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盛唐大廈門前停下，唐肆推門下車，大步走進電梯。
“唐總好！”
“唐總早！”
一路上，不時有員工和他打招呼。
男人只是擰着眉，行色匆匆。
上樓來到辦公室，在桌前坐下。
唐肆沉吟片刻，取出紙筆。
等他將文件寫好的時候，唐池也已經走進辦公室，將一份文件放到他的桌角。
“這是法醫的屍檢報告。”
唐肆停下筆，將寫好的文件遞給他。
“交給律師，辦好公證事宜之後妥善保管。”
注意到紙上手寫的字體，唐池很自然地掃一眼內容，看到上面“遺囑”兩個字，唐池表情僵硬地停在桌邊。
“唐總，這……不……不至於吧？！”
拿過屍體報告，唐肆垂着睫毛，注視着報告上的文字。
“馬上去辦！”
唐池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到底還是沒有出聲。
咬了咬牙，他轉身走出辦公室。
將手中的屍檢報告看完，唐肆重新翻到第一頁，視線停在滿是鮮血的照片上。
啪的一聲將文件夾合攏，他猛地站起身，將文件夾重重摔在桌上。
“渾蛋，一羣渾蛋！”
嗡——
口袋裏，手機震動。
唐肆看也沒看就將電話送到耳邊接通。
“說？”
“怎麼，一大早吃槍藥了？”聽筒裏是商黎懶洋洋的聲音，“昨天晚上你爲什麼沒來治療？”
“這幾天太忙了。”
“我告訴你唐肆，我可是和熙熙拍過胸口保證的，你這纔剛剛好轉，就給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今天你必須過來，否則……小心我向熙熙告狀！”
掃一眼桌角日曆上的工作日誌，唐肆擡腕看看時間。
“我馬上過來。”
“這還差不多，一會兒。”
掛斷電話，將桌上的屍檢報告裝回信封，唐肆拉開抽屜，從裏面取出車鑰匙大步下樓。
半小時之後，他邁步走進商黎的心理診所。
診所裏，除商黎之外沒有別人。
爲了保護唐肆的隱私，他來治療的時候，商黎都會把工作人員支開。
將沏好的茶倒進紫砂小茶杯，商黎向茶桌對面的空位揚揚下巴。
“來，嚐嚐病人送我的明前龍井。”
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下，唐肆捧過杯子緩緩地啜了一口。
“怎麼樣？”商黎問。
“水質差，茶葉炒得有點大。”唐肆皺着眉，“難喝！”
商黎白眼：“真不知道，你這種臭脾氣，熙熙怎麼受得了？”
嘭！
紫砂杯直接被唐肆捏碎。
“我這可是剛收的一套名家茶具，你能不能別這麼暴力？”
商黎心疼地皺了皺眉，注意到唐肆的表情，語氣也凝重起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
將手中的茶杯碎片丟進垃圾桶，唐肆擡眸對上他的眼睛：“我要你幫我演一齣戲。”
商黎回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我又不是演員。”
唐肆沒說話，只是將手裏一直捏着的屍檢報告遞給他。
“我不想熙熙出事。”
接過驗屍報告，翻開文件夾，看到那些觸目驚心的照片，商黎也是眉頭擰緊。
“唐肆，你到底惹上什麼人？”
將驗屍報告從他手裏奪過來，唐肆擰着眉，對上商黎的眼睛。
“幫還是不幫？”
“幫幫幫，別說演戲，你讓我上戰場我也去。不過……”商黎站直身，“先治療再說。”
唐肆跟到他身後走進診室。
“謝謝！”
“少來這套，親兄弟明算賬，茶杯一百萬，幫忙一百萬，我會記在治療費裏的。”商黎取出他的病歷，站在催眠的沙發牀前，向他眨眨眼睛，“對了，我準備投資一項醫療科研項目，你要不要贊助一點。”
“不給。”
“摳門兒。”商黎一臉鄙夷，“你那麼多錢留着有什麼用？”
唐肆躺到催眠牀上，側眸注視着從百葉窗縫隙裏透進來的晨光。
“我要留給熙熙。”
商黎寫治療記錄的筆，僵在紙上。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認識將近三十年，互相的瞭解自然不用多說。
從唐肆的語氣裏，商黎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情緒。
一向吊兒郎當的商黎，少有地斂起調侃之色。
“真有這麼嚴重嗎？”
“如果我死了，幫我好好照顧熙熙。”說完這句，唐肆閉上眼睛，“開始吧！”
擡起手指，撫了撫右眉。
商黎擰着眉，無聲地嘆了口氣。
*
*
帝京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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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熙上完一節課下樓，走到廊道的時候，剛好遇到從樓梯上來的江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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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江諾笑着停下腳步，“雲熙，剛好，我正準備找你呢！”
“找我，什麼事啊？”
“我們想邀請你過去參加我們的論壇活動，共同探討國內cpu和相關硬件開發的事情，有時間嗎？”
“什麼時候。”
“後天，港市，到時候胖子和猴子他們也都會過去，大家剛好藉機聚一聚。”
雲熙笑應，“沒問題。”
“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一點我讓他們把邀請函快遞給你。”
道別江諾，雲熙快步走出教學樓。
剛剛在駕駛座上坐定，楚離的電話就打過來。
“這個週末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去領獎。”
“什麼獎？”
“原創音樂榜，我們同時拿到好幾個提名，你這個原創者不過去領獎？”
“可是，這兩天我要去一趟港市，參加一個it論壇活動。”
“那不是剛好？”楚離笑起來，“我說的活動也在港市，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我們一起飛，剛好在路上好好聊聊公司接下來的發展和安排。”
“好，週末見。”
雲熙啓動車子，來到第一醫院。
將車開進停車場，找到一個車位停下，推開車門下車。
走到電梯門附近，電梯門剛好打開。
周雪琳在母親的攙扶下走出來，身後還跟着周雪峯和傅南錦。
注意到這個情景，雲熙迅速停下腳步，藏在一輛汽車後面。
周媽媽停下腳步，一臉感激地看向傅南錦。
“傅小姐，這次真的謝謝您。”
“大家都是朋友，不用這麼客氣。”傅南錦安慰地扶住周雪琳的肩膀，“回去再好好休養幾天，別的不要多想，身體最重要。”
“秦以南這個渾蛋，我不會放過他的。”周雪峯憤憤道。
“其實……比起秦家，你們更應該擔心的是雲熙。”傅南錦嘆了口氣，“有些話我不應該說的，不過我還是提醒你們一句比較好。上次我還聽到她和別人聊天，說是一定要將把你們周家所有人置於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