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勞觀根本是個瘋子。
江宜夕被他最後一句話逗笑了。
以施捨般的口吻給她下這麼大的誘餌,是篤定她會心動嗎?畢竟成爲國主呢,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勞公子,我覺得你或許可以先治病。”不然容易想得太多。
“你不相信我能做得到?”勞觀皺眉。
“不,勞公子能夠逆襲變得這麼厲害,自然是有過人的本事。”江宜夕真心地說,她剛纔在旁邊看着勞觀輕而易舉就拿捏勞敏,她就知道,這個人表面看着是瘦弱,但那只是表面而已。
一個能夠將三個長老都拉攏的少年,能簡單嗎?
他開口說讓她當國主,這麼大的誘惑,他應該是篤定自己不會拒絕吧。
“你是外人,就算你的蠱蟲再厲害,也不會成爲國主的。”勞觀說。
江宜夕笑了笑,“我本就只是遊客,並沒有那麼大的野心要成爲南苗國主。”
“杜姑娘不必謙虛,你若是不想當國主,就不會讓你的蠱蟲去比試了。”勞觀說道,“不如你說一說你的顧慮。”
“實不相瞞,比試真是意外。”要不是小火銀自己嘴饞,她根本沒想過會去比試!
勞觀嘆了口氣,“我將杜姑娘當貴客,希望杜姑娘能夠與我真誠相待,就算不爲自己,也該爲你的心上人想一想。”
“?”她的心上人?
“你喜歡那位大鄴皇帝吧,可惜,他心有所屬,雖然已經過去好些年,不過我還是記得,當初母親爲他以蠱治蠱,過程十分痛苦,人的記憶會消散和變化,可他從始至終都只念着一個女子的名字,可見他對那女子用情至深。”
“你應該知道以蠱治蠱有多痛苦,可說是鑽骨削肉的痛,他都咬牙忍下來,嘴裏一直說要去見她。”
勞觀感嘆道,“那時我年幼懦弱,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的意志可以這麼堅定,也多虧了他,我才下定決心改變自己。”
“……”趙聿準真是謝謝你了,讓你改變自己之後對付他。
“所以我還是勸你,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勞觀說,“你嫁給我,等我將來改變南苗根深蒂固的習慣之後,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江宜夕勾脣一笑,“你怎麼知道,他喜歡的人就不能是我?又怎麼肯定,我就一定會看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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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觀眼底閃過陰鷙的光芒,他如今是苗王宮最強大的練蠱師,眼前的女子竟敢說看不上他。
“我記得……他一直叫的是小窈,這不是你的名字,杜呦呦姑娘。”勞觀得意地說。
江宜夕沉默了片刻,“如果我不肯答應,你想要做什麼?”
“你就不怕,你的心上人再次中蠱嗎?”勞觀威脅道。
“哦。”江宜夕挑了挑眉,那就只能犧牲趙聿準換她自由了。
勞觀被她不在乎的態度氣到了,這個女子的反應完全不在他的掌握中。
“你不想答應也得答應,明日在擂臺上,我會輸給你,到時候我跟其他長老會擁護你成爲國主。”勞觀臉上的笑容消失,此時的他陰鷙冷漠,身上懦弱的氣質完全變了。
江宜夕手指在小火銀的身上摩挲着,小火銀能不能吞了對方的紅蠱呢?
南苗中,還有多少人沒有被勞觀拉攏?
……
……
畢竟是在別人的國家,江宜夕也不想硬碰硬,她還不瞭解紅蠱的厲害,還真的有點擔心小火銀打不過。
她被送回房間,但沒有看到趙聿準。
“他人在哪裏?”江宜夕轉頭冷冷地看着勞觀問道。
“只要明日杜姑娘乖乖聽話,他自然能夠平安無事。”勞觀說道。
江宜夕說,“如果我見不到他,別說明天了,我今天就能讓你後悔。”
勞觀冷眼看着她,眼中的陰鷙越來越沉重,他腳下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蟲子,它們朝着江宜夕涌了過來。
真噁心!
江宜夕看得頭皮發麻,她真的很不喜歡蟲子。
手中的藥粉撒了出去,瞬間死了數十的蠱蟲,勞觀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神情大變。
“你手中拿的是什麼?”他厲聲問道。
“殺蟲藥。”江宜夕說着又撒了一把,“放心,我多的是,再多的蟲子都殺得完。”
她現在越發覺得空間的妙處,隨着她治病人數的增多,空間的用處也越來越大,以前她進去空間查東西,還得避着人,現在她已經能夠隨心所欲,像藥粉這種小東西,別人不會懷疑。
勞觀眼見自己的蠱蟲瞬間死了那麼多,終於明白眼前這個女子不能招惹。
“好,我讓殷準來見你。”勞觀將所有的蠱蟲召了回去,盯着江宜夕的眼神惡毒冷漠。
他低估她了!
還以爲她是個一心只有情愛的普通女子,沒想到她會這麼果斷就選擇跟他作對。
看來就算他將她扶持成爲國主,她未必會聽他的話。
只能想一個讓她聽話的辦法了。
“把人帶回來。”勞觀沉着臉命令,轉身離開這裏。
江宜夕看着地上的蟲子逐漸退下,她卻還是無法放鬆,看到趙聿準出現,她將他上下打量一眼,“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兩人異口同聲地發問。
“進去說。”江宜夕低聲道,和他進了屋裏,也不管外面還有侍從,將門啪一聲就關上了。
“他們是不是給你下蠱了?”江宜夕拉過他的手把脈,但下蠱跟生病不同,她一時也拿捏不準他到底有沒有事。
趙聿準見她還願意關心自己,心底喜悅快要溢出來了,那種又酸又脹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情緒,他剋制着不敢表現出來,“沒有,勞觀跟你說什麼話了?”
“他說要我嫁給他,然後讓我當國主。”
“……”趙聿準心裏的竊喜被生生掐斷,怒火一下騰地上來了。
“他算個屁,憑他也想娶你!”
“我去殺了他!”
江宜夕忙將他拉住,“我們在別人的國家,你殺了他,我們還能離開嗎?”
“呵,他想當南苗國主,做夢!”趙聿準呵一聲冷笑,本來覺得這是別人的國事,他不太好插手,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勞觀這個小弱雞,該怎麼死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