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在地底下團聚

發佈時間: 2024-12-21 19: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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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頁文件上,印着一張臉,一張顧母幾年前見過,現今已差不多忘記的女孩臉。

 那女孩,名叫陳梨,六年前,她畢業前夕,在顧晉深擔當總經理的分公司實習。

 她年輕漂亮,顧晉深見色起意,試圖將她發展成只上牀不談情的炮友,潔身自好的陳梨一口回絕。

 顧晉深一怒之下,強~暴陳梨,又銷燬一切證據,害的陳梨有冤無處訴。

 陳梨性子剛烈,她抱着同歸於盡的心思,往顧晉深身上捅了一刀。

 顧母得知此事,她暗中買兇殺人,將陳梨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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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梨的父母爲給女兒報仇,他們四處收集顧母買兇殺人的證據。

 證據尚未找到,顧母已聽聞到消息。

 她一不做二不休,製造出一個證明陳梨父母當街碰瓷的“僞視頻”,在線上線下掀起鋪天蓋地的謾罵聲。

 最後的最後,陳梨父母抵不過謾罵,飲恨自殺……

 此事,顧母自以爲做事隱祕,神不知鬼不覺,是除她之外,別人都不知道的永久的祕密。

 可那疊文件上,一個個宋體字組成的字字句句,清晰寫明當年她犯下的“犯罪事實”。

 她如何買兇殺人,如何製造僞證……皆有鐵證。

 顧母冷汗長淌,顧硯辭在這關鍵時刻甩出這一份“鐵證”,動機再明顯不過。

 要她性命!

 顧硯辭嘴脣張合,喃喃囁嚅:“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顧硯辭右手按在辦公桌上,骨關節明朗清晰的指骨輕敲着桌面,表情譏誚的冷笑,冷言冷語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是故意殺人,喫槍子很快。至於顧晉深……”

 他英挺眉峯下的漆黑鳳眸,迸射出冷冽暗芒,掃了尚在昏迷中的顧晉深一眼,慢條斯理地說:“他本身就身患重病,沒幾天好活,進了監獄不判死刑,因病而死也就幾個月的事。所以呢,你倆用不了多久,便會在地底下團聚。”

 聞言,顧母面露絕望。

 別人要她性命,她尚有一線生機。

 顧硯辭要她死,她非死不可。

 掙扎反抗,毫無意義。

 顧硯辭怎會查出好幾年前的隱祕真相呢?顧母想來想去,想到的唯一結論是:可能是她某某地方防範不周導致。

 顧母心有不甘,喃喃自語:“我做事再隱祕一點,你肯定查不到我。”

 “活該!”顧硯辭眼皮一掀,眉眼間流露冷蔑,輕嗤,“你不鬧妖,徹底安分,我哪會調查你。不是我斬盡殺絕,是你自尋死路。”

 顧母嘴巴張了張,還想再說,顧硯辭腦袋微偏,對許珩使了個眼色。

 許珩領會其意,和另一個保鏢拽住顧母的雙腿,像拖死豬爛狗似的把她拖走。

 顧母被拖進電梯之時,顧晉深悠悠醒轉。

 他四處搜尋,沒看到顧母,下意識覺察到大事不妙。

 人之將死,顧晉深啥都不怕。

 他拋卻二十年來的畏懼心理,瞪着顧硯辭問:“我媽呢?你把她弄到哪裏去了?”

 顧硯辭不答,在林淺耳邊低聲說:“有件事,我有必要告訴你。當年,你入獄,是他奉吳婧婧之命特意爲之。那年啊,他投資失利,虧損三個億。吳婧婧告訴她,她可以拿出三個億,幫他彌補虧空。給錢的條件是他和她聯手污衊你,送你入獄。”

 聽顧硯辭說完,林淺拳頭緊攥,菲薄肌膚下的經脈隱隱顫動,點綴着碎鑽的指甲,深扎進素白掌心裏。

 她仰頭盯着天花板,注視着樣式簡潔穩重,四四方方的吸頂燈,嘴裏悄無聲息的擠出一句話:“原來如此,事實比我想象之中,更加的荒誕不經。”

 在顧晉深站在證人席之上,當面撒謊不臉紅的作僞證之時,林淺已然意識到,顧晉再愛吳婧婧,也愛不到昧着良心作僞證的地步。

 他作僞證,定有其他原因。

 她以爲,吳家三口,手裏拿捏着關乎顧晉深生死存亡的把柄,顧晉深爲自保,只得放棄自己。

 不成想……

 林淺回想往昔,以近乎確定的語氣問:“當年他投資失利,虧損三個億那個項目,是共享單車項目吧?”

 顧硯辭思索片刻,點點頭說:“正是。”

 “呵!”林淺幽幽苦笑,“他決定投資之前,跟我說過他的決定。我叫他三思而後行,那時候,國內共享單車的市場,已被BAT級別的資本大佬掌握。我告訴他,你這時候入行,分不到羹,資本大佬哪允許旁人從他們手裏搶奪勝利果實。可他聽不進去,罵我沒眼光云云。後來,我眼睜睜看見他開發出的共享單車,剛上線就下線,我知道,他虧了。可我不知道,他爲了彌補這筆虧損,竟選擇犧牲我。”

 她的聲音傳到顧晉深的耳朵裏,顧晉深想起當年那個一意孤行,不聽勸阻的自己,心中很是懊惱。

 他悔不當初!當年,他聽進林淺的告誡,林淺不入獄,他倆不分手,那今天的他,還和林淺相親相愛。

 今天的林淺,定是他的妻子,還像過去那樣,非常非常的愛他。

 終究是個自私自利的人,顧晉深懊悔的同時,對顧硯辭生出怪罪心。

 “淺淺,”顧晉深低下頭,竭力洗白自己,“冤有頭債有主,我小叔纔是罪魁禍首,他逼着我短時間內彌補虧欠,又堵住我從銀行貸款,從親朋好友那借錢的門路,我被他逼的走投無路,吳婧婧這時又遞上救命稻草,我……”

 “吳家給了你三個億!”林淺像受到刺激,情緒在剎那之間爆發,“你知道這三個億從何而來?那不是吳家人的合法所得,那是吳天理那個龜孫子,害死我母親所獲得的賣命錢!”

 這句話的震懾效果,不亞於五雷轟頂。

 顧晉深迅速擡頭,眼神像死魚眼睛般木然,“你說真的?”

 林淺不語,顧晉深自問自答,“是真的吧,我每次問吳婧婧,吳家是怎麼發家致富的,她要麼岔開話題,要麼編造謊言,說什麼中了大獎,無意間撿到奇珍異寶。那些話,假的不能再假。”

 自答完,他雙手抱住腦袋,咬牙切齒的低語:“他們耍我啊,把我耍的團團轉。我要知道他們竟然那麼壞,我要知道那些錢是你母親的賣命錢。當年,我一定幫你報仇,幫你拿回本應該屬於你的一切。”

 這些話,在林淺聽來,純屬屁話,“他們壞,你也差不離。吳天理爲了錢,賣掉我母親的性命。你爲了錢,將我送進監獄。說起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是啊,一丘之貉。”顧硯辭動作不快不慢地挽起圈攏手臂的衣袖,露出小半截肌理流暢的蜜色手臂,問道:“得知真相之後,是不是更加仇視他,覺得之前那些報復和傷害太輕?”

 林淺輕抿脣瓣,目露厭惡,像看垃圾似的看着顧晉深,“確實是,當年,他明明有很多種方法拿到三個億彌補虧損,他偏偏選擇最卑鄙,傷我最深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