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秦家前一晚，姚柔在她牀邊站了許久，那時姚柔的手也是這樣掐住她的脖子。
秦姝垂眸盯着近在咫尺乾癟抖得厲害的雙手，語氣淡淡像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奶奶，你抖什麼，你不是一直說我不孝，不報答你的養育之恩，不報穆家對我的殺母之仇，我人就在這裏，你動手啊。”
姚柔目光一狠，“你以爲我不敢殺你麼。”
她以前讓秦姝把她死去的女兒叫媽媽，秦姝多少有點三歲之前記憶，拒絕喊。
脖子的傷口裂開，刺痛傳來，秦姝卻跟感受不到似的，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冷靜地直視姚柔，嬌脣輕啓：“衛巧都告訴我了，你收買人對我下手，派人到醫院醫鬧毀我先生的名聲，奶奶還有什麼不敢的。”
姚柔赫然鬆開手，神情不似之前的囂張，臉色暗沉。
衛老太養的好孫女。
秦姝起身，她比姚柔高一個頭，從容地往前走了一步，語氣平淡如水。
“奶奶不是想報復穆家嗎？幹掉我，斷了與穆鋒集團的合作，這局面不正奶奶想看的，爲什麼要鬆手呢。”
她抓起姚柔的手反往脖子上放。
姚柔看着秦姝眼神從容，語氣裏沒有了以往的尊重，她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
秦姝是她帶大的，此刻她卻彷彿不認識面前的女人。
她梗着脖子朝秦姝大吼：“混蛋，我是你奶奶，你用什麼口氣跟我說話。”
說完她揮手朝秦姝臉甩去。
秦姝擒住她的手，眯起雙眸，眼裏帶着厚重的譏諷，似要把姚柔看穿一般。
“奶奶。”
這二字咬得極重。
“我把你當至親，你有把我當成你孫女嗎？十歲後我就是你身邊養的狗，揮之則去呼之即來。”
秦姝似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自諷地笑。
“我可能還不如你養的狗，畢竟你親自跟別人說過，我給你死去的女兒提鞋都不配。”
姚柔甩開秦姝的手，臉上沒有一絲悔意。
她曾經是跟別人說過，那又如何，她不覺得自己有說錯。
“既然你都知道，怎麼以前不來跟我對峙，現在翅膀硬了想飛出我的控制，那你大可去告訴秦譯山，你看他是信你還是信我，我告訴你，
當日在天台我說的話，你當作耳邊風，那不管我怎麼對你這都是你應該受的，這是你背叛我的下場。”
拿爺爺來威脅她啊。
秦姝眯眸，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
“二十年前，我爲什麼會被丟到邊縣，你當真以爲我不知道？”
姚柔錯愕地盯着秦姝，她的眼神危險凌厲，她第一次感直觀地感受到秦姝帶來的危險，她料定秦姝不敢拿她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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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揮掉秦姝辦公桌的物品，桌面的相框被她揮到牆角，助理在辦公室外聽到裏面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毅然攔住要進去彙報的人事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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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威脅我，就算查出來，你覺得進去的會是誰。”
秦姝瞥了眼牆角摔碎的相框，照片上笑容定格的祖孫倆人表情變得扭曲。
她心如止水。
她以爲會難過呢。
原本她只是懷疑，試探性的問出來，姚柔的回答反倒坐實了她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