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週五,喫早餐的時候天恩把接送盛小星的活兒主動攬下來了。
“就當是交房租了,我恐怕得在你這兒賴一段時間呢。”
盛安然將盛好的一碗粥遞到他面前,“你就是賴我一輩子也是應該的,畢竟是我撞了你嘛,而且你還幫我不少忙,安心住着吧,你身份的事情有空再接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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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這個,盛安然追問道,“對了,之前大學城那邊的學校你查的怎麼樣了?還有多少沒看完?”
天恩愣了一下,藉着低頭的瞬間將眸中的幽深掩蓋了幾分,“沒剩多少了,就剩下五六所學校吧,其中還有兩所是師範,查起來簡單。”
“那週末我有時間跟你一塊兒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天恩擡起頭,面色恢復如常。
見天恩堅持,盛安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心裏還是有些顧慮。
其實天恩的身份,之前她有要鬱南城幫忙調查過,按道理公安機關那邊只要拿到天恩的照片和指紋信息,就能在數據庫裏面找到天恩的身份。
但是後來跟鬱南城分手,也就沒再提這事。
早餐後,天恩送盛小星去上學,因爲投標的事情迫在眉睫,喬安集團定的最後期限就是今天下午了,盛安然顧不得他們,直接去了公司。
“盛總,這是修改好的投標書,您過目。”
辦公室裏,行政部的經理趙凱將最後一版投標文件交給盛安然過目簽字。
盛安然仔細看了一遍之後確認沒什麼問題,簽字遞給趙凱,“行,就這樣吧,過會兒你直接把標書給喬安集團送過去。”
“好。”趙凱十分爽快的應聲下來,“對了,之前說讓人盯着喬安集團的事情,您找好人選了嗎?”
“嗯,找好了。”
盛安然點頭。
趙凱打量着盛安然的神色,小心翼翼問道,“是誰啊?我們公司的麼?”
“不是,是專業的人。”盛安然在文件上勾勾畫畫,隨意的瞥了趙凱一眼,“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把投標的事情做好就行,及時處理喬安集團那邊的反饋。”
趙凱收斂了目光,訕訕道,
“是,我知道了。”
趙凱走後,盛安然看了一眼門口。
不是她疑心病重,而是青檬現在處於發展的關鍵期,跺一跺腳熬過去就好了,要是這個時候因爲信任錯了人除了什麼茬子,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
藍堡幼兒園,
鬱南城將鬱景希送到門口之後,因爲景希不肯自己先進校門,他只能陪着他一塊兒在門口等盛小星。
快九點的時候,盛小星才姍姍來遲。
“怎麼是你?安然呢?”看到來送盛小星的人後,鬱南城的臉色驟然就變了。
“聽鬱總這話的意思,我不能來送小星星嗎?”
天恩似笑非笑的望着鬱南城,“而且你跟安然不是已經分手了麼?別叫的這麼親密,免得引起別人誤會,對兩個小傢伙在學校的生活也不好。”
“這跟你無關吧?”
鬱南城眼神沉了下來,“之前從酒店不辭而別,我還以爲需要到警察局備案,看看你是不是被腦科醫院接去會診了,現在看來,又要讓人給你重新辦理入住手續了,是嗎?”
“不用麻煩了。”天恩看着他,少年青澀的面孔染着氣勢凌人的笑意,“我現在住在安然家裏,住的挺好的,所以就不勞鬱總您費心了。”
聞言,鬱南城臉色更加難看了。
目送小星星進了學校之後,天恩無暇再跟鬱南城多話,正要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鬱南城沉冷的聲音,
“公安大學17級偵查與反偵察專業顧天恩,是你吧?”
天恩身形一頓,慢慢轉過身,對上了鬱南城冷然的目光,
“看這個樣子,你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這樣,你瞞着所有人,假裝成一個失憶症患者博取同情,賴在安然的身邊,究竟有什麼目的?”
“目的?”顧天恩勾起脣角,扯出一抹輕蔑的弧度,“我不像你做什麼事情都有目的,我要是說我單純的就是喜歡安然,所以我樂意待在她身邊呢?”
“用欺瞞別人身份的方式?”鬱南城神色更冷,“我覺得警察局更適合你待着。”
“以你現在每時每刻都被人盯着的情況,你覺得把我送我警察局對你有什麼好處麼?”顧天恩神色不改,不緊不慢道,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讓我繼續呆在安然身邊,一來是保護她的安全,二來你可以託我幫你查查那個搶了你總裁位置的鬱奇峯背地裏到底在搞什麼鬼,走馬上任不到半個月,能有本事讓集團業績翻倍的往上漲。”
聞言,鬱南城的眸光變得愈發幽深。
他早知道顧天恩不簡單,當初調查到他公安大學學生身份的時候,對比他的保送資料,和學校課題項目就能看出來,這個人心思縝密之程度,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周方去公安大學問過,學校的教授對顧天恩的評價是“顧天恩同學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偵查與反偵察天才,如果他的心思用在正軌上,那是刑偵界的寶藏,反之,他將讓整個刑偵界束手無策。”
如此高的評價不是隨便張口就來了,一切都有據可證。
顧天恩曾經在公安大學聯合特種刑偵不對組織的一場破案大賽中,最先一個將犯罪嫌疑人抓捕歸案,並且在整個過程中完美的製造了另外一場足夠自己全身而退的犯罪。
這場模擬犯罪讓他拿了一個處分,但也讓他拿到了直接本碩博連讀的資格。
“我憑什麼相信你?”鬱南城盯着顧天恩的眼睛,想要從中找出哪怕一絲他在拖延時間或者糊弄自己的神色來。
顧天恩卻輕鬆一笑,
“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但你要相信,僅僅是瞞着安然我身份這件事,並不能把我送進大牢,反倒會讓安然覺得你小題大做,沒事找事。”
聽到這話,鬱南城的臉色黑了幾分。
僵持半晌後,他冷着臉問道,
“你剛剛說安然會有危險,爲什麼這麼說?”
“鬱奇峯是什麼人,我能查到的,恐怕沒有你這個做表哥的更加清楚吧?他這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要是被你逼的狗急跳牆了,能幹出什麼來,誰也不能保證,”
顧天恩的語氣沉了幾分,
“你們家族內鬥我管不着,但涉及到安然的話,我不會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