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言肩膀喫痛,但他紋絲未動,任憑蘇西那樣咬着。
貼附在她身後的大手,反而輕撫着她的脊背,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樣柔。
而蘇西,口中嚐到血腥味的那一剎,她也覺得自己所隱藏在心底的怨恨都被薄景言逼了出來。
她這種舉止,分明就是還掛着過往的絲絲縷縷。
她不該如此,近些日子,他被擾亂了心神,她應該視若無睹,當他是隱形人。
可她越來越覺得言行舉止,還在宣泄着對他的怨恨。
他不值得她這樣,早在她逃離之時,她就告誡過自己要放下一切,無視,纔是對人最大的藐視。
蘇西松了口,施力的手臂也陡然垂了下去,她現在就像一隻毫無生命體徵的木偶,被他緊緊箍着。
而薄景言,察覺到蘇西的變化,便也緩緩地鬆開了她。
他移動手掌握着她的雙肩,輕推出一點距離,垂眸去看蘇西。
她的眼中無光,無神,呆滯的盯着別處。
薄景言下顎線鬆緊幾次,手掌的力度也隨着鬆緊幾次,便神色複雜的放開了蘇西。
他低沉着嗓音說:
“錯過的,我想找回,欠你的,我想彌補。我的目的,僅僅如此,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薄景言又深看了她一眼,擡腳出了書房,徑直往玄關處走去。
兩位阿姨早已經伺候幾個小傢伙睡下,見薄景言從蘇西書房出來,她們趕忙上前,一個彎腰把鞋櫃的鞋子拿出來,一個蹲下去幫他換鞋。
“先生慢走。”
兩人操作完畢,又恭恭敬敬的貓着腰說道。
薄景言掃視了她們幾眼,拿出一張名片放在玄關櫃子上,淡淡地開口:
“把這個收好,好好照顧他們,將來必有重謝。”
說罷,他推開門,揚長而去。
兩位阿姨看着材質名貴的名片上,簡簡單單印着一個名字,一個手機號碼。
她倆面面相覷,一時間弄不清他什麼意思。
但從昨天和今天來看,她們相互交流的眼神,篤定了這個聲名顯赫的男人想追她們家蘇小姐。
想來,兩人也替蘇小姐高興。
張媽小聲說道:“蘇小姐要是能重新嫁人,那也算是喜事一樁,這男人……新聞上你也沒少見吧?優秀着呢,你再看他身高長相,嘖嘖嘖,我姑娘要是能找一個這樣好的男人,我真是做夢都會笑醒。”
王媽則有些擔憂的說:“可是……蘇小姐帶着三個孩子呢,薄家還是權貴之家,就算他看上我們蘇小姐了,薄家的長輩也不一定同意吧?”
張媽:“都什麼年代了,又不是我們年輕那會兒。”
王媽:“也是,這女人啊,再能幹,始終還是要找個男人依靠的。再看幾個孩子,雖然衣食富足,但沒有爸爸,也是可憐。”
張媽不樂意了,反駁道:
“你扯哪去了?就算蘇小姐再嫁人,那肯定也是因爲喜歡,你看她多能幹?哪裏需要靠男人?你以爲她像我們倆,只會幹這些婆婆媽媽的活?也就是你說的孩子沒有完整的家,這一點還算有點理……”
兩人立在玄關悄咪咪的說了好一會兒話纔回保姆房。
而蘇西,一個人在書房坐到了深夜,腦海中不斷盤旋着薄景言臨走說的那句話。
不是感動,也不會感動,只是疑惑不解他那話語間的含義。
………………..
蘇西一邊花時間籌備狀告Chaim整形醫院和白詩文的材料,一邊籌辦創立工作室的手續。
這一週,她除了忙這些,就是接送幾個孩子上學、放學,給他們做喫的,加之親密的陪伴。
週末還是開拍之日,薄景言沒有再出現。
從那天離開她家之後,也沒騷擾過她。
蘇西不知道他又在憋什麼招數,以他走時說的那話,他是不會輕易在她身邊消失的。
但蘇西一心撲在孩子和事業上,也倒是沒有過多的思慮那些。
這天週日晚上,蘇西把穆傾城、顧珊珊、丁小妍都請到家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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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囑好兩位阿姨陪着幾個孩子在玩具房玩。
幾人便一起來到蘇西的書房。
她把蒐集的所有資料都放在桌面上,心裏沒底的問道:
“這些能告倒他們嗎?”
幾人輪番看完這些資料,都若有所思。
顧珊珊突然說道:“我聽傾城說,姓薄的……如果你想徹底擺脫他,我感覺可以利用一下這個白詩文。”
從穆傾城跟她斷斷續續說的一些事情,再加上那個宴會,顧珊珊覺得薄景言還想追回蘇西。
蘇西怎麼想,她有點拿捏不準,這幾年,雖說蘇西咬着牙過,但總感覺蘇西心裏堵着一口氣。
感情的事情,不是當事人,也不好做定論。
“怎麼利用?”蘇西平靜的問。
顧珊珊接話道:“你之前不是說在商場遇到白詩文和陸承軒嗎?那個白詩文有冒充的想法,你不如順水推舟。等他倆人成了,你再去揭發告她,一箭雙鵰。”
蘇西搖搖頭:“把她推到薄景言身邊?不可取,那女人我接觸過,整個性情和我沒有一丁點相似,而且好幾年過去,那時的照片中,臉蛋看着還挺好。現在,若是近距離看去,跟我有很大區別,再說了,聲音也不像。”
蘇西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說:
“如果弄巧成拙,再讓薄景言發現之前的牀照是那個女人……罵名和羞辱我擔在頭上,他都想纏着我,若是真相大白……”
顧珊珊點着頭,覺得蘇西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別說“大面積換臉”的整形,後期需要定期高額維護,就連她平時水光針都要定期打的。
這玩意,不是一次就完事的活。
如果中途再換了醫生什麼的,還真不好說。
而且,薄景言一直誤解蘇西出軌,出軌他都能忍,再回來追她。
這要是發現蘇西根本沒出過軌,那蘇西在他眼裏豈不是更香了?那就更別談什麼放手了?
回頭再發現孩子們也是他的,追蘇西不成,再搶孩子?那可就虧大發了!
顧珊珊這樣想着,頭搖的像撥浪鼓。
沉默良久的穆傾城開口問道:
“看這些視頻文件,已經到手不短時間了?爲什麼現在突然想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