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直到回到金江水畔,溫若凝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
周潯也給自己裝了一杯水,給溫若凝泡了一杯蜂蜜檸檬水,拿着兩杯水從廚房那邊過來。
走到客廳那邊,就看到溫若凝靠在沙發椅背上,腿上抱着一個抱枕,眼睛看着前面沒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她嘴巴抿着,好像是從醫院知道檢查結果後,她就一直這樣,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周潯也把兩杯水放到茶几上,挨着她坐下,把人摟到懷裏,“怎麼看着悶悶不樂的?沒懷孕不開心嗎?”
如他們想的那樣,檢查結果是陰性,溫若凝沒有懷孕,醫生說她這幾天想嘔吐的症狀大概是由腸胃不適引起的,讓他們回家喫點清淡的食物,調整一下飲食就行。
“也不是不開心。”溫若凝靠在他肩膀上,“雖然不是真懷了,但在醫生告知結果時,不知道爲什麼心裏莫名就有一種悶悶的感覺,好像真的有一條生命消失在自己肚子裏那樣。”
她還在傷感,但周潯也聽到她的話,嘴角卻忍不住勾起一個弧度,笑聲低低的,“原來你這麼遺憾沒懷上我們的孩子嗎?”
溫若凝微微擡頭,就看到周潯也一臉春風得意的,嘴角遲遲降不下來,她臉頰頓時發燙,擡手捏他下巴,“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又試圖解釋:“你說的跟我說的是兩碼事,懷孕本來就不在我們目前的計劃內,我爲什麼要遺憾呢?”
周潯也不以爲然,還在笑,“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你很想跟我生孩子呢?”
“……”溫若凝臉上染紅,如熟透的石榴,“我不跟你說了。”
反正他已經故意這樣認爲了,跟他再三辯駁也只是白費力氣。
溫若凝推開他的手臂,從他懷裏起來,拿過茶几上的檸檬蜂蜜水喝起來。
周潯也揉了揉她腦後的長髮,也把另一杯水拿起來,兩人各自喝各自的水,安靜了幾分鐘。
蜂蜜水喝了三分之二,溫若凝放下杯子,放在旁邊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拿起來看。
餘嘉瑤和趙書音知道他們今天去醫院檢查的事,在羣裏發消息問他們結果,溫若凝就如實相告了。
她們對結果不意外,但還是安慰了她幾句。
趙書音:【你和周總又不是在備孕,其實沒懷也正常。】
餘嘉瑤:【我們都還年輕,還能多享受一下二人時光。】
趙書音:【是啊,等你們認真開始備孕了,肯定會有好消息的。】
溫若凝在屏幕上打字:【嗯,其實我也沒有失落,你們不需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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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把消息發出去,旁邊幽幽傳來周潯也打趣的聲音:“凝凝又在口是心非,也不知道剛纔是誰一路都在不開心呢?”
溫若凝一扭頭,周潯也的臉近在咫尺,兩人的鼻尖還差兩釐米就能碰上。
她手忙腳亂按滅屏幕,頭往後退開一點,“你怎麼能偷看我們聊天?”
“我這不叫偷看,是正大光明地看。”
周潯也眼尾挑起,欺身上來,溫若凝看着他慢慢靠近,身體也開始往後退,直到後背貼到軟彈的椅背,周潯也手撐在她耳側,把圈在他和沙發之間。
他們距離太近了,呼吸時氣息都能撲灑到對方臉上,清冽乾淨的雪松香籠罩下來,跟她身上山茶花清香交織在一起。
溫若凝的臉頰被他的呼吸灼得有些熱,鴉羽般的眼睫毛眨動幾下,她擡起手按住他一邊肩膀。
“幹什麼?”
周潯也盯着她看了幾秒,但什麼都沒說,手撫上她的臉,將她的碎髮挽到耳後,柔軟的脣就親了上來。
這個吻開始得有些莫名其妙,溫若凝愣了幾秒,直到脣瓣被輕柔撬開,她才慢慢將手放到他腰側,閉上眼睛。
深吻幾分鐘,周潯也眼皮掀起,又在她下脣吻了幾下,頭埋到她肩膀上,把人攏到自己懷裏,緊緊抱住。
溫若凝的脣被吻得發紅,臉比原來紅得多,她兩隻手都搭到周潯也背上,微微喘着氣。
“凝凝。”肩膀上那顆腦袋突然喊她。
“嗯?”
周潯也臉轉過來,側靠着她的肩膀,額頭貼着她的頸側,過了幾秒,他才又開口:“你想什麼時候跟我生孩子?”
溫若凝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她先前問的“幹什麼”。
但爲什麼問這個問題之前要親她?難道是可以壯膽?
溫若凝想了想,低頭看他一眼,“你想當爸爸了?”
周潯也卻搖搖頭,“不是,只是想先有一個預期,我好做好準備。”
溫若凝睜大眼睛,他的意思是……要開始備孕了嗎?
周潯也擡起頭就對上她微微驚訝的眼神,捏捏她臉,“就是你想的那樣,雖然我們生活習慣都挺健康的,但我工作場合難免要喝酒,如果要生孩子,這個酒就要先用合理的理由拒絕掉了。”
溫若凝木木地點了下頭,他說得也有道理,只是這個問題她還沒想好。
她坦誠道:“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
“不急,你想好可以隨時告訴我。”
“好。”
周潯也眉眼溫柔彎着,擡手摸摸她臉,又在她脣上落下一吻。
這天之後,時間一天又一天地在過,周潯也似乎是在等她考慮,也沒有沒問過有關孩子的問題。
但那時溫若凝一時半會兒還沒有生孩子的想法,周潯也不催她,她就一點都不着急,真的在慢慢考慮。
八月中旬,按照部門主任排的班表,溫若凝要回S大圖書館值班一個星期,所以放了一個月暑假之後,她又回了學校上班。
她在學校圖書館已經入職一年,參與修復的兩部重要古籍,還被選上參加今年的古籍修復技藝競賽,工作一切順利。
還有幾天,溫若凝的生日就要到了,但那天是星期二,工作日的晚上最多隻能跟家人喫飯慶生,什麼都做不了。
趙書音和餘嘉瑤提議他們在週末提前給她先過一次生日,周潯也和溫若凝都答應了。
週六,天朗氣清,天空像一大片藍色絲綢,朵朵白雲點綴在上面。
周潯也和溫若凝一大早就開車前往南城近郊的一個度假區,餘嘉瑤他們在那裏預約了露營場地,準備給溫若凝辦一場烤肉生日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