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女兒應當是還沒聽說此事。
梅氏抱過一旁的璽寶。
這纔看向女兒，輕聲說來，“九皇子和丁家女兒定親了。”
“何時的事情？”
這個消息。
倒是在月流玲的意料之外。
之前兩家過了納吉不久，還不曾聽聞納徵之禮。
這麼快就到請期的環節了？
兩家人的進展是否太快了些？
他們如此迫不及待結爲一家，莫不是兩家達成了什麼協議？
對上女兒面上的震驚。
梅氏倒是沒有太多反應。
她淡淡地應了聲，“就在今日。”
話落。
梅氏將請帖遞給女兒。
月流鈴掃了眼請帖上的內容。
“爲何這麼快？”月流玲眉眼微挑。
“丁家勢大，和九皇子可謂是門當戶對，兩家都有此意，速度自是比平常人家快了些。”
“所以正是因爲此事，她傷心難過，就回家哭訴來了？”
月流玲得出結論。
這樣的結果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亦是她有意促成的。
她想要看到的，就是那兩“好姐妹”窩裏鬥！
思及此。
月流玲心情甚好。
自顧倒了一杯茶，連喝着茶水都帶有一絲甜味。
“她何止是哭訴，還妄想嫁入九皇子府，與丁家女兒平起平坐，也不看看那丁家是否答應。”
梅氏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怒氣。
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見母親氣急敗壞。
月流鈴趕緊給她倒了一杯茶，柔聲地安慰，“娘，你別生氣，爲這種人氣壞了身子劃不着。她都這般大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她都應當清楚，既然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那就隨她去吧。”
“哎……”
在女兒的寬慰下，梅氏心裏總算好受了些。
但她還是微蹙着眉頭，有些憂傷，“以前那般懂事一個孩子，爲何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若是以前便能看出來她是這樣的性子，我就該好好兒地教導她，也不至於任由她發展成這樣不明事理。”
“娘，有些東西是自孃胎出來，刻在骨子裏的，無論怎麼教導，始終難以改變，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就別自責了昂。”
說話間。
月流鈴放下手中的茶盞。
繞到母親身後，給她捏肩揉頭。
梅氏閉目養神，這才感覺輕鬆了許多。
“外祖母，姑母就是一個惡人，爲惡人氣壞身子，不划算——”
似是察覺到外祖母的心情不太好。
璽寶扭轉身子，明亮的眼睛望着外祖母，奶聲奶氣地說着。
聽到小傢伙稚嫩的聲音。
再見他小臉兒一本正經的。
逗得梅氏失笑。
她摟了摟孩子，輕聲哄道，“好，外祖母不生氣，還是我們家璽寶聽話，小小年紀就這麼能幹，長大以後定能成大事。”
“娘，你出來見見我……”
“娘，我是你的女兒，我需要你的幫助。”
裏頭的幾人正說着。
就聽得一個吵吵嚷嚷的聲音。
而這聲音正是月姵裳的。
外面幾個丫鬟攔着她，不讓她進院。
她就扯着嗓子一直在外面大吼大叫。
“夫人，大小姐一直吵着要見您，奴婢們快攔不住了。”
其中一個丫鬟趕緊進來通報。
“告訴她，我已經歇下了，不見！”梅氏憤怒地喝出這句話。
“娘，她懷有身孕，莫要惹出大事來，我出去會會她。”
月流鈴將孩子交給母親照看。
她則邁着輕快的步伐，出了院子。
“娘，我是丁家的女兒，你得出來見我，女兒需要你爲我做主！”
“做什麼主？”
聽到聲音。
月姵裳才停止了鬧騰。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之人，眼底閃過一抹仇恨，“怎麼是你，娘呢？”
“娘？你現在倒好意思一口一個孃的叫了？以前怎就不見你如此‘懂事’呢？”見月姵裳的反應，月流鈴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讓娘出來，我有事和她說。”
月姵裳懶得看眼前之人，她往院子裏望了望，就要衝進去。
月流鈴眼疾手快地攔下了她。
“姐姐，你挺着個大肚子，還是小心些爲好，莫要摔着自己了。”頓了頓，她繼續說，“娘已經歇下了，有什麼事情，你和我說是一樣的，明兒個我轉達給娘。”
看着擋在面前的人。
月姵裳心中十分不滿。
她蹙着眉頭，沉着聲音，“你讓開！”
“不讓。”
說話間。
月流鈴還揮揮手，讓一旁的丫鬟將院子大門關上，直接擋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去。
“月流鈴，你……”
“鬧什麼，鬧什麼呢！”
正在兩人爭得不可開交之際。
一道威嚴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爹，鈴兒她欺負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
月姵裳趕緊將目標轉移到來人身上，撲到他跟前，來了個先發制人。
月生海看到大女兒回來了，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但他壓根沒有好臉色，“你不在九皇子府好好待着，回來作甚？”
“爹，九皇子就要成親了，丁家表妹成了他的九皇子妃，日後女兒在九皇子府就沒有地位了。”話至此，她直接道出心中的如意算盤，“爹，你要給我做主，去和九皇子說說，讓他一起把我也給娶了唄，我要和丁家表妹平起平坐，這樣一來，纔不至於給月府丟臉。”
“胡鬧！”
哪知。
月姵裳一句話剛落下。
氣得月生海胸脯直顫抖。
擡手就賞了月姵裳一個大巴掌。
“爹……你，你打我？”
月姵裳捂着臉，滿臉地不可思議，“我肚子裏還有你的外孫呢，你就這樣打我？”
“我打你算輕的，你自個想想，你方纔說的什麼話！”月生海氣急敗壞。
“我要嫁給九皇子，還不是爲了整個月府着想，他可是九皇子，日後若是坐上了那個高位，我就是一國之後，那是多風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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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光？”月生海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氣憤，咬牙切齒擠出一句話，“你不給我月家蒙羞，就算是燒高香了！你搶了自己妹妹的夫婿，現在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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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可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我月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來人，來人！”
“將這逆女送回去，她既然已踏入九皇子府的門，那裏纔是她的家！”
“爹，爹……”
月姵裳被人帶出去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漫長的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