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快天亮的時候,趙聿準他們才終於將國主救了出來,但也因此驚動勞觀,他下令封城搜查,如今南苗城內的大街小巷已經失去往日的平和。
男女之間在路上遇到,立刻就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敵意,完全沒有平日的和諧相處。
這都是勞觀造的孽!
爲了躲避勞觀的搜查,他們只能先躲在翁族的密室中,江宜夕要先給國主治病。
“杜姑娘,我們國主的病怎麼樣?”翁族長臉色沉重,她剛纔已經讓族裏的大夫看過,只能斷定國主的身體被下蠱,但她們想盡辦法,都無法解蠱。
聽翁嬤嬤說杜呦呦的天賦極高,又是醫術高明之人,她現在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她的身上。
江宜夕早就感覺到小火銀的躁動,她對翁族長說,“國主本來就病入膏肓,所以才讓勞觀有機可趁給她下蠱,我只能先想辦法治好她的病再解蠱。”
“杜姑娘,委屈你們暫時只能留在這裏,我還要去應付勞觀,那混賬東西要開始對我們幾個部落大開殺戒了。”翁族長說道。
江宜夕點了點頭,“這裏交給我。”
勞觀找不到國主和江宜夕的下落,下令讓人將大長老和勞敏綁在祭祀壇的柱子上,任由風吹雨打,就是要比翁嬤嬤交人出來。
翁族的人見到他們大長老落得如此下場,對勞觀更是恨之入骨。
其他部落也都心生恐懼,這個勞觀簡直太狠了,要是不順從他,那就是滅族之災。
“你們去做一件事。”趙聿準吩咐着之槐他們。
之槐聽了趙聿準的吩咐,臉上出現詭異的笑,“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
第二日,烈日當空,勞觀又讓人將大長老和勞敏綁到祭祀壇。
不到兩個時辰,她們手中的繩索突然斷開,祭祀壇的地面也裂開一個大口子。
“天神震怒了,天神降罰了!”
“兇鬼奪位,天威難容。”祭祀壇上,莫名其妙出現了八個字。
勞敏奄奄一息,卻還是聽到別人驚恐的喊叫。
她全身彷彿又充滿力量,“勞觀殺母奪位,就是兇鬼,連天神都饒不了他。”
“快,快去擦掉。”
勞觀聽聞消息趕來時,正好看到幾個侍從提水在拼命清洗,但不管怎麼用力擦洗,就是洗不掉上面的字。
“你個狗玩意兒,連天神都看不上你,你想當國主,小心天神劈死你。”勞敏早已經失去往日的明豔,她臉色污穢蠟黃,明明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她還是忍不住要辱罵勞觀。
勞觀聞言惡狠狠地朝着她的腦袋用力踹了一腳,將她給徹底踹暈過去。
這兩句要是讓別人看到,對他的威望一定會造成影響。
因爲他的一番激昂的話,大家都相信他就是上天派來拯救南苗的,南苗人十分信奉天神,無論男女,都相信天神會爲他們選擇國主,如果沒有天神的眷顧,是練不出蠱王的。
“公子,先用墊子遮住吧,不能讓其他人看到。”二長老提醒。
“把今日在這裏看到的人都殺了。”勞觀冷聲說,“明日我就要成爲國主!”
他不想拖了,再拖下去,只會別生枝節。
在二長老的主持下,勞觀穿着國主的錦袍,手裏按着蠱神之杖,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各個部落的族長都被迫參加這場登基儀式。
在勞觀成爲新一任國主的時候,在翁族密室中的國主終於醒了過來。
她身上已經插滿金針,是江宜夕用靈泉和靈藥將她從死亡線上強拉回來的。
“敏兒……”國主艱難地睜眼,依舊心心念念她的女兒。
“國主,您終於醒了。”翁嬤嬤淚流滿面,“勞敏公主還沒救出來,不過您放心,她還活着,我們一定會救她的。”
南苗國主意識漸漸回籠,終於想起發生什麼事。
她臉上滿是悲痛,“觀兒變了!他變了!”
江宜夕低聲說,“也許他不是變了,他一直就這樣。”
她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平靜地說出來,“……國主,如今只有你能救南苗了。”
“我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本來我是想將南苗祕法教給敏兒,但她天賦一般,一直都學不來。”南苗國主難過地說,她現在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翁嬤嬤立刻說,“國主,杜姑娘天賦極佳,她或許能夠幫我們。”
南苗國主深深地看了江宜夕一眼,對翁嬤嬤說道,“讓翁族長和其他族長來見我,我有事與她們相商。”
“杜姑娘,你實話與我說,我還能堅持多久?”南苗國主問道。
“其實你的病要治好並不好,只是勞觀在你除了自身的疾病,還中了蠱毒,國主若是不介意,能讓我用小火銀替你解蠱,只是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夠將您的蠱蟲徹底驅趕出身體。”江宜夕說道。
南苗國主搖頭苦笑,“我中的是紅蠱,我只能用我自己的蠱蟲壓制紅蠱毒的生長,不然我此時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要受勞觀控制。”
一旦中了紅蠱,若是沒有聽從勞觀的指示做事,便會心力衰竭痛苦難忍。
江宜夕摸了摸手腕的小火銀,“我試一試吧。”
南苗國主詫異地看她一眼,“好。”
“請國主先讓您的蠱蟲不要壓制紅蠱。”江宜夕說道。
在解除自己蠱蟲的力量時,南苗國主的心口一陣鈍痛。
江宜夕在她的指尖刺入金針,小火銀咬住冒着血珠的傷口。
南苗國主臉色一變,她感覺到紅蠱在她體內焦躁亂竄。
當小火銀叼着一條紅色蠱蟲搖晃大腦袋時,南苗國主終於明白翁嬤嬤剛纔說的話有多麼震驚。
這個小姑娘……確實天賦驚人。
南苗國主的臉色變幻不定,最終在心底下了個決定。
入夜,苗王宮歌樂昇平地慶賀着,幾個國主的心腹已經悄悄來到翁族。
“爲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能夠讓勞觀徹底失去民心,重新推舉聖女出世。”南苗國主已經能夠坐起來說話,她看着眼前幾個部落的族長,“百年前,聖女祕法失傳,其實是無人能夠參透,如果我們如今有人能夠參透祕法,對整個南苗來說,那是救贖。”
“國主可以是男子,如此一來,那些擁護勞觀的人就會動搖,其實許多老百姓根本不在乎誰是國主,是男是女都好,只要能夠讓他們過安穩和平的日子,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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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杜呦呦成爲我們的聖女,這是唯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