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去找人,七八日便能給你辦好。”
劉譽揚起另外一隻手裏的畫稿,淡淡的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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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翎頷首,腦海裏卻想的另外一件事。
京畿雖繁榮,不是慶豐那種小縣城可以比擬的,但,正因爲繁榮,魚龍混雜,加之古代交通,城市規劃不足,處處透着污穢不堪的感覺。
就是這種感覺,她似乎覺得自己能出一分力,能使夫君在大越更有分量一些。
想着,眉頭不自覺的蹙起來,心中也是百轉千回。
“翎兒小心。”
劉譽看她不知道想什麼入神,上長廊時的一個臺階,立馬提醒一聲,免得絆倒。
回過神來時,已經經過後院,步入長廊。
她淺淺的一笑,長長的呼了一下氣。
“我方纔說,買回來三十多個下人,這些是賣身契,你負責保管着。”
看着面前,劉譽遞上的一砸白晃晃的賣身契,是她造紙坊的紙。
想不到京畿如今連賣身契都運用上了自己作坊裏的書寫紙了。
接過來,蘇翎大抵看了一下,“這些人都可靠嗎?不會又有秀兒的人吧?”
劉譽笑道:“放心,這些都是從隔壁縣府買回來的。”
劉譽還真是考慮周到。
初來乍到,她要做的事情,的確需要更多的人手幫忙。
直到回到主屋,倚在桌椅上,心底也還是隱隱約約的想着一件模棱兩可的事情。
劉譽拿了一個精緻的紅漆木匣子過來,將一把小巧的鑰匙遞給蘇翎。
“這些是餘下的錢款,褚鈺塵先後給了兩筆錢款,用了一些置辦宅子,鋪面,以及防衛。”
蘇翎心領神會,所謂的防衛,不過是劉譽培養的暗衛,亦或者宅邸護衛罷了。
打開一看,裏面將近兩萬多兩的銀票,褚鈺塵做生意還真是一把好手,短短的世間內,就給她掙了這麼多。
從一旁的櫥櫃裏拿出從臥龍村帶來的木匣子,也就是裝了娘送的椿宮圖那個木匣子,裏面也有一萬多兩銀票。
兩者合在一起,蘇翎留下兩千兩週轉,其餘都交給劉譽。
“夫君,去郊區置一個農莊,良田能買多少買多少,農莊最好是離田進,水源、交通都便利的。”
“京畿繁榮昌盛,若是開設知味齋,收成乃是慶豐的幾十倍,上百倍,翎兒怎的想着要種田?”
莞爾一笑,定定的看着他,“民以食爲天,所以知味齋能成功,而糧食也是重中之重,大越的百信至今都是米糧參雜玉米糊糊勉強度日。”
劉譽不太理解,即便是購置良田萬頃,種植水稻,能喫起米糧的也是有錢或者有權的人。
百姓……
百姓向來都是被剝削的。
“夫君只管去辦,若是你抽不開身,我自己去辦也行。”
“爲翎兒辦事,怎會沒有時間?”
在京畿這些日子,劉秀去任何地方都帶着他,人人都以爲他是劉秀最爲看中的人,多多少少對他也有些敬着。
買田地而已,小事一樁。
“我這就去辦。”
說話間,他拿了銀票,“你要去送黃東吧?”
蘇翎點頭,將週轉的銀票和賣身契一道鎖在木匣子裏。
劉譽行至玄關,忽的回身過來道:“翎兒,讓蕭正陪你去。”
“好,夫君放心。”
前頭劉譽出門,後邊,蘇翎便着李杏兒過來問話。
“蕭正住在何處?”
李杏兒道,“在客房呢。”
如今房舍夠大,他總算不用住在柴房了。
對於蕭正,蘇翎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的,身懷武功,嗜酒如命,怎的心甘情願跟着夫君來京畿闖蕩?
而且,夫君似乎比她還要信任他!
李杏兒帶路,一路給蘇翎介紹了一下。
到了客房,敲門,裏面是一聲懶散的聲音,“誰啊?”
隨後有酒罈子骨碌碌的滾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蕭大叔,我是杏兒,是夫人過來找您。”
房間窸窸窣窣,似有些動靜。
李杏兒準備再叩門,蘇翎阻止了,不多會兒,房門打開,蕭正睡眼惺忪的看着二人,“何事?”
眯着眼,看了一眼天際,蕭正覺得天色已晚,該是喝酒的好時辰了。
蘇翎說道:“我要去一趟賢王府,送黃東一家去找他們兒子。”
砸吧下嘴,繼續說道:“夫君說,讓我找你一起去。”
“賢王府?”
蕭正瞬時來了精神,賢王劉祁、村姑蘇翎,他們之間原本是沒有關聯的。
但,上回和劉譽夜訪賢王府,發現賢王劉祁對蘇翎似乎相似,甚至存有禍心,難怪劉譽會叫他一起前去。
打了個哈欠,蕭正連忙道:“好。”
他隨意的整理了一下衣衫,“這便去?”
蘇翎點頭,“有勞蕭大叔了。”
蕭正罷手:“客氣,只要是能幫到阿譽的,我都義不容辭。”
義不容辭!
蘇翎看着蕭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蕭正對夫君是不是過分好了?
“走呀?你何故這般看我?”蕭正不經意的摸了一下臉,莫不是臉上有什麼贓物?
李杏兒先行去準備馬車,以及去通知黃東一家。
兩人並排而行,蘇翎看着蕭正不自然的低着頭,她也歪頭瞧上去,蹙眉問道:“蕭大叔,你和夫君何時這般好了?”
蕭正撓頭,“就是,去年年底時候,再說了,你們夫妻管我喫喝,可比我一個人浪蕩好多了。”
“管你喫喝,你就要陪着夫君拼命?”
她不信,夫君這般瘋狂的培養暗衛,護衛,蕭正半點不知。
何況,和夫君閒談之時,話裏行家,對蕭正似乎並未設防。
她有些不解,當初夫君可是看蕭正不怎的順眼的。
蕭正訕訕一笑,拿了腰間掛着的酒壺,揭開酒塞喝了一口,沒有回答蘇翎的話。
走出院子,越過假山,李杏兒、黃東一家四口已經在門外的馬車上等着了。
李杏兒伸手來拉,蘇翎踩在馬登上一躍而上,蕭正則和馬伕坐在外邊。
馬車上,黃東欲言又止幾許,終說道:“這次多謝蘇娘子了。”
蘇翎微微含笑,“小事一樁。”
黃東又道:“不知道,不知道……”
他很是爲難的模樣。
蘇翎:“黃老闆,有話就直說吧。”
想想,除了褚鈺塵的百味齋,黃東那可是慶豐的首富啊,如今這般拘謹,小心翼翼的,渾身都透着落魄。
黃東清了清喉嚨,說道:“那我就是厚着臉皮求蘇娘子了,還請蘇娘子幫我們一家給劉世子說情,我們真的是冤枉啊!以往多有得罪的地方,我們也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