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撲進懷中的軟玉,戰夜燼的一顆心都要化了。
他擡手揉着溫宛卿的發頂,暗自藏起了心中的情緒。
“我是看你睡得香,不忍叫醒你。”
兩人互相膩歪了一會,戰夜燼還親自給溫宛卿穿好了衣裳,兩人這濃情蜜意的模樣,看得站在門外的白雪渾身一激靈,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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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知道爲什麼,白雪看着眼前這兩個人,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很奇怪。
就好像這兩個人表面上看上去濃情蜜意,可彼此心裏都壓抑着什麼。
就在這時,戰夜燼貼心的爲溫宛卿整理好衣袖,隨口說起了朝堂上的事。
“我昨日進宮時,聽皇帝說廢太子不日即將回京,想必等到了那時,宮裏就熱鬧起來了。”
戰夜燼這番話說的無意,和溫宛卿卻聽在了心裏。
她總覺得心裏有一種不安感,而且廢太子離京到現在尚且不足兩個月,戰夜燼的病都還沒治好,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溫宛卿有些擔心,若是到時候朝堂上會出岔子,怕是會影響了她給戰夜燼解毒的計劃,那可怎麼是好?
溫宛卿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安,在送走了戰夜燼之後,便去找到了藥婆。
可誰曾想她剛進院,便發現藥老也在,而且他正因爲什麼事情和藥婆爭論不休。
瞧着這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溫宛卿忙不迭地走上前,攔住了藥老。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又吵起來了?”
自從那日藥老發現藥婆把藥還了之後,這兩人就完全無法維持表面的平靜,凡是見面必是爭論不休。
在各個方面想方設法的找藥婆的不是,可謂是吹毛求疵,不擇手段,而且完全不計後果。
藥婆正因爲藥老的搗亂臉色盡黑,聽到溫宛卿的話後,頓時冷哼了一聲。
“哼,這你就得問問這個老東西了,隔三差五跑到我這來搗亂不說,今兒還端着一碗藥渣,非要來讓我辨認,我哪有那麼多閒情雅緻搭理他?”
藥婆的聲音不屑至極,看向藥老的眼神更是帶着幾分鄙夷。
“真當別人都和他一樣,是個無所事事的廢物嗎?”
此話一出,藥老的神情頓時大變。
“你個老太婆,別不知好歹!你以爲我是……”
藥老的這番話都還沒罵完,溫宛卿就上前趕忙攔了下來,她伸手扯着藥老的袖子,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眼下絕對不是和藥婆正面衝突的最好時機。
若是她有心做梗,改變了這藥的配比,必然會危及戰夜燼。
她絕對不允許戰夜燼深陷危險之中!
溫宛卿深吸了一口氣,略有牽強的扯出一個笑容,隔開了兩人。
“二位都消消氣,這天干氣燥,難免心情會有所浮動,大家別爲了這些小事傷了和氣。”
將藥婆稍稍安撫下來後,溫宛卿便扯着藥老的胳膊,將他拉出了院子。
出來後,溫宛卿還看了眼院內的藥婆,確定她已經聽不到兩人的談話後,才嘆了一口氣,面對着藥老。
“藥老,我知道你是氣不過藥婆換藥的行爲,可現在戰夜燼身上的毒還沒解,真的惹毛了她,她若是撒手不管,我們如何是好?”
藥老也意識到自己剛纔的反應有些過激了,訕訕開口道:“我只是覺得不甘心,想找她理論一番罷了。”
溫宛卿何嘗不知藥老心中所想?
“我知道你是在爲戰夜燼抱不平,可爲了戰夜燼好,還得麻煩您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只有以不變應萬變,才能將這件事情的危險性降到最低。”
溫宛卿知道藥老是全心全意的爲了戰夜燼和她好,可越是這樣,就越容易露出馬腳。
藥老知道她所言何意,再加上今日差些打草驚蛇,深知激怒了那老太婆的後果。
如今,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溫宛卿目送着藥老嘆氣離去,擡手用力的在自己的小臉上揉搓了兩下,讓略顯蒼白的臉上顯露出幾分血氣。
隨後,折身回到了院子裏,看向正在忙活自己事情的藥婆,勾起脣角,露出帶着討好的笑意。
“藥婆,藥老就是自己沒配置出解藥,心中有所不甘罷了,您大人有大量,別和他一般見識。”
藥婆被溫宛卿這番恭維的話說的心情大好。
她倨傲地揚起下巴看着溫宛卿,“誰和他這老不死的一般見識?就他那點醫術,都不夠出來丟人現眼的!”
溫宛卿連哄帶騙,終是把藥婆穩住了。
兩人討論着最近的身體變化,溫宛卿逐漸將話題引到了戰夜燼解毒的事情上。
“如今我們二人之間接觸時,也不會動不動就毒發了,我也不會像之前這樣說暈就暈了,所以藥婆,給戰夜燼解毒的時間,是不是也能提前了?不一定非要卡在這一個月的……”
溫宛卿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被藥婆那凶神惡煞的眼神鎮住了。
藥婆的瞳孔異常深邃,裏面還夾雜着幽幽冷光。
隨後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不能。”
她將手中已經練好的草藥丟入了研鉢之中,手中的搗藥錘敲得叮噹作響。
“你就收起你這個心思吧,我給你說的時間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那還是我在加大了藥量之後才能勉強達到的,若是每天的藥量再加大,你們倆誰都別想繼續活着!”
藥婆氣憤難平,越發覺得溫宛卿腦子裏裝的都是戰夜燼,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藥也不搗了,乾脆將人丟在了當場,自己回了屋。
溫宛卿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她倉皇看着藥婆的背影,還想再說些什麼,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叫住了她。
“宛宛?”
戰夜燼是特意來找她的,見到溫宛卿果然在這裏之後,溫和的眼神微微一變。
“宛宛,我找了你好久,怎麼又到這來了?”
說着,神情更加緊張起來,將溫宛卿上下打量了一番。
“可是哪裏又不舒服了?”
溫宛卿有些心虛的隨手從桌上抓起了一盒藥膏,在手心不斷的擺弄着。
“我是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將你臉上的疹子去除掉,一直這樣,也不太雅觀。”
溫宛卿低頭看着手裏的東西,當看到裏面的金瘡藥後,直接將這東西甩出去,又隨手拿了另一個。
可現在已經爲時已晚了。
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手裏的金創藥,好有興致的開口道:“我還真不知道這金創藥什麼時候還有這等奇效了。”
溫宛卿乾咳了一聲,“那個、我只是來找藥的,這金瘡藥只不過是我順手拿在手上的,這可不是給你治病的東西。”
戰夜燼瞧着她這副可愛的模樣,啞然失笑,也不再追問,寵溺地在她額頭上輕點了一下。
而溫宛卿也順勢埋在戰夜燼的懷裏,下一刻,臉上的笑意緩緩落下,變爲了濃濃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