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給我看看!”寧輓歌的面色大變,一把抓住了風陌寒的手。
之前還以爲他只是在假裝,看來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這個男人,分明都是在強裝!
她邊說邊用自己的衣袖擦拭掉他手上的血跡,看着即便在黃昏的光線下,他那漸漸已經略顯蒼白的臉色。
風陌寒沒有說話,也沒有辦法再開口說什麼,任憑她握着自己的手腕。
這時候門開了。
“小姐,小姐,水來了……”小綠走入屋中,發現她家小姐不知何時翻身在了風陌寒的身上,雙腳跨坐在了風陌寒的腰際上。
這動作,分明該是讓她臉紅心跳的動作,可是現在看見王爺的臉色蒼白,她也顧不得其他,便將手中的水盆放下。
“幫我去熬藥,按照我當初給你的藥房熬藥,告訴楚燁,不需要紗布和跌打藥了。”寧輓歌這時候莫名鎮定下來了,這才動作極快的按壓在了風陌寒身上幾個穴位處。
之前抓他手腕脈搏的時候,分明感覺到脈搏一切正常,當時她還想着可能只是受了外傷。
小綠點點頭,立刻奔了出去。
寧輓歌深知,這是風陌寒毒發前的徵兆。
想想這兩次毒發的模樣,他差點要把她給掐死,這次如果不提早把毒給壓制住,那死的可能就是她自己了吧?
她正想着,手上按摩的力道也重了幾分。
身下的男人發出了一聲悶哼聲。
寧輓歌當即放輕了幾分力道。
“還說什麼不許掉一根頭髮,毒發也算在裏面。你可要禁肉一個月。”她邊說邊又加重了幾分手上的力道。
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否聽到了,但隨着她按壓穴位的手,他又悶哼了一聲。
寧輓歌這時候也將最後一個穴位按壓結束,正要收手,忽然手腕被一隻冰涼的掌給握住。
冰涼的溫度,彷彿可以透過皮膚侵入肌膚中,傳入五臟六腑之內。
她一怔,擡眸看向身下的男人。
她甚至有那麼一剎那感覺,這握着她手的男人是個死人一般……
這種溫度,很嚇人。
風陌寒卻驀地睜開了雙眸,可瞳眸也漸漸變成了赤紅色。他的眸底深處閃動着一種駭人的光,寧輓歌甚至在這雙眼眸中瞧見了一種嗜血的光。
“陌寒……”她輕輕喚了他一聲,但也就是剛剛叫出了這麼一個名字,忽然一個力道壓下。
男人驀地翻身將她給推倒,雙手狠狠掐住了寧輓歌的脖子。
這突然的變故,讓寧輓歌根本毫無防抗和防備之感。
她被他掐着脖子,空氣好像就在剎那間迅速消散而去,她窒息的整張臉都鐵青的,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張分明熟悉的臉,可那臉上的神情卻淡漠的讓她覺得惶恐。
她張了張嘴,可惜聲音根本艱難的發不出絲毫。
她想努力呼吸一番,可是卻發現連呼吸都變得格外奢侈。
他這雙手只要再使力一分,她就會被他給狠狠掐死了去。
風陌寒的眼底是赤紅嗜血的光,甚至毫無溫度,除了狠厲的殺氣之外,不見任何的情愫在其中。
寧輓歌開始手腳並用掙扎起來。
她可不想這麼無緣無故死在這樣的情況下!
可惜被掐着脖子下,她缺氧狀態嚴重,掙扎的力氣也小的可憐。
門在這時候被打開了。
“怎麼回事啊?”楚燁衝了進來,卻驚駭的瞪大眼睛,清晰看見風陌寒掐着寧輓歌的脖子,那臉上的神情凶神惡煞,嚇人無比。
楚燁衝入後,百里曉茹緊隨在之後,清晰的瞧見了眼前的狀況,面色微微一變。
這眼前的狀況看上去有些嚇人呢!
風陌寒壓在寧輓歌的身上,甚至還抓着寧輓歌的脖子,狠狠的掐着,寧輓歌的臉上早已失去了血色,雙手雙腳都拍打着掙扎着,可結果這樣的掙扎毫無用處。
楚燁心一緊,立刻衝上前想把風陌寒給拉開,可男人的力道很大。
百里曉茹也不敢怠慢,立刻上前也跟着幫忙拉扯,可惜兩人剛拉扯就被風陌寒身上的內力狠狠一震,震的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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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燁暗罵了一聲,上前直接一掌擊在了風陌寒的後腦勺上。
這一掌的力道很大,直接將人給打暈了過去。
寧輓歌的喉際失去了鉗制,她大口大口的躺在牀上呼吸,整個人都有一種崩潰的感覺了。
風陌寒被楚燁這一掌給打暈到在寧輓歌的身上。
這腦袋的重量也是讓寧輓歌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剛剛剎那,她覺得自己是要去與死神見面了。
百里曉茹上前,輕輕喚了她幾聲:“輓歌姐?輓歌姐?你沒事吧?”可叫了半天,寧輓歌卻是毫無反應。
楚燁趕忙也上前把風陌寒給挪走,長長鬆了一口氣。
這情況也真是嚇人,剛剛若是再晚一步,恐怕就要來替寧輓歌收屍了。
寧輓歌趕忙從牀上爬起,莫名覺得自己新生了一般。
看着寧輓歌的模樣,百里曉茹又伸手在她的眼前揮了揮手:“輓歌姐?你不會傻了吧?”換做是她也會被嚇傻去,太可怕了。
寧輓歌一巴掌拍開她的手。
“我沒事了,我去看看小綠的藥熬得怎麼樣了,你們替我照顧他吧。”
不等他們二人說話,她便直直走了出去。
看着她那匆匆的腳步,百里曉茹暗暗咂舌嘆息:“看起來,輓歌姐是害怕了吧?”
楚燁暗暗捏着自己的下巴,非常不認同的搖頭。
“並非,恐怕是有些擔心吧。”以他對寧輓歌的瞭解,怎麼會害怕?若是真的害怕,一開始就不該待在風陌寒的身邊了,畢竟之前也有同樣的事情發生過。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相當有默契的輕嘆了一聲。
……
藥熬好後,寧輓歌還坐在門口。
她下意識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彷彿正在陷入沉思。
小綠將藥端入屋子的時候,又走出來,看見寧輓歌還坐在門口。
“小姐,剛剛的事情,奴婢也聽到了……”小綠本來是想要安慰寧輓歌一番的時候,結果身後的門驀地打開了來。
楚燁走出門,一臉無奈的說道:“嫂子,阿寒醒來了,他不願意喝藥。”
聽見楚燁這話,寧輓歌當即站起身來,轉身看向一臉無奈的楚燁。
她的心微微震動了一下。
剛剛的事情,雖然還有些心有餘悸,可卻沒有讓她有思考的機會。
她輕輕嗯了一聲,幾步往屋內走,說道:“我去看看吧。”
整個屋子裏都被那股藥味給充盈住,時不時有藥香拂近鼻尖。
屋內的光線又顯得幾分暗淡,寧輓歌幾步上前來,走至到牀榻邊。
男人半坐在牀榻上,背靠在牀頭,聽見了她的腳步聲,驀地擡頭看她。
那一眼,眸中情緒複雜。
寧輓歌和他的視線對了一個正着。
根本沒有來得及閃躲,就和他的視線打了一個交道。
她微微怔了一下,幾步上前說道:“你沒事了吧?”說着伸手輕輕探了探他的額際。
剛剛摸上他的額際,就被他的手給捉住了手腕。
“對不起……剛剛……”其實他知道在做什麼,可是該死的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那種想要把人給掐死的衝動,他竟然控制不住分毫。
“不用說了,事情都過去了。”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又沒死,他也還好好的,既然雙方都沒事,那就不必再提其他的事情了。
風陌寒垂眸,看了一眼捂在自己嘴上的這隻手,俊眉微蹙。
他的眸底光芒漸漸轉暗,明顯是若有所思。
寧輓歌看不懂他眼底的意味,但其他的話也不問出口了,將一旁放置的藥碗端到了他的身前。
“來,把藥給喝了吧。”而且現在他上半身還沒穿衣裳,剛剛還被百里曉茹看了個徹底。一想到她就心底不爽快了,有機會要把楚燁的也看過纔行。
風陌寒沒有言語,接過寧輓歌手中的藥一口飲盡。
這藥,早已涼了。
這樣的藥味,濃郁的充斥在嘴裏,也衝散了不少剛剛他心底漸漸的不安。
現在再去糾纏這些事情,確實也毫無用處了。
“這衣袍上的血跡是誰的呢?”寧輓歌指着那地上放置的白色衣袍,她邊說邊將手中的藥碗放下了,轉身去包袱裏尋找了一番新的衣裳出來。
這小子的衣裳都是一種風格的,要麼是白色要麼是銀色,偏愛冷色系。
風陌寒的視線輕掃了一眼那處的衣袍,表情轉冷。
“不是我的。”他不想多做解釋。
可寧輓歌心中已經猜測了幾分,說不定衛劼吃了不少苦頭。這琵琶,他又該放到何處?
她將衣袍翻出,又走回到他的身邊,給他穿上。
“這冰凌琵琶你拿到了,那你打算怎麼做?”
這東西,畢竟不是歸屬於他們。
“三大神器會認主人,只是不知這冰凌琵琶認得是誰。既然這東西是費先生的,那就歸還給費先生便是。”風陌寒一語,讓寧輓歌很詫異的擡頭看他。
這可真是大無畏的精神啊!
他們費盡心思拿回來的琵琶,結果要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