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章知謙準時出現在約定的地點——洛城中心城區的一間知名夜店外。
他剛到,馮梓萌就給他打了電話,“景清,你進來吧,二樓VIP3號房。”
景清掛了電話往裏走。
夜店一樓已經擠滿了人,空氣裏充斥着嗨翻的氣氛,很多人隨着音樂搖擺狂歡,甚至堵住了通往二樓的路。
景清不習慣這種場合,皺着眉往裏走,途中還被兩個濃妝美女攔住,調笑着要他的手機號碼。
“不好意思,讓讓。”景清對她們的話充耳不聞,“我有事,不要擋路。”
兩位美女被他清冷的話語說得有些尷尬,只好放棄了糾纏。
二樓是VIP包廂,價格昂貴,上面的人少了很多,景清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找到3號房時,馮梓萌正站在門口,朝他揚了揚下巴,“來了。”
看到馮梓萌今晚的打扮,景清的視線如同被粘在蛛網上的飛蟲,無法挪動。
平時馮梓萌打扮得清雅淑女,現在卻一條過膝的黑色小裙,勾勒出身體的曲線,肩上披了一件皮衣,頭髮披在肩膀一側,有些凌亂,妝容偏濃烈,整個人看上去和平時判若兩人。
但又有另一種美。
馮梓萌見他盯着自己,好奇道,“沒認出來?”
她說着也笑了,“其實我以前就是這樣打扮的,你去問你姐就知道了。今天來夜店嘛,總得換個造型。”
“哦哦。”景清反應過來自己的眼神有些唐突,連忙挪開,“挺,挺好的。”
她怎麼打扮都很美,即使是素顏,他也喜歡。
當然,只能在心底默默喜歡,誰也不知道。
“我其實更喜歡現在的穿着。”一樓舞池的音樂傳上來,讓馮梓萌的聲音淹沒了一部分,“不過澤瑞喜歡文靜的女孩子,我只好換個風格了。”
景清心裏頓時有些酸溜溜,原來她是爲了杜澤瑞才改變的。
如果他是杜澤瑞,一定不會讓她改變,做自己喜歡的就好。
可惜他不是,景清心裏又加上了一層鬱悶。
正在這時,包廂的門從裏面被拉開,一名穿着緊身包臀裙留着短髮的美女走出來。
見到他倆,短髮女立即壓低聲音,“他在裏面,我說我出來上個洗手間,包廂我已經預定了四個小時,開啓了免擾模式。”
“好,你走吧。”馮梓萌說着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錢在裏面。”
“不會出事吧?”短髮女接過信封,問了一句。
“放心好了,我們都是守法公民。”馮梓萌一笑,妝容顯得她像是暗夜精靈,來尋找仇人,“只是要和他聊聊。”
“他不會找到我吧?”短髮女依然擔心。
“他什麼都不會做的。”馮梓萌勾了勾脣角,話裏有深意,“什麼也做不了。”
短髮女拿着信封走了,景清於是推開包廂門,讓馮梓萌先進去。
和樓下的吵鬧不同,裝修豪華的包廂裏放着輕音樂,燈光很暗,氣氛帶着曖昧。
藉着光線,馮梓萌的視線從桌上的酒杯轉移到在背靠着他們正在看手機的章知謙身上。
聽到關門聲,章知謙頭也不回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點兩首歌來唱,不要吵的。”
站在門口的馮梓萌按了一下牆壁上的觸屏,然後,整個包廂的燈全亮了起來,一片亮堂。
“你幹什麼?”章知謙被突然亮起的光閃了一下,轉頭呵斥,“你有病…”
在看到門口的兩人時,他的話頓住了。
他不認識景清,但馮梓萌他認識,正是陸悠悠,也就是現在的楚悠然最好的朋友。
章知謙立即感到一陣害怕。
陸家出事後,雖然他和陸靜雅斷了聯繫,對外宣佈已經解除了訂婚,但他這幾年都和陸家綁在一起,又和陸靜雅做了對不起楚悠然的事情,非常心虛。
楚悠然能把陸振遠送進監獄,文英蘭和陸靜雅被迫逃出國,就連容燕母子也被趕走,而她則得到了整個矜悠,可見她的手段和報復心。
她當年聽到自己和陸靜雅的謀劃,怎麼可能放過自己?
可楚悠然偏偏一直沒有動手,這讓他越來越擔心,總覺得楚悠然在設計一個很大的陷阱。
現在馮梓萌出現,他心裏懸着的擔心反而落實了一些,終於是來了。
看着章知謙驚慌的臉色,眼下的青色明顯沒有休息好,就像短髮女說得那樣,他這幾天睡覺都要靠酒精,馮梓萌覺得,楚悠然果然說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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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她問楚悠然,爲什麼不直接出手懲罰章知謙,當初害她的人就剩這個混蛋了,該幹嘛就幹嘛,彷彿沒有受到一點影響,讓她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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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楚悠然說,自己已經在折磨他了。
讓章知謙如同驚弓之鳥,整日疑心疑鬼,等待頭頂的鍘刀落下,日夜進行自我折磨。
就像明知道有一場大雨要降臨,想要等着雨停了再走,可雨怎麼都不落下,而天色越來越晚,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這種焦灼和驚恐,比直接出手懲罰更有效。
楚悠然說要讓章知謙這一輩子都活在恐慌中。
這纔是最大的懲罰。
馮梓萌終於明白楚悠然的用意。
有的人就要一杆子打死,比如陸振遠一家,不給他們一點反擊的機會。
有的人威脅不大,也不能一次性打倒,那就要慢慢折磨,就像章知謙,父母有背景,重擊一次他會逃得遠遠的,反而後面找不到機會。
“章知謙,好久不見。”馮梓萌一邊開口一邊往裏走,“心情不錯嘛,還有興致來這裏玩。”
“你…你來幹什麼?”章知謙身體明顯緊繃,聲音裏帶着警惕。
“廢話,當然來找你。”馮梓萌哼一聲,“不然你以爲我想看你這人渣一眼?”
章知謙被罵得臉色一變,但是心虛加上有另一個男人在,他只能忍住怒氣,“我和你沒什麼要說的,我約了人,你們快出去。”
“你約得那位短髮美女啊?我讓她先走了,因爲有事要問你。”
“你要問什麼?”章知謙站起來,提升一點氣勢。
“告訴我那晚發生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