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外的宋景昭臉色陰沉,漆黑的眸子中冷意翻涌。
好!很好!非常好!
他怎麼也沒想到,謝珍背地裏詆譭起人來還真有一套。
三言兩語間就給他背上了一個不舉的鍋。
可真是好極了!
要不是謝楊氏在廚房中,他倒想進去問問謝珍她又是如何得知他不行的。
“我早上去地裏拔了些菜,你出去拿進來咱倆揀一下。”想到她帶來的菜,謝楊氏心中一動很快轉移了話題。
謝珍忍俊不禁地點點頭,來到院中,就見宋景昭已經將菜揀好了,看着他離廚房不遠的距離,她心中一時有些擔心她和謝楊氏的話被他聽了去。
好在宋景昭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她這才放心下來,端過盆回到了廚房中。
看着她的背影在廚房門口消失,宋景昭臉色突然變得神祕莫測了起來。
不出多時,謝濤與謝父又扛着兩根梁木回來,劉氏跟在他二人身後也扛了幾根搭屋頂的木頭。
正好鍋裏的玉米也差不多熟了,謝楊氏將玉米撈出,招呼着幾人進廚房一邊喫玉米一邊休息。
宋景昭坐在廚房中,陰沉的目光不斷在謝珍身上游走,看得謝珍忍不住心驚。
“你總盯着我幹嘛?”她暗覺不好,往謝楊氏身後躲了躲,有些虛心地問道。
“沒事,娘子生得好看,多看兩眼。”宋景昭心中冷笑,臉上的笑意也沾染了些許冷意。
謝珍心中越驚,只覺背後有些毛骨悚然,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心虛埋低頭啃玉米。
都說不能在別人背後論是非,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這不,被人聽到了嘛!
衆人喫過玉米又開始忙活了起來,整整忙了一天才把雞圈搭了個七七八。
當天晚上,謝楊氏三人回到家,剛進家門謝楊氏就着急忙慌地將謝父拉進房中,跟他說起了宋景昭不舉的事。
謝父一聽,那還得了,直接找出了年輕時泡的虎鞭酒準備明兒一大早帶去給宋景昭,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
入夜,心虛的謝珍在廚房中磨蹭了很久才挪着艱難的步伐回到房中。
宋景昭早已等候多時,見她進來就起身一步一步朝她逼了過去,一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相公……”謝珍怯生生地喊了一句,不斷隨着他的步伐後退,很快就被逼到了牆角,她的身子緊緊貼在牆面上,就像是受驚的貓兒一般。
早知道她就在宋景昭不在家的時候又說!
她心裏那叫一個恨啊!
還有,這也不全是她的錯啊,是謝楊氏先誤解在前,她這才順水推舟的,最重要的是她也沒說謊啊,宋景昭身子本就不好,體弱多病的,誰知道他那方面是不是真的行。
可是這些話她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只能在心中無聲咆哮。
“相公,你這是幹嘛……”她慌亂地看着宋景昭面沉如水的模樣,眼尾輕輕顫抖了一下。
“你說呢?”宋景昭挑眉看着她,冷笑道:“我怎不知我竟然不舉,莫非娘子還會醫術,試都沒試過就一眼看了出來?”
“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謝珍急忙擺手,慌得六神無主,“是我娘她曲解了我的意思,等明兒我就跟她說清楚,免得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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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宋景昭神情有些晦澀,雙眸中翻涌着讓謝珍害怕的情緒,“不如你先試試爲夫行不行,再去同岳母解釋如何?”
“不用不用!”謝珍徹底慌了,她守了二十六年的貞操,可不想就這樣荒唐的沒了,急忙搖頭,頭甩得跟撥浪鼓一般,“我知道相公勇猛無比,不用試的!”
“爲夫覺得還是試試比較好!”宋景昭冷笑着一把將她拽到懷中,湊身到在她耳邊咬牙,“我竟不知道你還生了一張巧舌如簧的嘴,三言兩語間就顛倒了黑白,今日若不試試,我覺得你肯定難以信服,所以……”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謝珍耳朵和脖頸上,酥酥癢癢的感覺讓她有些忍不住腿腳發軟,就連語氣都軟了幾分,哼唧着求饒道:“相公,我知道錯了你別這樣,我害怕……”
“現在知道怕了?”宋景昭可不會這樣放過她,張嘴將她的耳珠含住懲罰似的輕輕咬了一下。
謝珍身子一顫,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着,嗓子眼中不受控制地溢出一聲嚶嚀。
這一聲,就像是觸發了宋景昭身上的某個機關一般。
“呼……”他強壓下心中的躁動,緩緩後退一步,冷眼看着霞飛滿面,氣喘微噓的她警告道:“下不爲例,若下次再讓我聽到你顛倒是非可就別怪我將你喫幹抹淨了!”
謝珍如釋重負地吞嚥了一下口水,將重心全部放在後背上,緊緊貼着牆面不讓自己癱軟下去,語氣極快的說道:“不會了不會了!”
宋景昭生了副清逸面孔,平日裏不苟言笑,性子古板嚴正,久而久之就顯得有些刻板無趣,如今情慾被點燃,微紅的眼梢倒顯得別有一番風情,就像是動了情的神祇一般,忍不住叫人錯目凝望。
“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宋景昭垂下眼皮,擋住了眼中的慾望,他聲音嘶啞的說了一句,轉身出了房間。
看着他的背影,謝珍抿了抿脣,心中慶幸的同時又有幾分她自己也說不清的失落。
第二天。
謝父和謝濤天還沒亮就來到宋家。
謝珍三人起了個大早,謝家父子剛進門就已經將飯菜端上桌了。
因爲昨晚的緣故,謝珍對上宋景昭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執拗地坐在謝父身旁,不敢靠他太近。
劉氏看着扭怩的謝珍,不動聲色地朝宋景昭看了一眼,見他看謝珍的眼神如冰,面色冷峻,喫過飯就急忙將宋景昭拉到了身邊,小聲問道:“你跟珍兒是不是鬧矛盾了?”
宋景昭還沒說話呢,劉氏就着急地說道:“小姑娘鬧脾氣很正常,你哄着點依着她,等她性子過去了就沒事了,聽見沒有。”
“我知道了。”宋景昭抿脣點頭。
他也發現謝珍有意躲着她,或許是昨晚被嚇到了。
他想着,剛出廚房想跟謝珍說句話,對他昨晚的衝動道歉,就見謝父揹着手晃到他面前,伸長脖子朝廚房看了一眼後,給他使了個眼色就進了他和謝珍的房間。
他有些不明其理,但還是擡腿跟了進去。
一進屋,謝父就將門給關上了,隨後從背後拿出一個被布包裹住的東西,慢慢將布拆開,遞給他說道:“這是我年輕時上山打獵回來泡的虎酒,有十多年了,效果不一般,你睡前喝一點對身體好。”
看着瓶中漂浮着的圓柱體和謝楊氏與謝珍昨天的對話,宋景昭一下就猜到了這虎酒的功效。
“多謝岳父。”他神情閃過一絲晦暗,恭敬地對着謝父行了一禮,心中恨得牙癢癢。
謝父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男人都會出現這種力不從心的毛病你不用太過擔心,該吃藥吃藥該治療治療,總會好的!”
“女婿謹遵岳父教誨……”
看着態度謙遜的宋景昭,謝父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多好的個女婿啊,居然……
他再次拍了拍宋景昭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屋外。
謝珍緊張地在門口徘徊着,幾次想進去看看情況,但房屋緊閉,她又怕貿然進去打擾了屋中的兩人,就在她遲疑未決時,就聽劉氏透過廚房窗戶,朝她喊道:“珍兒,你過來一下。”
“哎,好!”她回頭看了一眼劉氏,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想了想轉身進了廚房,暫時將這茬拋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