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另一邊。
這裏是一間密室,與月流鈴現處的位置僅是一牆之隔。
男人進入密室後,便扯下臉上的銀色面具,露出一臉真容。
若月流鈴在此,定會十分驚訝,因爲眼前這個男人,正是宣小侯爺宣日朗!
在這密室中,可以看到月流鈴的一切所作所爲。
宣日朗目不轉睛盯着女人,方纔她治療傷者的一幕,已是全部落入他的眼中,眼底閃過一抹詫異,絕美的桃花眼裏流轉了探究。
他原本以爲白日裏街上的那一幕,已是非常超乎他的意料。
沒曾想,女人現在的行爲更是讓他不可捉摸。
月尚書之女,九皇子妃,草包,仙藥,醫術……這個女人,到底還有多少不爲認知的祕密……
“主子,這真是傳說中的那位草包九皇子妃嗎,瞧她醫術如此厲害,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草包。”
見了月流鈴醫治的整個過程,輕峂亦是不可思議,一雙眸子裏浮現震驚,表情與他主子一般無二。
半響後。
宣日朗收回目光,將視線放在輕峂身上,面色已恢復正常,薄脣輕啓,“讓你調查的事情,結果如何?”
聽到主子這話,輕峂立刻拿出一堆文案,放在桌上,恭敬彙報,“主子,您請過目。九皇子妃從小到大的所有信息,都在這裏了。”
宣日朗拿起文案,一一翻看,面色由平靜變得眉頭緊蹙。
翻看到最後,所有文案的結果都一樣,無非就是應了之前坊間的傳聞,月流鈴就妥妥是個草包,根本不會醫術!
可是今夜,她卻說自己醫術奇好,而她所表現出來的一切,也印證了她的話。
同樣一個人,前後竟有如此大的反差,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宣日朗心裏更是匪夷所思,緊盯手中的文案,一時陷入自己的思緒。
瞧着主子眉頭緊鎖,許久都沒有反應,輕峂眼底閃過一絲擔憂,輕聲問道,“主子,可是發現了九皇子妃的異常之處?”
宣日朗微微搖頭,合攏文案放回桌上。
“那她會醫術這事,豈是有蹊蹺?”輕峂蹙着眉繼續問道。
“許是她在寒梅莊的那段日子裏,有奇遇也不一定。”宣日朗恢復了正常神情。
女人的這些異常行爲,也就只能這樣解釋了。
想到女人在寒梅莊住了整整四年,這段日子,不僅讓女人性情大變,還學會了醫術,她身上的謎團還有許多。
四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
再次擡眸看向另一個房間,女人已經恢復了體力,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打量。
快速拿起面具重新戴上,宣日朗邁着大步,出了密室。
聽到細碎的聲音,月流鈴立刻回身,擡起鳳眸就見男人站在自己跟前。
她趕緊收起打量之意,薄脣輕啓,如實彙報傷者的病情,“我已經將他的傷口都處理好了,一切都十分順利,他已脫離生命危險。”
聽到女人這番話,宣日朗側眸看了眼牀榻上的人,可後者依舊緊緊閉着眼睛,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視線重新移回女人身上,他不得不多了絲疑惑。
知道男人還沒有徹底放心,月流鈴趕緊解釋道:“方纔在給他處理傷口時,我給他用了麻沸散,等麻沸散的藥效過了,他就會清醒過來,約莫還有半個時辰左右。”
說話間,月流鈴從闊袖下拿出一個小白瓷瓶,放在桌上,櫻脣輕啓,“這個是促進傷口癒合的傷藥,每三日給他換一次,切記,傷口在結痂之前,一定不能碰水。”
女人這番話出口,宣日朗面上的擔憂才徹底散去,眸子裏重新恢復深邃冷淡。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到女人跟前,認真開口,“這是你的酬勞,今日多謝姑娘出手相救,我承了姑娘一個人情,姑娘可以提一個要求,只要我能辦到,定當竭盡全力。”
見到銀票,月流鈴大。大方方將其收入懷中,面上閃過一絲疑問,“不管什麼要求,你都幫我?”
“姑娘請說。”男人點點頭,眼中是堅定。
聽到這話,月流鈴突然收起面上的神情,變得十分冷漠,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留下一片濃厚的陰影,眼底不着痕跡閃過一絲仇意。
半響後,月流鈴再次擡起鳳眸,眼中的仇意已經徹底消失,臉上微微掛着冷笑,“我的要求很簡單,幫我打斷丁家長公子丁世池的狗腿,不知你能否幫我辦到?”
這個丁世池,膽敢帶着寒杉搞賭錢養外室,毀了她弟弟的前途。
平時,此人亦仗着自身勢力在京城作威作福,沒少欺負良家婦女,和一些老實人。
而上一世,丁世池幹得這些醜事,全部讓寒杉替他背鍋,寒杉的名聲大受影響。
如此侍勢凌人之人,哪怕缺胳膊少腿的,也算是爲京城中人除掉了一大毒瘤。
只有徹底卸了他的氣焰,讓他再也無法輕易接觸寒杉,她心裏纔會徹底放心。
沒料到一個弱女子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面具下的面容快速閃過一絲詫異。
不過,他還是點頭答應了,“好。”
“現在天色已晚,他也快醒過來了,我就先回去了。”
話落,月流鈴看了眼牀上的傷者,見他無大礙,便拉開房門,邁着大步往外走。
她剛踏出一步,男人黑色的身影就閃身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月流鈴有些疑惑,擡眸對上他的視線,“不知,你還有何指教?”
“我送你。”薄脣下擠出三個字,男人有些不自然。
月流鈴想到方纔過來宅院時,那極其糟糕的“遭遇”,心裏還有點後怕,趕緊搖頭直接拒絕了男人的好意,“多謝你的好意,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你確定能找到回去的路?”男人反問出口,脣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聽到男人這話,月流鈴掃視了一圈四周,烏漆墨黑的,好像是有些困難……
她趕緊壓了壓心中的驚悸,嚥了咽口水,好半響後才從後牙槽擠出幾個字,“那你,飛慢點。”
她話音剛落,只覺腰際探上一個大手,再一用力,整個人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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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閉上眼睛,緊緊揪着男人的衣裳,將頭深深埋在男人胸前,這才感覺安全了些。
感覺到來自胸口的溫暖,宣日朗脣角不着痕跡地閃過一絲笑意。
不過只一瞬間,便隨風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