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楊氏一時陷入了沉默,怎麼也沒想不明白這許桂香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了。
“許桂香該不會真的爬牀給人當了妾了吧?”秦慧蓮有些心驚地看着普春花。
普春花聞言,深以爲意地點了點頭,“我估摸着十有八九就是這樣了!”
她說着,想到劉氏以前出身不簡單,轉頭看着劉氏問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這倒不大可能!”劉氏略微思索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聽她這麼一說,除去謝珍以外的幾人同時一愣。
謝楊氏更是着急地問道:“咋不可能啊?要不是給人當了妾她的錢哪來的?難不成天上掉金子就全砸她一個人頭上了?”
劉氏能理解謝楊氏的心情,謝珍被許桂香設計陷害險些失了清白淪爲笑柄,而許桂香非但沒遭到報應還變得如此有錢,生活滋潤,大出風頭,這換做是誰心裏都很難平衡。
她眉頭微微蹙起,輕聲解釋道:“侍妾進門是需要經過當家主母的同意的,而後就是到官府報備,過納妾文書,只有過了納妾文書才能進府,而妾通買賣,侍妾在府上的地位極其低下,月俸也十分有限,我所知的就算是貴妾一個月月俸也才五兩銀子。”
這還是在京中的那些權貴之家的待遇,普通商賈之戶的妾氏月俸只會比這更少。
谷春喜聽完,心中大概也瞭解了些許,猜測地問道:“那會不會是因爲受寵,特意賞她的?”
“不可能!”劉氏想也沒想就否決了她這一猜測,輕笑道:“有錢人家的府上出銀都是需要主母批准記錄在冊的,有哪個當家主母的能容忍丈夫寵愛小妾超過自己?遇到這種賞賜,主母只需一句話就能駁回了,甚至可以用魅惑狐媚之罪剋扣其月銀。”
“若是走私庫也不是不可能,但我原先也說了小妾在府上的地位是極低的,甚至在主子眼中只是一個取樂的玩物罷了,誰會用自己的私銀去大肆賞賜一個玩物?”
雖然她們不知道有錢人家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但也知道妾通買賣的道理。
於是,聽了她這話,谷春喜迷茫了,“那許桂香的那些錢哪來的?真不會天上掉金子全砸她一個人頭上了吧!”
“還有一種可能。”謝珍看着劉氏笑了笑。
劉氏腦中一轉,很快就明白她指的是什麼,點點頭,補充道:“對!也有另一種可能,外室!”
“若是外室那就說得通了,畢竟外室不被正室所知,不受正室約束,若想賞賜她,只需隨便找個藉口就能走府中的庫房。”
而外室也是最讓人不齒的。
秦慧蓮幾人瞬間面露鄙夷之色。
“她若是給人當妾我都能看得起她三分。”秦慧蓮輕輕呸了一聲,彷彿已經認定了許桂香給有錢人當外室是確有其事一般。
“不要臉,不要臉,這也太不要臉!要是讓人正妻知道了,不給她臉都撕爛了我都不信!”普春花也滿臉嫌棄地罵了一句。
她們之所以會對外室這般深惡痛絕也是基於這個封建社會下一妻多妾的制度。
一妻多妾的制度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保護了正妻且捍衛了爲妻者的尊嚴。
而外室就相當於是另一個不爲人知的妻子,既損壞了正妻的利益也破壞了人家原本的家庭。
這可比給人當妾還要更加讓人看不起。
妾雖然跟外室一樣都是插足的第三者,但,妾是在正妻眼皮子底下生活,受正妻約束管教的,所生的孩子也都是養在正妻名下,認正妻爲母。
而外室可就不一樣了,既不受管教,花的也是人家夫妻的共同財產,最重要的是,若生有子女,日後認祖歸宗了還能分得家產,這如何叫人不厭惡。
見她們都義憤填膺地大罵許桂香,謝珍生怕是一場烏龍,急忙制止道:“這只是我們的猜測罷了,當不得真的。”
“這還不明顯嗎?那許桂香鐵定是給人當外房去了!”謝楊氏哼哼一聲,“小小年紀,幹什麼不好,居然去給人當外房,真是不要臉!”
“行了娘,你少說兩句吧,說不定人家是有了別的奇遇也說不準,咱還是不要先下定論的好,免得以後打臉。”
“啊行行行!”謝楊氏敷衍地對着她擺擺手,轉頭卻對着普春花和秦慧蓮谷春喜三人信誓旦旦道:“我敢說,那許桂香保準是去給人當妾或者是外房了!”
“要是不是呢?”普春花故意跟她較勁,“說不定是正妻也說不準!”
“開玩笑,就許桂香那性子,要是給人當正妻不得鬧得滿城皆知?況且你見誰來長志家下過聘了?”謝楊氏只覺她那說辭無比的荒謬,直接笑出了聲來,“就許桂香如今的名聲,隔壁村的王麻子估計都看不上她!”
“她若是有那個命找個錢人當正妻,我現實找泡狗屎喫咯!”
王麻子個隔壁村的老光棍,因滿臉麻子得名,近六十的年紀卻因模樣長得奇醜無比,頭歪眼斜,又整日不務正業單身至今。
普春花一下就抓住了她話中的重點,哈哈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對,我說的!”謝楊氏拍了拍胸脯,隨後盯着她道:“但要是她是去給人當妾或者是外房的話,你找泡狗屎吃了怎麼樣?”
這賭局普春花可不敢應,畢竟她心裏也清楚,就許桂香那樣十有八九就是給人當妾和外房了,她跟謝楊氏較勁也就是圖好玩罷了。
見她沒有回答,謝楊氏得意地撇撇嘴,拱火道:“怎麼,怕了?你不是覺得許桂香是給人當正妻嗎?咋不敢跟我賭了?”
普春花瞅了她兩眼,心虛擺擺手沒有接話。
看着謝楊氏得意的模樣,謝珍只覺得有些好笑,“娘,你先別下定論……”
“你跟我賭不?”謝楊氏懶得聽她廢話,一挑眉,直接一句話將她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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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珍臉色很快漲得通紅,連看她兩眼後沒再搭理她。
見她瞬間沒了聲音,謝楊氏再次得意地高高揚起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