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稚回到院子裏之後,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冥華敲門進來。
“主子,趙逢垣兩人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還需要幫忙推一把麼?”
白綾稚這才擡起頭,擺擺手:“喝酒麼?”
冥華微怔,隨後順從的點頭,去取了一罈酒。
微涼的酒入喉,白綾稚終於清醒了幾分:“趙逢垣的事,暫且放一放。我讓你調查的事怎麼樣了?”
冥華剛要跪下,就被攔住。
女人眉眼清冷:“就當聊天,不必在乎這些禮節。”
他這才坐下來:“主子,和您想象中差不多。這麼多年,瑞王殿下的確是在藏拙。瑞王府表面上迅速衰落,但實際上,瑞王殿下的勢力迅速膨脹發展,如今幾乎遍佈了整個東凌國。”
白綾稚並不算意外。
冥華幫她斟酒,再次開口:“至於白家的事,目前查到的所有證據,的確都指向趙筠兒。但其實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趙逢垣纔是背後主使的人。”
“主子,趙逢垣這人雖然看上去蠢笨貪婪,但仔細調查下去,才發現他早就背地裏部署好了一切。是他主動放出消息,說他手裏有祛疤的藥材,趙筠兒才找過去的。”
“也是他主動說了要娶趙筠兒,甚至還主動怒許諾了不少好處。”
白綾稚的眼眸緩緩眯起來。
她的手握住茶盞:“你應該也查到,趙逢垣纔是趙家的那位嫡長子了吧?”
冥華點頭:“這件事做得十分隱蔽,早在十年前,恐怕趙家就已經安排好了這一切。趙筠兒的事也是,從最開始就已經部署好,將所有線索悄悄隱藏了。”
白綾稚輕笑一聲。
“這趙家,恐怕最蠢的,就是死掉的趙家夫婦,還有趙烏紀了吧?”
“趙筠兒和趙逢垣,一個比一個精明,到現在還在互相利用呢。”
白綾稚越發覺得有意思了。
這趙家的人,恐怕是絕對和她爹孃的死脫不了干係了。
而蘇楮墨,暫時還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來,喝酒!”
白綾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胸口悶悶的,只有微涼的酒下肚,才能排解一絲。
冥華看她這個狀態,連忙將酒杯奪下。
“主子,再這麼喝下去會醉的。”
說着,他起身將人攙扶起來:“我帶你在外面吹吹冷風吧?”
白綾稚點頭,甚至都懶的思考。
冥華將人帶着往藥田的方向走:“主子,您有哪裏不舒服麼,需不需要請府醫過來?”
見人沒有反應,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將人扶着。
白綾稚沒有酒量,幾乎沾不得酒,所以這會兒已經是遲鈍的狀態。
冥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主子,您……是不是喜歡上瑞王殿下了?”
女人皺着眉頭,好半天才堅定的搖頭:“沒有,我纔不喜歡這種人。只是覺得……我好不容易開始信任他,就出了這麼一件事。”
她說着,晃晃悠悠的在石凳上坐下來:“三年之後,我就自由了,我可以去找別人,也可以養很多很多面首!”
冥華應了一聲:“記得到時候帶上我。”
白綾稚忽的笑出聲。
她湊近冥華:“你長得這麼好看,我當然要帶上你啦!我們家淵兒說得對,你纔是那個長在我審美點上的人!”
冥華看看這近在咫尺的人,猛地臉紅了。
他有些手足無措,雖然聽不懂“審美點”這三個字到底什麼意思,但想來也應該是個好詞。
他好像從未被人如此優待過。
更沒有被人……這麼看重過。
他小心的扶着她的肩膀,謹慎的保持着距離。
“謝謝,主子您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他小聲的說着,見白綾稚有了睏意,這才輕輕彎下腰,“冒犯了。”
說着,他就準備將人抱起。
可一個人影先一步將白綾稚摟進了懷裏。
蘇楮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找過來了。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換衣裳,只想看她一眼,沒想到,就撞上了白綾稚和冥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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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一瞬間,他唯一的念頭是——搶過來!
蘇楮墨站在他面前:“不必勞煩你,天色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冥華定定的站在他面前:“主子現在不想見你。”
不卑不亢,顯然是不願意走。
蘇楮墨面色陰鷙:“她不想見我,那是她的事。你只是個下人,不該用這樣的語氣同本王說話。”
冥華盯着蘇楮墨許久。
男人冷笑:“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她再厭惡我,那也是本王的王妃。”
說着,他手臂收緊,抱着白綾稚大步離開。
冥華看着他的背影,眼眸裏閃過罕見的不悅。
蘇楮墨並不理會身後的人,他懷裏的女人已經醉了,淡淡的酒香很好聞,是他喜歡的藏酒。
他剛把人放在榻上,白綾稚就皺起眉頭。
“你走開……蘇楮墨,我們……沒有關係……”
她含糊不清,卻又倔強極了。
“蘇楮墨,別碰我……我知道是你。”
“我醉了,但還能看見,你該讓……冥華把我送進來的。”
蘇楮墨的眼眸驟然陰冷:“冥華?他是個男的!”
白綾稚不耐煩的坐起來:“那又如何,他是我的手下,我信他。”
一句話,將蘇楮墨的所有理智都擊碎!
他猛地將人摁在榻上:“你寧願相信一個下人,都不肯信本王?!”
他氣急了,手死死地攥着她的肩膀。
白綾稚皺着眉,掙扎了兩下:“這有何問題?我只不過是,把你從前做過的事情,全都附加在了你身上而已。”
她滿臉醉意,卻又清醒異常。
“只是,你當時只有一個雲若柳。可我不一樣,我有冥華、有……李融洛,還有裴凌辰。”
“蘇楮墨,我有的是退路,你以爲你是……誰?”
蘇楮墨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將人摁住:“本王是你夫君,你也說了,三年後你才自由,那也還有三年!”
他惱怒憤恨,卻又不敢真的做什麼,心裏越發煩悶。
“白綾稚!告訴本王,你今晚爲何喝酒?”
他捏着她的下巴,逼近她。
“是在難過麼?覺得本王讓你失望了,所以你不高興?”
他嗓音低啞,帶着隱忍和剋制,眼眸猩紅深情:“告訴本王,本王那麼喜歡你,你也該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本王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