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淵從將軍府提親離開後,第二日兩人會在下月初一成婚的消息也緊跟着是不脛而走了,輿論更是被推上了頂峯,人人指責顧明淵太過強權,壓迫官女。
百姓雖說只有湊熱鬧的一張嘴,可這件事落在了本就反對顧明淵的官員手裏就成了一把可以揮舞的劍。
不明白其中真相的官員是一本又一本的摺子往上參,都以爲自己這一本摺子能夠給皇上懲治顧明淵的機會,自己就算給皇上立功了。
可一切卻沒有如他們所願,這一本本的摺子遞上去就仿若石沉大海了一樣,一點兒動靜都沒。
這讓官員們奇怪得很,終於在早朝上有人開了口。
但皇上則說這是男女之間的事,陸將軍和沈藝彤都已經同意了,親都已經訂了,算什麼強娶。
官員們以爲皇上是因此無法說什麼,便調轉槍頭找上陸將軍,一個個說定然給陸將軍公道,絕不會讓顧明淵強迫與他。
陸將軍雖然常年行軍打仗,都是混在兵營,遠離朝堂,但到底是世家出來的,對付這些個文官自也是有一套的。
面對這些官員或暗或明的暗示都是打着太極,不說是被逼迫的,也不說不是,給人的感覺就是,他雖然心頭不願,可也實在不敢得罪顧明淵啊。
皇上,陸將軍這裏都下不去手,官員們最終把視線放在了顧燁身上。
到底沈藝彤是他的前皇子妃,之前他與之也是鬧得沸沸揚揚,如今被自己的皇叔強娶,他這心中定然不悅,定不會就這樣袖手旁觀,所以是一個個的下了朝就在顧燁耳邊替其打抱不平。
雖然這羣官員的的確確是猜對了,顧燁這心中確實是不悅,而且不悅至極,可那件事放在那兒,一旦接手,扯出那夜的事來,皇上豈會放過他。
這件事從面上來看,是一個打壓顧明淵的好機會,可他們卻根本就不能動手,能做的也就是順水推舟,讓這些官員去鬧,毀去些顧明淵的民心和朝堂勢力。
所以,官員從顧燁這裏依舊沒能得到什麼,只是順勢的又被往下推了一分。
接二連三的碰壁讓這羣官員心中疑惑不已,分明是一個對付顧明淵的好機會,卻偏偏相關的幾個人誰也不出手,難不成這顧明淵的勢力大到如此地步,誰都不敢多說他一句不成?
這顯然是不可能,所以,這一羣官員合計之下最終只能猜測是這件事雖說是顧明淵強取豪奪,但是陸將軍不開口,誰也沒辦法,而陸將軍不敢得罪,那麼他們就只能越過其把這件事往上更加擡一分。
因此,很快就從這官員的手裏放出的很多反對顧明淵的聲音來,這也是皇上和顧燁想要的,正如他們此刻喫啞巴虧,顧明淵也是同樣無法解釋。
很快,朝堂上反對顧明淵的勢力佔據強勢,雖然沒辦法直接打壓顧明淵,但也將顧明淵這方的勢力死死的壓着,畢竟顧明淵不開口反駁便就是默認了,他這方支持的官員也無法說什麼。
而民間,本就恨官家強權,事情越演越烈之後,顧明淵的民心自然是受損的,不知是哪裏傳出一句,若是顧明淵這樣的人當皇帝定然是暴君的言論,很快就得到百姓的認同。
這對於顧明淵來說,是最傷的。
民心這個東西,要贏得並不是容易的事,而在損失了之後再想要拿回來就更是不易了。
但好在的是,顧明淵偏武將,武將大多沒有文臣那般的斤斤計較,而且大多數武將也知曉陸將軍的脾性,絕不會被顧明淵壓制,向來其中定有其他,只要陸將軍不開口,他們也不會去多在意這些兒女私情的事兒。
因此,軍中顧明淵的勢力並沒有受到什麼衝擊,對於顧明淵來說算是保住了重的。
但就算損失的是輕的,這也是耗費了他兩三年的心血,重頭再來又不知要多少個年頭。
不過對於此顧明淵卻半點都不在意,從把沈藝彤從承乾殿帶走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會失去多少,所以,此刻反倒是像個看客,悠閒的坐在高臺之上,看着流失的東西,冷靜的整理所有。
“軍中情況如何?”看着今日抄來的那些上奏他的摺子,顧明淵漫不經心的問。
“一切如常,軍將們對於此事並未多關心,反倒是陸將軍昨日去了兵營與李將軍喝了幾杯,說王爺您是一眼相中了沈小姐,不論她是如何都要娶她爲妃,他是沒有辦法才答應下來,這話李將軍說了出去,軍中倒是有不少人稱王爺真性情。”
“陸將軍這是擔心軍心不問特意去幫本王一把啊,倒是讓他操心了。”顧明淵脣角微揚,明白陸將軍這是真將他當做自己了。“文臣那邊呢?沈丞相可有動靜?孫侍郎可查清楚了?”
“文臣那邊依舊是徐尚書,顏大人領頭鬧得最是厲害,沈丞相沒有什麼動靜,事不關己也不言論,不知四殿下是否與之言語了什麼,至於孫侍郎,如王爺預測的那般,倒戈了,這已經是第五個中臣了。”
話說到最後守一的聲音都低了下去,心裏實在爲顧明淵擔憂,這短短數日裏,已經有五個大臣倒戈相向了,雖說都是二三品的官員,但顧明淵被遣去邊疆三年,朝中文官本就薄弱,這一去五個,是一個極大的損失。
“早晚的事。”顧明淵合上摺子,看着桌上青瓷盆裏遊動的魚,徹底看透其中道:“這些人對本王本就行不穩,這事都穩不住,何以談日後,留着他們日後反倒壞事,這件事正好能讓本王清了他們,也算好事一樁。”
“話雖如此,可是王爺,咱們在朝中文臣稀薄,如今又少了這麼多,只怕這日後在朝上要喫虧啊。”
“絕不會。”顧明淵眼眸微微一眯,抓起幾顆魚料扔進盆內。“朝中有倪太師足以,五個中臣換一個陸將軍也是比劃算的買賣。”
守一不明白顧明淵這句話裏的深意,但卻明白這件事如今對於顧明淵來說似乎反倒成了一件好事,他自也沒有再胡亂進言的意義。
“彤兒那邊如何了?這幾日將軍府裏應該也很是熱鬧。”
“將軍府這幾日來一直斷斷續續有大人帶着妻女去拜訪,夫人與小姐都是衝着沈小姐去的,但沈小姐一概不見,讓那些大人也是束手無策。”
“一概不見,倒是她的作風,她用的是什麼藉口,讓各家大人都乖乖罷休了。”顧明淵擡起眼來,倒是好奇這妮子是怎麼應對這些老油條的。
“沈小姐說天冷,心煩,不想見任何人。”
一聽這話,顧明淵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讚許的點頭道:“化繁爲簡,倒是打得那羣老油條沒了辦法。”
原本顧明淵還有些擔心沈藝彤能不能應付,畢竟那羣官員個個都是不好對付的,自然想要從她那兒下手,不管她用什麼藉口,定然都會想辦法見到她,從她嘴裏撬出話來,結果沒想到,這丫頭索性不找藉口,直接說不想見,任由你說什麼,都是一句話打回來。
“看來她這些日子倒是清閒。”
“也不清閒,疾風傳信來說,沈小姐似乎打算擴大她的鋪子,這幾日都在看城西的地圖。”
“去城西擴大鋪子?”這倒是讓顧明淵驚了一跳,但也明白沈藝彤這是做的什麼打算,只是城西那地方只怕是無用之地。“罷了,隨她去做吧,告訴疾風,一切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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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