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陸爺爺陸奶奶有意識的壓低了聲調，可樓上的林思喬還是聽到了一絲動靜。
她擡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全家福，照片裏的陸見川可能也就是20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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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喬還記得頭一回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她就說了。
說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勢太冷，估計一般人很難和他交心。
誰知，就是這麼一個外冷內熱的男人，卻在不知不覺中入了自己的心。
否則自己大半夜的何至於失眠了呢？
然而失眠的也不僅僅只是他們，另一邊陸母回了家之後，也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味的地方。
要是危機真的解除了，公公怎麼會是那樣的表情。
還有最後他們走的時候，婆婆臉上的那個表情分明是要找老爺子算賬的。
“伯謙，你說兒子他……”
“別胡思亂想了，你兒子又不是草包。”
“他在部隊歷練了這麼多年，自保的能力是有的。”
陸父慢條斯理的說着，手裏的動作並沒有停，一直在幫妻子按着肩胛處。
見陸母垂着眼瞼不說話，陸父不用問都猜到了她心裏的想法。
“你是不是在想，爸爲什麼要隱瞞？”
陸母點了點頭剛想說是，陸父看了她一眼後，說的很是直白。
“就你那個急性子，爸要是說了，你搞不好明天就要買票南下了。”
“……”
陸母被說中了心思，但她嘴巴硬的很，南海那種地方又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
“怎麼可能！我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嗎？”
陸父心說，你是不是我還不知道嗎？
不過大晚上的他也沒必要和媳婦兒探討這些，要不然待會可能連牀都不讓上了。
“我知道你能沉住的住氣，不過思喬那孩子也在，你讓爸怎麼說？”
“兒子這十年出任務出的就跟家常便飯似的。”
“我們是習慣了，可思喬哪見過這種陣仗。”
“大過年的，說這些不是存心讓人家擔心嗎？”
“你說她要是知道了，這個年還怎麼過？”
“你自己都說了，孩子這次回來，都瘦了一大圈。”
陸母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是啊，我看着都心疼。”
“還好，爸沒有冒話風，要不然思喬這個年還真的沒辦法過了。”
見妻子沒有在這件事上鑽牛角尖，陸父心裏鬆了一口氣。
“媳婦兒，你明天要是有空的話，出去給思喬買點東西帶上，別失了禮數。”
“這還用的着你說？”
陸母揉了揉太陽穴，東西早之前就準備的差不多了。
不過她發現，思喬好像挺愛喫她做的那道醃篤鮮。
陸母打算明天出去再買點醃臘給她帶上。
“睡吧……”
陸父訕笑了一聲關了燈，夫妻倆人誰也沒再說話，只是心裏藏着事，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
第二天喫過了早飯，林思喬便提着給師父還有鍾主任準備好的禮物出了門。
趙老聽到敲門聲出來看到林思喬的時候，表情明明是高興的激動的，可嘴卻是一如既往的硬。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剛到的。”
師徒兩人閒聊了一會後，林思喬從包裏拿了一個錦盒出來，雙手恭敬的遞了過去。
上次她回來的時候，師父他老人家大手筆送了她一隻暖玉製成的竹笛。
這是師父的心意，林思喬推辭不過只能收了，可這件事，她一直記在心上。
後來，她在京市的舊貨調劑市場，無意中發現了一款乾隆時期的琺琅描金花鳥圖鼻菸壺。
林思喬在師父家學習過一段時間，知道他有這方面的愛好，所以想都沒想直接買了下來。
“師父，這是我特意給您準備的新年禮。”
趙老擺了擺手，“你這丫頭，好好的整這套虛禮做什麼？”
林思喬沒說話，而是當着趙老的面打開了錦盒。
“師父，你先看看喜不喜歡再說？”
“……”
趙老瞬間沉默了，他對這方面並不僅僅只有愛好這麼簡單，他是真的有在研究。
剛纔盒子打開的一瞬間趙老就知道，這個鼻菸壺的來頭可不小。
無關於錢財，而是它的藝術價值。
“師父，你要是真不喜歡，那我就……”
“就什麼就！”
趙老沒好氣的拿手點了點，“看師父喫癟，你很得意是吧？哼哼哼，你這個小丫頭……”
林思喬笑了笑，把錦盒合上之後鄭重的交到了趙老的手中。
“師父，你能喜歡我的這份心意，我很高興。”
趙老沒再說什麼，東西是收下了，不過林思喬臨走的時候，他同樣的也塞了一個盒子過來。
份量還怪沉的。
“師父……”
“啪！”
林思喬的話還沒有說完，趙老就從裏面合上了院門，壓根不給她一點點拒絕的機會。
林思喬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打開了盒子。
待看清裏面的東西時，林思喬震驚的直接說不出話來。
盒子裏面是幾塊未經雕琢的翡翠料子，細看就知道，這並不是常見的玻璃種或冰種。
很明顯這幾塊翡翠料子的水頭要更飽滿充盈，肉眼完全看不到任何雜質。
而且它的光澤度極好，玉質溫潤，摸上去和絲綢一般細膩。
林思喬喫驚不已，難不成這個就是後世市面上極其罕見的龍石種？
“……”
林思喬一臉複雜的看向了小院，師父他愛好這些，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幾塊翡翠料子的價值。
可他還是把這個送給了自己。
搞得林思喬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禮了，因爲給來給去，好像最後佔便宜的還是她。
趙老的性子，林思喬現在多少也瞭解一些，他給出的東西是絕對不可能收回的。
“師父，那我走了，您老一定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等過了年，我再回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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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喬嘆了一口氣後，將盒子放到了空間裏，她就感覺這‘人情債’都還不清了。
半個小時後林思喬到了友誼商店。
得知鍾主任出去辦事了，林思喬遺憾之餘只能拜託門衛科的人幫忙轉交一下禮物。
忙完了這些，時間來到了上午十點多，林思喬順着外灘漫無目的的走着。
70年代的上海外灘
似想到了什麼，她看了一眼江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