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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這些…真的都是給我的?”
她看着陶然眼底涌動的雀躍,自嘲的笑了笑,“嗯,都給你。”陶然興奮的拆開文件夾,一張一張的看着,有了這些錢,她就可以左右自己的人生,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搶她想要的東西。
短暫的喜悅過後,陶然有些恢復理智,擡頭看向陶軟。
煙霧繚繞在她面前,她眯着眼睛也正在看着陶然。
“姐…你爲什麼這麼做?”
她彈了彈要掉落的菸灰,“三歲你的父母領養了我,也是在那年他們去世留下了一筆錢一套房子,無論這筆錢他們原本打算做什麼,可確確實實我靠着那筆錢活了下來,現在我百倍還給你,也算報答了他們的養恩。”
至於育,還談不上。
陶然滿意的點了點頭,心安理得的接受,陶軟現在這麼有能力,這點錢也是陶軟應該給她的。“那姐姐,你這是原諒我了嗎?”
陶軟揉了揉眉心,不再看她,“原諒?你說哪件事呢?是幾年之前你把我交給他?還是那次在醫院?還是你對汪老做的事?又或者你對汪澈做的事呢?”
陶然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你沒有原諒我,爲什麼要突然給我這麼多東西?”
她嚥了咽喉嚨艱難的感覺,“以後,這個世上只有顧軟,沒有陶軟,我也不再是你的姐姐,我給你的這些錢足夠你這輩子好好生活。”
文件夾啪的一聲砸落在地,汪澈也放下了手上的筷子震驚的看着她。
“姐….你的意思是要用這些錢趕我走?”
她依舊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樣,“是。”
“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
她說完這句話,站起身沒有再回頭看過陶然。
直到臥室的關門聲響起,陶然纔敢相信這是真的。她覺得她應該是開心的,可是陶軟說不要她,她不知道怎麼,心裏突然很疼。
以前,她甚至想過,這一輩子,就和陶軟相依爲命,要一直一直陪伴到老,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陶軟會不要她。她彎腰去撿地上的文件,看到汪澈的腳步已經走遠了。
他們就真的這樣對她沒有一點留戀嗎?
她在心裏冷笑着,拿着文件離開了。
這晚起,陶軟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汪澈擔心,她也只是回答想一個人靜靜。
汪澈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對陶然這麼狠心,但他知道的是,陶軟在難過。
一連三天,她除了會開門拿汪澈送到門外的清粥以外,那道門就像被鎖上了一樣,密不透風。
入夜,她洗了個熱水澡後,換好了睡衣,坐在地板上看着那碗清粥發呆,她實在是喫不下去,如常端起碗將那碗粥倒掉了。
突然的劇痛讓她直不起腰,她踉踉蹌蹌的躲在被子裏,看着手機裏那份化驗單,臉色越發慘白。
腎衰竭。
她是前陣子身體很不舒服,在她的化驗室裏做了幾項檢查,可中途一直有事在忙,所以一直沒有看結果,直到昨天她看手機監控的時候碰巧看到了那份化驗單也才知道。
只是,她現在才騰出來時間關心自己。
陶然…她總是要爲她安排好餘生的。
不然她又怎麼能放心的下?
“病了也好。”枕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溼了,她咬緊脣角,強撐着那股快要撕碎身體的痛意,從枕頭下翻出了止疼藥。這一夜,又是伴着疼痛熬到了天明,這些年壓抑的情緒,早就將她推到了谷底,而陶然也拿走了她最後的希望。看着窗外已經白雪皚皚,她撐着雙手批了件衣服,現在還沒死,就總是要做沒有完成的事,她從來不是一個脆弱的人,卻也頹喪在接二連三的厄運中。
“小軟,醒了嗎?讓我進去看看你好嗎?”
門外傳來男人憔悴的聲音,她木然的回過頭,心底隱隱作痛。
止痛藥,可以治得了身體的疼,卻醫不了心裏的。
門,在第四天,終於打開了。
她站在門口,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她對汪澈有太多的愧疚,甚至,愧疚到一句對不起也說不出口。
“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她側了側身子,讓開了一條路。
男人黯然的目光有了絲光亮,卻又很快變成心疼。他沒有急着進屋,而是低下頭看着她,“小軟,你有什麼事說出來好不好?你這樣關着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快要瘋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他….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焦急的跟她說過話。
“我只是心裏有點想不開的事,現在已經好了,哥…”下一秒,她被男人緊緊摟進懷裏,“小軟,我可以不怪陶然的,只要你開心一點,這裏還是她的家。”
她緩緩伸手摟在了男人的腰間,心底那些突然涌上來的不捨,她已經分不清究竟是因爲感情還是因爲她病了。
她低頭靠在男人的胸膛,從來沒有過的乖順。
她突然有了個念頭。
汪澈的懷抱很溫暖,她想多靠一會兒。
“哥,你能摟我睡一會嗎?”
男人的身體僵了僵,如鯁在喉,只是輕輕抱起她放在了牀上。
他也躺到了她的身邊,讓她可以舒服的枕着他的胳膊。
不知道怎麼,他覺得陶軟看起來很疲憊。
安靜的房間,男人還是忍不住的關心,“是胃不舒服了嗎?”
聽到這話,她又往他的懷裏蹭了蹭,蹭掉那幾滴控制不住流下的眼淚。“沒有…”
男人還是不放心的想要低頭看着她,可她卻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男人根本看不到她頭髮下的臉。
“小軟,不要自己扛着,說出來,我幫你扛着好不好?”
她努力控制的那些眼淚,被男人的軟言細語全部擊潰。
懷裏的小人突然顫抖着。
他的心被緊緊擰住,懸在半空再無法安下心來。
“小軟,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行嗎?嗯?”
她不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想哭個痛快。
身體越發輕飄飄的,男人的大手緊緊摟在她的腰間,又猛地鬆開些力度,他怕握得太緊,她會壞掉,摟的不用力氣,又怕她感覺不到他有多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