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開口，聲音很平淡，“這件事發生在哪一天？”
“哪，哪一天？”章知謙被問得有些懵，開始回想，“好像是十一月…十一月幾號。”
“準確日期。”
“我記不清了。”章知謙想不起來。
“房間是誰訂的？刷得誰的卡？”景清繼續問。
“是我訂得。”
“現在查你的信用卡賬單，十分鐘內查不出來，文檔上的第一條信息我就會發給光晨集團的內控。”
章知謙頓時一驚，“我查，我現在就查，你給我點時間。”
他果然想得沒錯，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夠狠。
章知謙有些哆嗦地打開手機，點開信用卡APP，不停地點着屏幕，翻看信用卡賬單，額頭上開始冒汗。
“查到了。”過了幾分鐘，他鬆了一口氣，聲音不自覺地響了幾分，“是11月14號。”
“哪個酒店？”景清又問。
章知謙趕緊看了一眼消費記錄，“洛城御景國際酒店。”
這兩點信息很關鍵，正是他們這次來找章知謙最想得到的信息。
景清問完就沒再說話，看向了馮梓萌。
馮梓萌一秒鐘都不想再看到章知謙這醜陋的嘴臉，“走吧。”
“等等。”章知謙連忙出聲，“這些資料，你們要…”
他的話未說完，見馮梓萌盯了一眼自己，頓時氣勢弱了下去，“你們讓我說得我都說了，不要把資料泄露出去。”
“你想要啊，給你啊。”馮梓萌嗤笑，“你看我們還幫你都整理好了，很貼心吧。”
“那你發給我，再把原文件銷燬了。”
“好啊，發你100份都行，甚至可以天天給你發一份。”馮梓萌故意道。
章知謙急了，“我的意思是不能再讓任何人看到，徹底銷燬。”
“能銷燬掉嗎？”馮梓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人都是有記憶的，說過得話，做過得事，怎麼忘得了？”
她的話意有所指，章知謙做得這些噁心事，她永遠不會忘記。
“我就算把原文件銷燬了也沒用，這些東西也早就在雲盤上了，我想看隨時都可以看。”
這是明擺着她不會放棄這個把柄了。
“我都照你說得做了！”章知謙又急又怕，吼了出來，“你還想怎麼樣？”
“沒怎麼樣啊。”馮梓萌語調輕鬆，“我又沒說要做什麼，除非哪天你惹我不高興了，我可能會一時衝動發出來。”
章知謙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現在，懸在他頭上的劍又多了一把。
他餘生都要活在恐慌中，生不如死。
馮梓萌說完，和景清走了出去。
剛關上門，裏面就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顯然章知謙開始在發狂砸東西。
“哼。”馮梓萌嘴角勾了勾，沒用的廢物。
兩人走出夜店時，已經過了十一點。
一月份夜晚的溫度比較低，景清見馮梓萌穿得單薄，想要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又擔心自己這麼做太唐突，猶豫着要如何開口。
結果，馮梓萌的電話響了起來，她一見來電人，臉上就露出笑容，然後接起了電話。
“澤瑞，我在外面和朋友玩，剛纔沒聽到電話，有點吵。”
“放心吧，我等會兒就回去了，到家了和你視頻。”
“嗯，你也早點下班，工作這麼晚辛苦了，不用來接我，我開了車。”
看着馮梓萌自然而然流露出得溫柔神色，景清抿了抿嘴脣，壓制住心裏的酸澀。
馮梓萌掛了電話，“景清，我先回去了，我未婚夫查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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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查崗”，她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可不能讓他看到我現在的裝扮，肯定要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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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清只能點頭，“馮小姐，接下來我去查吧，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行，我就是個電腦小白，什麼忙也幫不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她說着要揮手告別，突然道，“對了，景清，你以後別叫我‘馮小姐’了，我是你姐的好友，你這麼稱呼我顯得我們很陌生，太見外了，叫我‘梓萌’就行。”
對於她的要求，景清一向不會拒絕，但還是不好意思開口，只能答應，“好。”
“我的車就停在前面，要不要我送你？”馮梓萌問。
“不用了。”景清搖頭，他知道馮梓萌住得地方和自己的住所是兩個方向，不想麻煩她，“我打車回去。”
馮梓萌急着回去和杜澤瑞視頻，便擺擺手先走了。
一直到看着她開車走了，景清才收回視線。
他剛想伸手攔車，章知謙卻衝了出來，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們是從哪裏找到那些東西的？”
他在包廂裏砸了一番，突然想起爲什麼馮梓萌會有那些見不得人的交易信息，於是跑出來。
這些交易一旦被暴露，牽扯其中的人都要受到影響，有的人他根本惹不起。
所以，他必須確認其他人並不知曉這件事，或者說不是其中一人說出來的。
“放手。”景清手一用力，甩開章知謙的鉗制。
一輛出租車在這時開過來，景清伸手攔下，想要開車門時章知謙又一次纏上來。
“告訴我！”他雙眼通紅，驚恐佔據了他的大腦。
“你沒權知道。”景清將他一把推倒在地，拉開車門坐進車裏。
透過車窗，他冷冷地看着章知謙，“這是你的報應，慢慢享受吧。”
出租車緩緩駛離，章知謙手握成拳砸在地上。
他完了。
徹徹底底。
出租車裏，景清打開手機，找到在章知謙電腦裏安裝的病毒程序，進行了遠程刪除。
這個病毒，是從包廂出來的短髮女幫忙安裝的。
短髮女是他們特意找來的人，這幾天都陪着章知謙，在前天去章知謙家裏時，趁着他不注意，在他的電腦上插入U盤，導入了病毒程序。
然後，景清控制了這臺電腦，從加密文件中找出了章知謙的違法交易記錄。
這些記錄，在事情徹底解決後，他們會交給警方，不會讓章知謙犯了法還逍遙法外。
接下來，他要做得是，從五年前那天晚上在酒店入住的人當中，找出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