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
桃竹打定了主意,就朝着茶語小室的方向狂奔而去。
今兒天氣熱。
太陽昇起,烈日當空。
桃竹累得大汗淋漓,腳下的步伐不停,快速交疊着往前跑。
然而。
她卻因爲速度過快,左腳絆右腳,直接一個踉蹌,撲向地面。
待她反應過來時。
膝蓋已是被磕破了皮,紅色的血跡透過紗裙,從布料上滲出來,瞬間紅了一大片,甚是駭人。
眼看着時間緊迫。
桃竹顧不上自己,雙手撐着從地面上起來,一瘸一拐地繼續往前走。
每走一步,膝蓋上都是鑽心的疼。
她咬緊了牙關,努力剋制痛意。
衣衫被汗水溼透,緊緊貼在肌膚上,格外難受。
桃竹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裏衣,一股涼氣吹過肌膚,她才感覺舒服了些。
待膝蓋的痛意漸弱了,她立馬加快速度。
原本半個時辰的路程,她硬是折騰了整整一個時辰纔到。
擡頭看着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
她這才咧開嘴,扯出一絲笑意來。
“到了,總算是到了。”
桃竹拖着一身狼狽,直接進了茶室。
“這位客官,這邊坐,需要來點什麼?”
她剛踏入茶室。
就有一個小二熱情地迎上來。
桃竹擺擺手,費力地說,“我不是來喫東西的,我找你們東家,有急事。”
“可是我們東家不在此處……”小二有些爲難。
“喲,這位不是桃竹姑娘嘛,今兒是什麼風兒將你給吹來了,我們這小店怕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淺黛本是在後廚幫忙。
她聽到外頭熟悉的聲音。
出來一看,果然就是那人。
想到桃竹主子對自家小姐幹得那些事兒,她臉色瞬間就不好了。
放下手中的東西,直接就出去了,準備會會此人。
聽到冷嘲熱諷。
破天荒的,桃竹沒有發怒。
而是靜靜看着眼前的人,虛弱地開口,“我找二小姐,有急事,不知二小姐現在何處?”
見桃竹這般反應。
淺黛倒是有些意外。
再看她一身的泥濘灰塵,十分狼狽。
淺黛也沒啥好臉色給她,“不知道,小姐一早就出去了,我們做奴婢的,也不好多插手主子的事情。”
“還有,瞧你這一身髒的,趕緊出去吧昂,莫要弄髒了我們的地板。”
“來人,送客。”
丟下最後一句話。
淺黛大手一揮,直接讓人將其“送”出去了。
被趕出茶室。
桃竹臉色有些難看,狠狠瞪了眼裏頭笑看着她的淺黛。
暗道有機會,一定要將今日的恥辱還回去!
現在不知二小姐的下落。
桃竹心裏十分慌張,她該去何處尋?
她搖晃着走在街上。
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尋,但她若是直接回去九皇子府,小姐一定會責罵她。
此時此刻。
桃竹像個無腦蒼蠅一樣,不知去向。
半響後。
就在她決定還是回去時。
她突然感覺胃裏十分難受,緊接着便是頭暈目眩。
不過片刻的功夫。
她就眼前一黒,渾身失去知覺,直接暈倒在地。
——
等她再次恢復意識時。
只感覺身體十分疲憊。
她緩緩睜開眸子,就見頭頂是個稻草棚子,上面零星鋪着一層枯草,陽光從縫隙裏照進屋內,還有些許悶熱。
好一會兒後,她才反應過來。
直接從牀上翻身而起,掃了眼四周,卻是十分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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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
屋內還聚集了好多衣衫襤褸之人,他們有些唉聲嘆氣的,有的母親還在安慰啼哭的孩子,也有一些受傷的,正在低聲嗚咽。
現場十分混亂。
還伴隨着陣陣惡臭。
桃竹胃裏一陣翻涌,差點吐了。
她扯出手帕捂着口鼻,趕緊跑出了這個令她作嘔的地方。
出了茅草屋。
外面的場景更是讓她大開眼界。
只見外頭竄動的全是些衣着破爛之人。
另一邊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從身旁那些人口中聽得,前方有個年輕女子在行醫,說是分文不取。
還隱隱約約聽得他們在議論什麼月府的二小姐。
聽聞此言。
桃竹心下一喜,顧不得自己,直接順着長隊往前找。
她終是在隊伍的最前方,看到了兩抹熟悉的身影。
“二小姐,二小姐!”
見到人。
桃竹總算是鬆了口氣,拔腿奔向坐在那裏的人。
素心聽到聲音。
她轉頭就看到桃竹往這邊跑來,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擔心桃竹會對自家小姐動手。
素心趕緊擋在來人跟前,仰着頭,一臉氣勢地看着她,“桃竹,你來做什麼!”
“我要見二小姐,有要事稟報。”
“我家小姐,和大小姐之間,能有什麼要事,我家小姐不空,你從哪來就趕緊回哪去。”
說話間。
素心還雙手叉腰,一副兇巴巴的模樣,擋在桃竹的跟前,不讓其靠近自家小姐半步。
“當真是有要事……”
“素心,讓她過來。”
素心還想將人打發了。
月流玲的聲音傳了過來。
素心只好對着桃竹一聲冷哼,就讓她過去了。
她自己卻緊緊跟在後面,準備隨時保護小姐。
素心來到月流鈴跟前。
微微福身見禮。
趕緊開口說道,“二小姐,九皇子要對月家動手,幾日後,他便會設計針對老爺,我家小姐讓奴婢回來通風報信,還希望二小姐想想辦法,可以讓月府避免此難。”
聽到這話。
月流鈴手中配藥的動作一頓。
她側眸掃了眼身旁的來人,只見其一臉急色,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事關重大。
她不敢遲疑,將手裏的活兒交代給其他的大夫,則趕緊起身領着桃竹到一旁無人的地方。
這才輕聲問,“你方纔所言,可都屬實?”
儘管她心中已經確認了七八分,但還是要見來人親口承認。
“句句屬實,奈何老爺夫人不願待見奴婢,奴婢只好過來尋二小姐幫忙。”桃竹着急忙慌地說,“還請二小姐回府將此事轉告老爺夫人。”
“那他,要如何行動?”
月流鈴緊緊盯着桃竹的眸子。
闊袖下的手腕翻轉,從藥箱裏取出一根麻醉劑。
只要有一絲一毫地異樣,她便會立刻解決了此人。
“奴婢是偶然偷聽到的,並沒有聽得太清楚,只聽到了‘過幾日’,‘月家’,‘月尚書’,‘殺’等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