,依照安馳這樣的描述,看來蘇西並非是被脅迫的。
但她和別的女人一起出現村子裏,又怎麼會弄的狼狽,最後自己一個人出現在小賣部……
薄景言這樣疑惑着,一邊又給安馳發去短信:
“她現在不願與我說什麼,明早你盯着酒店門口的監控排查情況,現在看來,她極有可能是在酒店門口和那個楊采薇離開的,畢竟,她的手機通話記錄中,除了幾個親近的人打過,便沒有其他人的信息。”
安馳回覆信息說:
“好的,薄總,我也這樣想的,等人找出來才能斷定對方到底有沒有惡意。”
薄景言掃了一眼消息,便關閉了手機屏幕,他緩緩地仰靠在沙發背上,目光時不時往屏風方向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