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想嫁人啊,嫁人了可要伺候男人公婆,還要應付難纏的小姑子。
嫁人哪有跟着小姐香,她發誓,她再也不敢多嘴了!
白桃輕輕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一巴掌。
“你這話說的,誰又想嫁呢!”
蘭葉撇了撇嘴,“哎呀,這也不能怪我們倆。
都是那宸公子惹的禍,他要不是大白天就說夢話,我們倆哪裏會勸小姐收了他呀。真是的,害的我們也被小姐嫌棄!”
能怪別人的事兒,千萬別爲難自己。
況且,這就是宸公子的錯。
“就是,他那話騙騙小孩子還行,騙我們小姐,簡直癡心妄想!”
“還說什麼入贅之類的話,我纔不信呢,他家裏那麼有錢,還有八個哥哥,怎麼可能軟下腰桿來入贅。”
“就是,他那種人,也就長了一張好臉,八個哥哥肯定都討厭他,所以他纔會跑出來禍害別人家的姑娘。”
兩人虛張聲勢的說着話,一同上了二樓。
一進房間,就趕緊蒐羅自己藏起來的話本子。
兩人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將私藏的話本子一個個的推到牀底下,直到拿東西擋住,這才安心不少。
另一邊,宸月從回家開始,就在櫃子裏翻來翻去的尋找衣裳。
一會兒摸摸這件,一會兒又看看那件。一看就知道,他正在爲晚上的相約做打算。
左膀看着他主子興奮的眉眼,心說人家沈姑娘都拒絕他了。
也不知道主子這會兒還樂啥?
難不成,他還指望,沈姑娘臨時又同意和他一起出去嗎?
一會兒說自己不孕,一會兒又強調自己房事厲害,主子真的越來越不像以前了!
自從來了揚州,主子這張嘴說謊話就跟喫飯喝水一樣隨便。
剛剛他在沈姑娘面前胡說八道,他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會兒他還沒從主子的變化中緩過神來。
人家已經在找衣服,爲晚上的見面做做準備了。
怪不得,右臂罵他沒腦子!
就是給他十個腦子,他也想不明白,人家沈姑娘明確表達了拒絕,主子還費心打扮有什麼用?
人沈姑娘不去,主子就是打扮的再花枝招展,又有什麼用?
想了半天,左膀覺得,還是提醒下主子比較好。
免得主子最後等了半夜,人家沈姑娘不出來他又拿自己撒氣。
左膀大着膽子上前,看着他低垂的眉眼,醞釀着即將要勸出口的話。
宸月低着頭,手裏攥着天青色的袍子,微眯着眼睛,宛若睡夢中。
雨過天晴,頭頂掛着一道七色彩虹,湖面上荷花如洗,色澤鮮嫩。
荷葉青翠欲滴,上面還站着幾顆俏皮的雨珠,在陽光下泛着晶瑩。
一對依偎在一起的男女,攜手泛舟的畫面赫然出現在眼前。
小船飄飄蕩蕩,撥動沿途的荷葉左右搖擺,一顆顆水珠順勢滑落,沒入湖中消失不見。
行至河中心處,盪盪悠悠,女子靠在男子的懷中,不知道男人說了什麼,逗的她掩脣淺笑。
畫面一轉,兩岸燈火闌珊,水面上像是藏着無數星星一樣,星火璀璨。
船上的女子眉眼如畫,被男子攬在懷中,男子高大俊美,一雙含情眸看向女子時,若有情意溢出來似的。
女子小鳥依人,半依着,仰頭看向男人時,眸子溫柔的能擠出水來。
察覺到女子的目光,男子眼眸含情,湊近了女子,低頭回應她。
兩人目光相接時,女子被羞紅了臉頰,羞怯的躲進了男人的懷裏。
男子悶聲笑着,胸口一顫一顫,就連頭髮絲兒都表達着他的愉悅。
女子睫毛微顫,人面桃花,惹的男子一雙眸子追尋。目光順着她的眉眼,下滑,一直到秀氣挺翹的鼻子,再到粉粉的脣上,久久停留。
而後,他喉嚨上下滾了滾,低頭,棱角分明的脣,循着她的小巧櫻脣處,湊了過去。
眸子輕輕閉上,想要感受,將她擁入懷中的感動。
“主子,沈姑娘已經拒絕了您,說不與你們一同喫甜水,您準備這麼多也沒用啊。
更何況,您在京城將自己僞裝成斷袖,如今又說已經沒法綿延子嗣,萬一這話傳到京城,皇上定然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就在男子剛要吻上去的時候,刺耳的聲音傳來,陡然破壞了這美感。
宸月拳頭緊了緊,擡起頭時,盪漾的臉色陡然變得冷冽起來。
他的眸子緊緊盯着左膀,恨不能將他丟出去。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要吻上去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
又是這個蠢貨,怎麼每次關鍵時刻,都要讓他不痛快?
一雙殺人似的眸子,將左膀剩下那幾個字逼回了肚子裏。
他說錯什麼了嗎?
主子爲什麼又用這種恨不得殺了他的眼神看他?
左膀心狂跳。
“主子,您這是 ”
“我想喫魚,運河裏現抓的,你親手去抓!”
“不抓夠一百斤魚,你不許回來!”
宸月的目光瞥過他的嘴,心說這張嘴話真多,關鍵時刻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一遍遍的說。
要不是今晚他要去約意意,這會兒一定給他狠狠揍一頓。
“啊?”
“主子,您不是不喫魚嗎?而且您不是,”
“啊什麼,趕緊滾!”
他是一刻也不想再看見這個蠢貨了!
“嘭——”
左膀茫然的捂着屁股,他只是好心提醒主子,爲何,受傷的總是他?
男人看着他蠢兮兮的樣子,心裏琢磨着,等右臂今晚回來,一定讓他滾去京城,一個人反省一下。
剛剛就差一點,就能得償所願了,明明他感覺自己的脣都碰到意意了,誰知道這個蠢貨,早不喊他,晚不喊他,就偏偏關鍵時刻喊他。
“是,屬下這就去!”
左膀揉着屁股往外挪着身子,心酸的想着,果然主子求愛不得時,還是將怨氣撒在了他身上。
哎,這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真盼着沈姑娘能應了主子,讓他這個小人物,也能安心過兩天好日子。
他堂堂戰王的屬下,本該上陣殺敵的,如今居然淪落到了下河摸魚,上房抹泥巴的地步!
這還不止!
還要隨時接受主子求愛不得將怨氣發泄在他身上。
他真的好不容易啊!
誰能告訴他,爲什麼被拒絕的男人這麼可怕!
左膀的碎碎念宸月絲毫不知道。
他洗漱完畢後,丟下手裏天青色的袍子,索性換了一身淡紫色的錦袍。
天青色克他!
剛剛就是拿着它,所以纔沒有碰到意意的脣。
這個眼色跟左膀那個蠢貨一樣,克他!
現在一看,還是紫色更襯他,畢竟,她該誇讚過自己,將紫色穿的獨一無二的貴氣。
穿戴一新,黑亮的鴉發高高束起,再三打量後,趕在約定好的時間前兩刻鐘,宸月手裏拿着摺扇,輕搖着出了門。
無論意意今夜出不出來,他的誠意是要有的。
宸月行至沈意歡宅子外頭,長身玉立的站在那兒。
如畫卷中的走出來的妖物一樣,在燈火的映襯下。
一雙眸子顯得越發勾人!
鄭鐵牛從路邊經過,認出來他,“吆,宸公子在這兒做什麼?”
話是問他的,眼神卻是看向沈家大門緊閉的宅子。
“我約了人,在這兒等一等!”
宸月搖着摺扇,笑的盪漾的眸子看似什麼也沒說,可任誰看了,都猜得出他這是在等誰。
“那宸公子你慢慢等,我先回去了!”
鄭鐵牛心說這宸公子果然是衝着沈娘子來的。
不過可惜了,沈娘子與他,不怎麼般配,畢竟,沈娘子孩子都那麼大了。
宸月站在沈家路邊的桂花樹下,一動不動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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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裏看不出一絲的不耐與急切。
似乎正在欣賞夜色一樣,面上映着點點燈火的波瀾。
“白桃,你瞧~”
蘭葉準備關窗的時候,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小姐,宸月公子在外頭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