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柳禾，眼眸裏露出無限憐惜。
那是他最愛的女人，他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另一邊是阮棠，是唐書言的未婚妻，她是無辜的。
因爲蘇歡的原因，她已經失去家人了。
他於心不忍，再次將她拋向地獄中。
這道題，怎麼選都是一個錯誤。
凌司呈繃不住了，大聲朝張壕磊喊道：“你要殺就殺我，我願意跳海，換她們一條命！”
“我說了，不會那麼便宜你的，你最好還是快點選一個出來，不要在這裏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張壕磊露出陰惻惻的笑容，手裏不停比劃着匕首，“不選嗎？不選我就隨機選一個了哦。”
“我看這個娘們就挺不錯的！”說着，他將目光移向柳禾。
“不要！”凌司呈神色痛苦，目光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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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能選一個，他一定會選柳禾，沒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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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壕磊的耐心要用盡了，“你到底選好沒有，讓我來替你做決定吧！”
凌司呈深吸一口氣，看向柳禾，嘴裏張了張，“我選好了，我選…”
柳禾知道他要說她的名字，猛然搖頭，大聲呼喊：“不可以，你不要說出來！”
她將阮棠和唐書言置於這種境地，已經很愧疚了。
怎麼能拋下阮棠讓她去死呢？
這一切都是她的疏忽，應該讓自己承擔。
柳禾笑着，眼淚潸然而下，“老公，我知道你對我的情意，你不要說了。”
她知道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把她放在第一位的。
但是今天不行，這是她造成的，她不能做屠狗之輩。
她的手慢慢摸索到褲子的口袋裏，將剛纔凌司呈送給她防身的小刀摸出來。
一刀一刀割着自己手腕上的繩索。
每割一刀，生命就像沙漏一般，在慢慢消逝。
而沒有任何人看到她的小動作。
凌司呈面容痛苦，近乎崩潰，“你知道的，我不會丟下你，我寧願自己去死。”
“但是，我們也不能把無辜的人害了。”柳禾看向阮棠。
阮棠全身瑟瑟發抖，已經說不出話來。
她看向小泡芙，她的小寶貝，才那麼小就要沒有媽媽了。
都是她對不起小泡芙。
“小繁星，你不要害怕，媽媽只是在跟叔叔們做遊戲，一會兒我就要下去遊游泳，你千萬不要害怕好嗎？”
小泡芙小嘴癟着，一顆顆淚水滴下來，小聲囁嚅：“媽媽…”
她如果能長大一點就好了，這樣就有能力保護好媽媽了。
可是她小小的，什麼都做不了。
柳禾笑中帶淚，乞求地和看守他們的一位男人說：“你能把我的孩子眼睛捂上嗎？我不想她以後做噩夢。”
她不想女兒的回憶裏都是媽媽掉下海的場景。
“不行！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拋下我！”凌司呈聲嘶力竭，想要撲上去，卻被他們死死制住。
他已經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了。
臉帶刀疤的男人有些動容，走過去用右手將小泡芙的眼睛矇住。
柳禾問張壕磊，“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放他們？”
他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即使知道他可能反悔，但這也是他們的最後生機了。
還差最後一刀，她停住了，轉頭對阮棠微笑，“你別害怕，你們會好好活着回去的。”
“老婆，不要！”凌司呈聲音發啞，極盡絕望。
最愛的人在自己面前逝去，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種感覺好無助，好痛苦…
阮棠張大嘴巴，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有淚水悄無聲息地落下。
她真的好害怕，好沒種！怎麼會這樣…
柳禾食指捏住刀柄，用盡最後一下力氣，繩索瞬間斷裂。
她如一隻折翼的蝴蝶一般，迅速掉下去，撲通一聲。
瞬間消失在茫茫的黑海中…無聲無息。
凌司呈眼前發黑，雙膝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許久纔回過神來，傷心欲絕，伏倒在地上崩潰嚎啕大哭。
海水冰涼刺骨，且還是晚上，生還概率幾乎爲零。
錐心刺骨，痛不可言。
他的世界突然變得灰暗了，沒有一點希望可言。
他晃晃悠悠站起來，走到欄杆邊想要一起跟她跳下去。
張壕磊將他推開，咬牙切齒：“我說過，你不可以死得那麼便宜，你必須好好品嚐痛苦。”
他雙手握拳，內心戰慄，有什麼東西在血脈中膨脹。
今天，他必須跟張壕磊同歸於盡，否則船上的所有人都不會善終的。
張壕磊看到凌司呈帶着血色的眼眸，有些心虛了。
俗話說，兔子急了也咬人，何況這是一隻野獸。
他走到阮棠身下，陰笑一聲，“可惜了，她們兩個都得去喂鯊魚。”
他沒想放過這些人，勢必要將凌司呈激怒到底。
他伸手快速一刀割斷繩子，阮棠閉上眼睛，失重感瞬間襲來。
她也要死了吧…
忽然，她感覺到一股力量將自己拉住，沒有往下掉。
是凌司呈，他伸出手將她的手臂拽住了，用盡全身力氣。
“哈哈哈哈還在掙扎呢，那你就在這裏苦苦支撐吧。”
張壕磊拍拍手掌，“兄弟們，今晚肆意狂歡吧，不要客氣！”
他帶上來的幾個人，立刻摩拳擦掌，將目光移向宋心航和凌昭昭他們。
一個男的將魔爪伸向還在昏迷的凌昭昭，口水直流。
“這娘們可真漂亮啊，今晚一定要好好玩一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