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此刻她別無他法。
人言可畏,她不可能讓虎子哥和大娘站出去幫她擋刀子。
尤其是這村子裏面說什麼的人都有,一個比一個說得難聽。
她已經夠麻煩大娘家了,實在不能要求更多。
“你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娶我唄,所以才演這麼一大出戲,真是可笑,虧你還是個男人,行事風格就不能坦蕩一點嗎?”
張德興臉上不好看,被說中心聲,撇撇嘴,“你這小娘們,嘴還挺厲害的,你問問大家我是這種人嗎?竟然敢這麼污衊我!”
大虎子指着他鼻尖一頓輸出,“大家也只是看在鄉里鄉親的面子上才幫着你欺負我們的,不然你以爲憑你的德行能找到那麼多向着你的人嗎!”
各位鄉親紛紛低下頭,有些心虛,這個事情確實是受黃大媽所託纔來湊湊熱鬧的。
張德興平時的確不是個好玩意兒,周圍的人都知道,但是也不好駁了他媽的面子不是。
張德興不敢吱聲,怕一時衝動說出來的話會露餡。
黃大媽見自己兒子落了下風,哭得更加大聲,一抽一抽的,“可憐我家那口子去世得早,留下一個兒子給我撫養,你們也知道我獨自帶一個孩子有多難,你們家必須給一個說法出來,不然德興他爹死不瞑目!”
虎子娘眉頭緊皺,苦口婆心,“誰不是一個人帶孩子長大的?虎子他爹也去世得早,做人說話要講良心的,不要拿這個理由來爲非作歹。”
“就是,你家張德興是個什麼樣子,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嘛!還故意出來污衊小魚,你們一家可真是不要臉!”
大虎子叉着腰肢,似有要大幹一架的架勢。
黃大媽靈機一動,渾身抽搐直翻白眼,仰倒在地上。
周圍人連忙過去將她扶起來,“你怎麼了,沒事吧?”
黃大媽氣若游絲,像是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裏,“我今天要是死在這裏了,就是被這家人害的,他們害得我兒子娶不上媳婦,還亂說污衊我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她說得可憐兮兮,令周圍的鄉親全都圍過來指責大虎子一家。
“你們也忒過分了一點,好歹也是相處那麼久的鄰居,怎麼就能偏袒一個外來女子到如此地步呢?”
“就是!這個女的來歷不明,長得就像個狐狸精,你們家犯不着爲了她和全村人作對。”
“我看那女的就不像是什麼好人,你們還是把她交出來任由黃大媽家處理吧,對大家都好。”
…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大虎子徹底激怒了。
他掏出存摺,想要直接塞給黃大媽,“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嘛!”
虎子娘知道他的脾氣,死死捏住他的胳膊,聲音顫抖:“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你想逼娘死嗎?”
“娘,我不能把小魚推進火坑裏啊!”大虎子急得直跺腳。
虎子娘老淚縱橫,“再想想辦法,想想辦法,你不能動這個錢。”
小魚心裏很難受,手指緊緊攥住衣角,她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
既然是她惹下的禍,就應該讓自己來承擔。
“行了,你們不要在這裏吵了!”她大叫一聲,看向張德興,“你不就是衝着我來的嗎,我同意了,你什麼時候娶我過門。”
聽到這話,他眼睛發亮,直起腰身,“這可是你說的啊,大傢伙都聽到了吧,我可沒有逼她。”
得了便宜還賣乖,他這副假惺惺的樣子讓她想作嘔。
“你這個混蛋!”大虎子氣急,準備衝上去給他一拳。
張德興一骨碌躲到老村長身後去,狐假虎威,“村長,你看他想動用武力。”
村長立馬吹鬍子瞪眼,“你幹什麼你,你把人傷到了你以爲你會得到什麼好處嗎?”
虎子娘立馬過來攔住他,盡力安撫,“娘知道你心裏氣憤,你冷靜一點,算娘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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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娘!”大虎子心裏有氣發不出來,只能委屈地躲到屋子裏去。
小魚站在原地,萬念俱灰。
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再也走不出這個小漁村了。
一想到要跟這樣的男人共度餘生,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張德興抖抖腿,色眯眯地笑了,“小美女,三天之後我就來娶你過門,你彆着急。”
“快滾,都滾出去!”小魚大吼一聲,把這些人全部往屋子外面趕。
同村一男人取笑張德興,“你這新娘子脾氣挺暴躁的啊,以後可有你的苦頭吃了。”
他冷哼一聲,“這還沒成親呢,等她過門了,我收拾不死她!”
一堆人鬨堂大笑,吵吵嚷嚷地離開。
小魚順着門蹲坐在地上,無聲哭泣,看起來無助可憐。
虎子娘出來看到這一幕,心裏不是滋味,很是愧疚。
她蹲下身摸摸小魚的頭髮,“對不起啊孩子,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護着你,真是對不住你。”
“沒事的,你已經做得夠了。”小魚搖搖頭,睫毛上掛着晶瑩的淚珠。
他們之間本來就非親非故,實在沒有必要爲她傾其所有,就算做了,她的良心也會過意不去。
大虎子走出來,心痛難忍,“小魚,我給你賠錢,你能嫁給我不?”
小魚愣住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誰也不想嫁,不想被困在這裏一生。
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好像有個什麼小東西一直在肚子裏膨脹。
她不確定是什麼,不能害了虎子哥一家。
她搖頭,“虎子哥,你不用管我了,我已經有辦法了。”
她不想畫地爲牢,她一定要想辦法逃走。
“什麼辦法?”大虎子一臉着急,怕她做什麼傻事。
“這個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爲好。”
她不想到時候他們一家又被村民詬病,說他和她串通一氣,知情不報。
大虎子還是不放心,“爲什麼?你跟我說說。”
小魚站起來,眼神漸漸堅毅,“只有不知道,你們一家纔是清白的,出任何事都是我一人所爲,不關你們的事。”
虎子娘有些喫驚,她竟然在這姑娘的眼裏看到了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