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夕沒想到趙聿準會這麼憤怒,已經對勞觀動了殺心。
“你先別衝動,勞觀早就收買苗王宮其他長老,我們不確定他背後還有多少勢力,還記得上次我們見到國主的樣子嗎?我懷疑她不是生病就是被下蠱了。”江宜夕說,“我們先找到她,她肯定不會想看到南苗落在勞觀的手中。”
說不定國主早就清楚兒子是什麼樣的人,所以這麼多年來纔沒有教他練蠱。
“國主的宮殿全都是勞觀的人,等夜裏我進去查探清楚。”趙聿準說道。
江宜夕點了點頭,“那你注意安全。”
趙聿準心中一動,“你,擔心我?”
“那當然,你要是死在這裏,對我來說也不是好事,勞觀還想給你下蠱威脅我,我本來還想着他若是隻對你下手能放我離開,那也是不錯的。”偏偏勞觀開口說娶她,這就不能忍了。
“……”趙聿準在心裏安慰自己,她還是有點擔心他的!
江宜夕打了個哈欠,“我要休息一會兒,明天還要去擂臺。”
趙聿準目光溫柔下去,“我守着,你放心睡吧。”
“當初是誰給你下蠱的?”江宜夕靠着牀榻,閉上眼睛,聲音輕輕地問。
“……沒查出來。”趙聿準低聲道,“已經不重要了。”
江宜夕回想第一次遇到他時,他的防備和警惕,像受傷的小獸,聽他說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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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裏嘆了口氣,“皇上,這次要是平安離開南苗,你該回大鄴了。”
趙聿準眸色深幽地看她片刻,“好。”
江宜夕沒有再說話,本來還以爲肯定會睡不着,沒想到醒來已經是過了兩個時辰。
外面已經是深夜。
“你一直坐在這裏?”江宜夕詫異地問。
“嗯,天黑了,我去找國主,你哪裏都別去。”趙聿準低聲地囑咐她。
江宜夕又拿出兩個香囊,“你帶上,還有這些藥粉,殺蠱蟲還是有效的。”
“好。”趙聿準嘴角微微揚起。
“你別想多了,只是你死了,對我也沒好處。”江宜夕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哼道。
“好。”趙聿準的笑意加深,“我出去了。”
南苗國主已經昏睡三天了,苗王宮如今都在勞觀的控制中,勞敏和大長老也不知被關在什麼地方。
趙聿準換上侍從的衣裳,又喬裝成另外的面孔,終於找到機會潛進寢殿之中。
“你是誰?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兩個侍從看到他進來,疑惑地開口詢問。
“公子讓我見國主的。”趙聿準低聲說。
侍從臉上的神情變得憤恨起來,“國主都這樣了,公子還不放心嗎?”
趙聿準面無表情地走向牀榻,將兩個侍從給推開了,“公子是關心國主。”
南苗國主面色呈現一種青紫顏色,面目安詳,若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會讓人以爲她已經死了。
他把了把脈,脈象和緩溫和,不像是有大病。
看來真的和呦呦猜測一樣,南苗國主是中蠱了。
趙聿准將江宜夕交給他的藥丸塞到南苗國主的嘴裏,一時沒看出她有甦醒的跡象,他只好先離開這裏。
“你,過來。”趙聿準剛從宮殿出來,便看到四長老走來。
“見過四長老。”他低下頭,恭順地行禮。
這位四長老今日一直沒有說話,但她很明顯是勞觀的人。
“誰讓你來的?”四長老問道。
“是……公子。”趙聿準低聲回答。
四長老深深地看他一眼,“你跟我來,大長老不肯聽命公子,肯定會傳消息出宮的,若是讓其他部落知道公子要成爲繼承人,肯定會很麻煩。”
趙聿準若有所思地看着四長老的背影,這話……聽着好像沒什麼,但似乎意有所指。
他們來到一處陰暗潮溼的地下室,空氣中有一股怪異的味道。
“這裏是練蠱的地方。”四長老說,“公子要拿大長老練蠱。”
勞觀真是個變態瘋子。
“我想起還有一件事沒跟公子稟報,你先去等我,不要讓大長老自盡了。”四長老指着前面的房間突然說道。
趙聿準這下非常肯定,四長老是在暗中幫他,她已經認出他了。
大長老被斷了手筋和腳筋,被塞在一個甕裏,只露出人頭,她看到趙聿準出現,目光立刻兇狠起來,“我不會讓同意部落承認勞觀的,死心吧。”
“大長老,如果勞觀真的想要成爲繼承人,南苗的百姓會同意嗎?”趙聿準壓低聲音問,“我不是勞觀的人,我想幫國主。”
“你……”大長老清醒了些,盯着趙聿準打量片刻,“是你!大鄴皇帝。”
“大長老好眼力。”趙聿準苦笑,是他的易容術退步了嗎?
“不是我眼力好,當年我也在一旁爲你解蠱,你身上還有當年蠱蟲留下的氣息,我能認出來。”大長老說,“你想怎麼幫國主?”
趙聿準說,“勞觀並沒有想要在明日的擂臺勝出,他只是想找個傀儡立爲國主,而他會娶她。”
大長老冷笑,“真是小看他了。”
“想要以男子的身份成爲國主並不容易,殷公子,看在我們曾經爲你解蠱的份上,求您幫幫我們。”大長老請求着,“將來我們南苗國一定會報答您。”
“其他三個長老都已經被勞觀收買,還能怎麼做?”趙聿準問。
“我們四大長老背後都代表着一個部落,其他長老未必真心順從,肯定是被勞觀威脅了。”大長老說,“現在只能聯合其他部落的族長,要在蠱王出現之前,揭穿勞觀的真面目。”
這些年來,因爲遲遲沒有蠱王誕生,整個南苗國已經有些人心惶惶,甚至有人猜測這是上天要亡南苗的前兆。
“我要怎麼才能讓那些部落族長相信我?”趙聿準問道。
“你身上有帶匕首嗎?”大長老問。
趙聿準點了點頭。
“勞觀的紅蠱剛練成不久,但已經是多年難得一見,你們一定要小心。”大長老低聲說。
“他僞裝了這麼多年,我們都看不出他真面目,可見心機之深沉,我也拿不準他到底拉攏了多少人。”大長老苦笑,“只能奮力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