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嘉瑤把手放下來,方星牧手指捏住那一撮還沒解開的小辮子,低頭認真研究起來。
搗鼓了一下,辮子上的皮筋鬆了幾圈,但有幾根髮絲纏在上面打了結,解不開,他說:“沒辦法了,那幾根頭髮剪掉吧?”
餘嘉瑤點點頭,“好吧。”
方星牧又到外面拿了剪刀進來,仔細把打結的頭髮剪掉,黑色小皮筋也被取了下來。
她頭上還有兩個辮子,以免她自己解又打結,方星牧就自動自覺上手幫她鬆開。
看着鏡子裏細心給她解皮筋的方星牧,餘嘉瑤莫名覺得他很有當爸爸的潛質,她扣着手指問:“方星牧,要是生孩子,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方星牧手指動作停下來,擡頭愣了下,還沒得到答案,他就先揚起脣角,“你要給我生啊?”
他的眼神炙熱,透過鏡子投射過來,餘嘉瑤臉頰染上紅暈,口是心非道:“我就問問,你回答就行。”
“哦,”方星牧低頭繼續把皮筋繞出來,“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歡。”
“不過,”他頓了下,“如果可以選,我更希望是女兒。”
意料之中的答案,餘嘉瑤眼球轉了轉,疑惑起來,“我說你們是不是提前商量過呢?怎麼答案都一樣?”
方星牧也疑惑地擡了一下眉,“你們?還有誰?”
“還能有誰?就是你的兩個好兄弟啊。凝凝和書音說,周潯也和傅森都希望有女兒。”
“這個是巧合,我們沒有商量過這種事。”方星牧低聲笑笑,手裏的辮子完全鬆開,他輕輕地把最後一個皮筋取下來。
“那你們爲什麼都喜歡女兒?”餘嘉瑤扭頭看他。
方星牧聳聳肩,“可能自己是男生,小時候又調皮,總是惹爸媽生氣。如果我們的孩子是女兒,那就會乖乖軟軟的,我們帶起來也能省點心吧。”
“你那是刻板印象吧?”餘嘉瑤說,“男孩不一定調皮,女孩也不一定就會很乖。”
她小時候就不是那種很乖的小女孩,也沒少惹她爸媽生氣。
餘嘉瑤還在糾結這個問題,都沒注意到她頭髮已經全都散下來,似乎也已經忘了他們原本是要幹什麼。
“嗯,是,”方星牧及時打住,“但這個問題其實也輪不到我們決定,現在我們先做點兒別的?”
餘嘉瑤果然忘記了,一臉茫然,“嗯?”
方星牧低頭在她耳側一字一頓道,“做能生孩子的事。”
他故意壓低聲音,音色更啞更蠱惑,餘嘉瑤臉上又染紅幾分,她纔剛擡起頭,方星牧就將她整個人轉過去。
炙熱的脣如狂風驟雨般地壓下來,剛纔幫她解開發辮的手滑到背後,捏住紅裙的拉鍊,慢慢拉下去。
第二天早上,八九點的晨光灑滿大地,他們臥室的窗簾沒拉嚴,幾縷陽光透過縫隙偷溜進來,在地板上落下一道光影。
昨晚鬧得有點晚,大牀上,方星牧摟着餘嘉瑤,臉埋在她肩膀上,兩人都還在熟睡中。
突然一道門鈴聲劃破空氣中的寂靜,兩人沒睜開眼睛,但都動了下,眉心擰了擰。
門鈴安靜了一會兒,又響了起來,餘嘉瑤不滿地咕噥了一聲:“誰啊?”
方星牧睜開眼睛,摸摸她的頭,“你繼續睡,我出去看看。”
他爬起來,穿上拖鞋,眼睛半閉着,走出臥室,到了玄關,大概是太久沒人迴應,門外的人又按了下門鈴。
“來啦,別按了。”方星牧打了個哈欠。
拉開門,唐薈心一身得體優雅的套裙,本想問他怎麼這麼久纔來開門,但看到方星牧眼皮耷拉着,寬鬆的睡衣歪歪扭扭掛在身上,領口露出大半個肩膀,上面還有幾個淡淡的紅痕,她就把話嚥了回去。
看來是她來得太早,把人吵醒了。
方星牧勉強睜了睜眼,“媽,怎麼來這麼早?”
唐薈心順手給他把睡衣領子拉好,“那些叔叔伯伯阿姨嬸嬸不知道你們婚房地址,把新婚賀禮都送家裏來了,我把禮物都給你們送過來。”
方星牧還很困,揉了揉頭髮點頭,“嗯,好,那您自便。”
說完,他就走去客廳那邊坐下,頭仰靠在椅背上,似乎隨時都能睡着。唐薈心也在一邊坐着,讓人把東西都搬進來。
大概半個小時,所有禮物才都搬了進來,幾乎擺滿整個客廳,但方星牧沒看到這個盛況,因爲他又睡着了。
唐薈心讓司機和傭人先到玄關那邊等,然後才拍拍旁邊方星牧的肩膀,“可以了,回房間睡吧。”
方星牧又費勁地睜開眼睛,含糊道:“都弄完了?”
“嗯,”唐薈心又問,“瑤瑤呢?”
方星牧身體坐直,揉揉眼睛,“還沒醒。”
唐薈心無奈搖搖頭,“昨天她都累了一天了,你也不知道節制一下。”
方星牧這時候清醒了一些,扭頭看向旁邊,漫不經心開口:“情難自禁。”
唐薈心聽了都覺得臉紅,不過小兩口感情好,她也覺得開心,就沒說什麼。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這個媽媽就不管你們,但中午記得喫點東西,別把我兒媳婦餓壞了。”
方星牧這點倒是很快應下,“知道,餓我自己都不會餓到她。”
“嗯,那你回去吧,媽媽會給你們關門的。”
“好,謝謝媽媽。”
唐薈心轉身往玄關走,方星牧站起來,往臥室那邊去。
回到房間,方星牧剛躺下,餘嘉瑤的頭就從被子裏鑽出來,“你剛剛去哪兒了?”
方星牧轉身把她抱在懷裏,“媽媽來過,現在走了,你困就繼續睡。”
餘嘉瑤睡眼惺忪,嗓音綿柔,“嗯,還很困,但有點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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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起來喫點東西再睡?”
“好。”
方星牧先起來,再把餘嘉瑤抱到衛生間裏,她在洗漱,他就先去外面廚房,看看能不能做點兒喫的。
打開冰箱,裏面還有一些他們之前買的水果、酸奶,還有吐司。他拿了一袋草莓、兩盒酸奶、兩個雞蛋和那一袋吐司。
雖然廚藝不精,但簡單的早餐,方星牧還是會做的。
他先把吐司面包放到烤面包機裏,再在平底鍋裏刷了些油,雞蛋打進去,煎了兩個荷包蛋。
酸奶倒進杯子裏,最後把草莓洗乾淨,再用刀切成兩半,等下放進酸奶裏面。
在他正在切草莓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熱源,腰上被兩條纖細的手臂環住,隨即而來的是一股熟悉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