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被一條腿死死的壓住肚子,另一條腿壓住了胳膊,脖子被死死的掐住,眼珠子外凸,幾乎上不了氣!
沒想到劉氏突然力大如牛,將自己掀翻在地,腦袋一下磕在地上,眩暈了一下,便被人趁勢壓住,脖子掐的上不了氣,竟一時沒了力氣!
斷指的疼痛讓謝茵茵退避一旁,卻見母親翻了白眼,再也不過去,只怕母親就要玩完!
心中害怕,看劉氏那狠戾的嘴臉,一時膽怯,竟不敢上前去!
四處看了看,有一根用來插門的扁木頭立在窗口,着急忙慌握在手裏,過去衝着劉氏便劈頭蓋臉的打下去!
“放開我娘,鬆開,鬆開,快鬆開再不放開我娘,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謝茵茵狠狠的朝着劉氏打下去,越打越氣,越打越恨,就是這個女人,害的她多次出醜,如今16歲了,還沒有給自己找到好婆家!
現在又因爲寵着二哥,害的謝家沒有了侯爵之稱,又落魄至此!
都是這個女人,寵的二哥無法無天,將家財揮霍盡失,如今變得家徒四壁,讓自己跟着受盡白眼,從一個身嬌體弱的大小姐,成爲了給人漿洗的洗衣女!
謝茵茵發泄着心中的恨意,手中的木棒胡亂的揮舞,直打的劉氏嗷嗷直叫,一時間清醒了過來!
頭上痛的厲害,似乎有液體順着她的面頰流了下來,她轉頭看向謝茵茵,看着那還滿是稚氣的臉上,因憤恨變得扭曲的五官,喫喫笑了兩聲!
劉氏覺得渾身痛的厲害,感覺身體的生機慢慢流逝,看向謝茵茵身後的某處,那裏站着,侯爺和他的好大兒,那身後還有科爾和自己的孫子孫女,幾個人靜靜的望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跟着他們離去!
她這一輩子做過很多壞事,只這麼一瞬間,竟看到了從記事以來做的所有的事!
他看到了和侯爺少年時期的種種,看到了婆母遞給了還是少年的侯爺一碗湯藥,意味深長地說:
“別怕,給姨娘喝藥既可顯出你們的仁心,還能讓咱們早些安心!”
看到了侯爺和自己端着那碗藥餵給了那個女人,看到了那個女人瞪大眼睛,伸手要抓他們兩個!
看到了還是少年的兩人對那女人的奚落,那女人最後不甘的垂下了手,終於死翹翹……
她看到了潑墨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當時老侯爺被矇在鼓裏,萎靡了好一陣子,不過,沒有哪個男人是長情的,老侯爺後來還不是又娶了幾個姨娘?
只不過,婆母不能容忍新來的姨娘,將她們一個個灌了絕子藥,後來他們又犯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被髮賣!
她看見了謝家老二那個清風逐月的君子,走出謝家時的決絕,也看到了謝家老三被誣陷時的悲憤,被趕出府的狼狽!
劉氏心頭一梗,自己參與了很多事,害死了不少人,難不成因爲這?侯爺纔要與他一起共赴地獄,侯爺也害怕自己要受18層地獄之刑?
劉氏驚懼不已,本來喫喫笑了兩聲覺得解脫,又被自己念頭嚇了一跳,滿臉的驚懼,正這時,謝茵茵又一棒子劈臉打下來,劉氏直接從薛姨娘身上栽了下去,再也沒有動彈!
薛姨娘還在半昏迷的狀態,雖覺得脖子上一鬆,肚子上的壓力減小,卻也無力爬起!
而謝茵茵原本掄着木棒胡亂打着,竟一時都停不下手來,猛然聽到一聲尖叫:
“哎呀,殺人了,謝家姑娘殺人了,快來人呀,死人了呀,謝家又死人了呀!”
謝茵茵嚇了一跳,睜眼一看,母親還直挺挺的躺着,劉氏滿頭滿臉是血的倒在一旁!
“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殺的……”
謝茵茵嚇得扔掉手裏的木棒,驚惶不已,連連後退,她顧不上,還躺在地上的母親,驚聲尖叫着,衝出了房門,朝着大門外邊跑去!
院裏的人早已被嚇傻了,看着謝家姑娘衝出院子跑走,怯怯的靠近了房門,只見兩個女人,一個斜倒在地上蜷縮着,另一個直挺挺的朝天躺着,也不知是死是活!
李老婆子,畢竟是個膽子大的,擡腳進了屋,伸手試了試薛姨娘的鼻息:
“人還活着,得趕緊救治!”
又伸手探到劉氏的鼻子下邊,猛然將手抽回,說話帶了顫音:
“劉嫂子……沒氣了……死……死了……”
圍在門口的衆人一陣唏噓,附近的早就聽到了這個院子裏的打鬧,本來覺得一天就死了幾個人,晦氣的很,大家都不往這邊走!
可今天,看見那個輕易不出門,長的極漂亮的姑娘跑了出去,大家都覺得有些奇怪,壓制不住好奇的心思,便有人跑過來探尋!
一聽說又死了人,很快,一傳十,十傳百,在院子裏面圍了許多人!
謝清風拉着平板車,與鄰居男人回來時,看見院子裏堵了好些人,心中猛然一緊,難不成,謝家又出了什麼事?
待將圍觀的羣衆人撥開,便李老婆子母女和另外的鄰居守在自家的主屋門口,不住地搖頭!
他趕緊放下平板車,三步並做兩步跑了過去,屋內,一片狼藉,雖然也沒什麼東西,可劉氏躺在地上,那血肉模糊的臉就衝着門口,將他嚇了一大跳!
“這……這是怎麼回事?”謝清風懵了,怎麼又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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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謝家三哥兒,你也彆着急,你娘和劉嫂子也不知怎麼的,就打起來了,你妹妹一時情急,拿着木棒子,就把劉嫂子打死了……”
謝霆鋒看向一旁哭着坐在牀板上的薛姨娘,如遭雷劈!
怎麼會這樣?還不等二哥回來?這劉氏就死了,妹妹又成了殺人兇手,這可如何是好?
妹妹雖然將劉氏打殺,卻是爲了救自己的孃親,也情有可原,萬一官差來了,找個說辭糊弄過去,反正,劉氏已經是個瘋子,到時候還不由自己隨意編理由!
他急忙讓人去通知胡隨,也好,趕緊去找一找妹妹,免得再出了什麼事!
他卻不知道,此時自己的妹妹,已經被人販子用麻袋兜頭摟住,洗暈了,放進了進城賣菜的竹簍裏面,上面放了一些日用品,此時早已出了城門!
而他以爲可以隨意糊弄過去的理由,卻在鄰居的見證之下,再無法辯駁!
他們雖已經不是貴族,平民百姓不允許納妾,可畢竟是一家人,薛茵茵又叫了劉氏這麼多年的母親,女兒打死母親,實爲不孝,這性質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