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些人的穿着打扮來看,像是這王府裏的下人。
寧輓歌這下動的更厲害,催促着風陌寒趕緊把繩子給掙開。
三人走上前來,忽然幾人單膝跪下。
“參見王爺。”
寧輓歌定睛一看,這才意識到這幾人竟是這般眼熟,應該是風陌寒的人。
“不必多禮,去替王妃將草藥摘了。”風陌寒淡聲吩咐道,“切記不可被人發現。”
三人鎮定頷首,轉身就入了藥田裏。
看着下屬如此平靜的轉身行事,寧輓歌忽然又朝着男人的肩膀又咬了一口。
這突然的一口,也是讓風陌寒猝不及防,無奈的悶哼了一聲。
“夫人現在就已經等不及了嗎?回去就給夫人咬個夠。”
男人言罷將馬掉頭,往終點走。
寧輓歌鬆開了風陌寒的肩頭,輕嗤了一聲:“你分明帶了不少人在身邊吧?可是每次遇見危險的時候,這些人都跑去哪兒了?還是你覺得把自己置身在危急之中格外有趣?”
一次就算了,而且還是兩次。
之前被衛劼刺殺的事情,兩次都是如此,尤其是第二次,青龍和玄武二人留在身邊顯然是不夠的。
風陌寒抓住了繮繩,微微側頭,只能用眼角餘光看見寧輓歌,卻不能清晰捕捉到她的模樣。
“輓歌,有些事情,並不是表面所見。”
寧輓歌蹙眉。
這是什麼解釋?
“我留了朱雀和白虎在朝中,宮中有些事需要他們。除卻他們二人之外,這次出來這麼長時間,帶在身邊的暗衛不過十餘人,上次危急關頭,他們並未跟隨在其中,而是先行來此。”
寧輓歌知道他話中之意,因爲這樣的解釋而沉默了。
確實,他的話說的倒是句句在理,這麼一對比,反倒是顯得她像是個小人一般。
風陌寒騎馬向前奔去,卻沒有再說一句話。
不知是路太過顛簸,還是這男人故意顛簸成如此,而她爲了穩住身形不得不和前方的男人貼的更近,她的身子就貼在他的背上,手腳捆綁着反倒是讓她更加沒有安全感了。
“風陌寒,你個無恥小人!”她低低哼了一聲。
她纔不相信,按照他風陌寒的騎馬之術,怎麼可能會將這馬騎成這麼爛的程度?低頭看一眼地面,平坦的很,怎麼可能會顛簸成這般模樣?
前方的男人聽她謾罵的話語,終於還是放過她了,將馬速給放穩了。
衝到終點時,他們毫無意外的成了最後一名。
第一名的是秦雪彤,正纏着孝親王要獎勵,可這突然撒嬌中一轉頭就瞧見了最後趕來的風陌寒。
他們到達終點後,小綠和青龍立即上前去替他們將繩子給解開。
一旁看着的南宮鴻忍不住輕嗤了一聲,說道:“什麼戰王,恐怕也只是浪得虛名吧?也是傻子纔會相信這個男人的胡話。”
想想之前這風陌寒的拽勁,此刻南宮鴻就覺得解氣又泄憤。
風陌寒沒有理會他,翻身下馬來,正要伸手扶寧輓歌下馬,卻不想寧輓歌自己已經動作迅疾的跳下了馬來。
寧輓歌輕哼了一聲道:“我瞧着小王爺也不過如此而已,小王爺連個女人都比不過,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敢這麼說自己的男人,她可不會允許。
風陌寒也只有她能欺負,其他的人都不能欺負。
聽見寧輓歌這麼說,南宮鴻的小臉又一次氣的滿臉通紅。
倒是被寧輓歌稱作女人的秦雪彤相當淡定,臉上不見任何的怒容,忽然嬌笑着開口道:“說的倒也沒錯。不過贏了有獎賞,輸了的人可就要受懲罰了。”
“什麼?”寧輓歌被這話給怔了一下。
輸了還要懲罰?她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還有這麼一條規則?
“這可是之前就說好的,歷年來我們孝親王府裏賽馬的規則,輸了的人就必須受懲罰。”
“不行,我們根本不知這樣的規則!”寧輓歌想都不想就拒絕。
之前風陌寒如此狂傲之態,這會兒落於下風了,這些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情況簡直大不利。
聽見寧輓歌那緊張兮兮的拒絕話語,秦雪彤的眼睛眸光輕閃。
“這位公子,你還不知道懲罰是什麼,你就說不行,那這賽馬歷年如此,總不能因爲你們二人而改了吧?”
“這又有什麼,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難道改一個規矩而已,又有什麼難事?這位總歸來說也是東陵國的七王爺,作爲貴賓來南倉國,你們就是這般待客之道?”
寧輓歌的話越來越咄咄逼人,語氣灼灼。
從來這王府開始,多少人都等着他們這樣被欺負的機會。
現在,她必須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聽見這話,秦雪彤嬌俏的笑了。
“這懲罰也並非是什麼過分之事,各位都是客人,歷年輸了的人也都是我們孝親王府的客人,他們也都從未拒絕過懲罰。”
“郡主說說,是何懲罰。”風陌寒驀地出聲,有些不耐煩了。
如果再繼續這樣爭執下去,那天色都要晚了。這般下去,他們簡直就是在耗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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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風陌寒這麼問,秦雪彤那嫣然的紅脣脣角往上勾了勾,這才緩慢道:“也沒什麼,就是需要在七王爺的臉上用筆墨寫上敗一字,並且頂着此字行走一圈便行。”
這樣,分明就是侮辱人。
像風陌寒這樣好面子的男人,如何會願意做?
寧輓歌忽然嗤了一聲說:“這比賽本身就不公平,剛剛要不是因爲王爺回頭去找東西,恐怕早已贏得比賽。如果非得懲罰,我要求重新比一次。”
對寧輓歌,秦雪彤皺眉覺得很煩人。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憑什麼在這兒指指點點?
風陌寒狂傲也有狂傲的理由,可這個少年,也不是什麼尊貴身份之人,憑什麼在這裏亂叫?
秦雪彤的眼中已經顯出了幾分不耐煩之色,指着寧輓歌的鼻尖說道:“這兒是我的王府,你個刁民在這兒胡亂叫着是太不把我和父王放在眼裏了吧?更何況太子殿下還在此!來人啊,將這人給本郡主扔出去!”
家丁一聽,紛紛上前來準備將給扛走,卻被一道輕喝聲給呵斥住。
“都住手!”南宮煜一直站在一旁看着這些人,突然聽見這樣的命令,立時就惱了。
他幾步上前來,狠瞪了一眼秦雪彤。
“你簡直胡鬧!”
這一句厲罵聲將秦雪彤給震了一下,以至於讓她的臉色也跟着蒼白了許多。
“不管如何,此事不必再提。騎馬本是大家興趣之事,何來懲罰一說,郡主刁蠻任性不懂事,幾位也別往心裏去。”
南宮煜的話,讓風陌寒稍顯幾分意外。
“多謝太子。”他難得道了一聲謝。
可表面和氣的二人,實則眼睛已經較量了許久。
寧輓歌撇嘴,對之前秦雪彤咄咄逼人的態度記住了。日後,一定讓這個女人算賬。
“時辰不早了,本王也有些疲累,先告辭了。”風陌寒說,自然是對着南宮煜說此話,不等南宮煜給出回答,抓住了寧輓歌的手腕就走。
小綠和青龍跟隨在後。
南宮煜盯着他們二人的背影,眼睛一瞬不瞬。
分明該是放棄絕望的時候,可是偏偏該死的他就是放不下。
……
走回客棧後,百里曉茹和楚燁就撲了過來。
“你們可算回來了,拿回了好多草藥。”百里曉茹興奮的抓着寧輓歌的手說,“不過並沒有你說的花呢。”
寧輓歌原本也帶着迫切的心情回來搗鼓藥材,突然聽見百里曉茹的這麼一句話,所有的興奮立時散去了大半。
這感覺,就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她的眸色微沉了幾分,反手抓緊了百里曉茹的手腕,問道:“你說什麼?藥呢?”
寧輓歌的神情,盡數收入風陌寒的眼底。
男人垂眸,所有的情緒極快速的掩蓋好。
唯獨楚燁一人站在一側,像是沒事人一般看着寧輓歌抓着百里曉茹上樓。
兩個女人離開後,楚燁才湊到了風陌寒的身邊低聲道:“都找過了嗎?這藥當真不對?”
風陌寒輕輕頷首。
自回來的路上,青龍就已經告訴了他。
的確是沒有開花的火焰草,不知是季節不對,還是其他原因。
但看着寧輓歌那般糾結失落的神情,他作爲急需解藥的人卻並未有太大的反應。
好像……已經是習慣了。
楚燁扶着額嘆息:“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我再派人去打聽打聽好了,不過你可得好好安慰嫂子呢,估計她很傷心吧?”
這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偏偏這最後的一味藥這麼難以拿到手,恐怕早已想要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風陌寒輕輕應了一聲,這才舉步往樓上走。
他的心底,也在醞釀着,如何安慰寧輓歌。
……
寧輓歌將屋子裏的幾個裝藥的布給攤開,雙瞳瞪大。
一旁的百里曉茹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寧輓歌。
不知道這個女人之後會如何發怒。
畢竟耗費了一天的時間,目的就是爲了偷這藥,可結果偷來的卻是不對的。
寧輓歌抓起了其中一株細細端詳起來。
她的手在抖着,不知緊張,還是激動,所有的情緒都被她給強行按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