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球還在飛躍,男人們還在爭奪中。
這時候門口傳來了一聲傳喚聲。
風陌文腳下生風般的走入,他走的大步,臉上更是掛着幾分焦急的神態。但搶繡球的場面混亂的並未因爲風陌文的出現而有任何的改變。
大家都依然還在熱烈的爭搶繡球中,沒人知道風陌文到來了。
看見風陌文,衛劼的眸中有一抹詭譎的光劃過,他的手指微動,又一次將繡球操控着飛向了風陌文。
寧輓歌雖然站在角落處,可這個角落之位確實視野最好之地,她清晰的瞧見了風陌文的手在動。
“陌寒,他的手在動。”寧輓歌伸出手肘輕輕撞了撞風陌寒的手臂,低低的說道,“你看,而且看樣子那繡球還在他的操控之中。”
如果這繡球落在那風陌文的手中,那這得讓風陌文多麼得意?
風陌寒循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俊眉眉尖輕輕往上挑了挑。
“是,他在操控。”
因爲這繡球也不重,要以內力操控起來也並不難。
眼看風陌文就要將繡球搶到手了,寧輓歌扯了扯楚燁,低聲吩咐道:“快,快動手。”
楚燁一臉懵的看着寧輓歌。操縱繡球的事情,怎麼就落在了他的身上?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風陌寒來做更爲乾脆嗎?
他愣張着嘴,指着自己,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似的,那神情可不止是一個懵懂能形容了。
寧輓歌翻了一個白眼,見他這時遲鈍的模樣,直接給他一個巴掌,這小子關鍵時刻就不能有用點嗎?
風陌寒身上毒還未解,還是少用內力爲好,畢竟一切都可能是危險。
那繡球又一次就要落在風陌文的手中時,站在一側未出聲的風陌寒隱在衣袖中的手微微動了動。
那繡球,又一次從風陌文的手中躍起,朝着別處飛過去。
衛劼見自己操縱的繡球漸漸失控了去,他的臉色沉了沉,手上力道又加大了幾分。可是縱使他加大多少內力,那繡球依然不受他的控制。
反觀風陌寒,氣定神閒之態。
若非特別關注在他的臉上,恐怕無人能夠知道這是風陌寒在暗中操縱。
寧輓歌見狀,不說話了,卻還是踩了一腳不動的楚燁。這麼關鍵的時刻,這個臭小子怎麼這麼遲鈍了?平日裏瞧着他這麼機靈的。
繡球這時候忽然定在了空中,彷彿正被兩股力量給拉扯着,相互較量着。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樓閣處的北如煙更是緊張的雙手抓住了欄杆。
她忽然問一旁的宮女說:“怎麼辦?快,快去幫我把繡球給弄下來!”否則這繡球落在不認識的男人手中,她這不嫁也得嫁了,畢竟父皇坐在這兒,君無戲言!
聽見這話,宮女立刻頷首,準備下樓去,可那方已經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繡球落地了。
伴隨着滾落,直直朝着……風陌寒的腳下滾落了過去。
最終,繡球就停在了風陌寒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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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宮女那正要走下樓的腳步驀地一頓,指着遠處的繡球激動的叫道:“公主,繡球它……”
北如煙的臉上正呈現了幾分笑意時,卻不想那繡球卻被寧輓歌給一腳踢飛了去。
伴隨着寧輓歌這一腳,那繡球又一次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衆人跟隨着這繡球又是一陣瘋搶,包括風陌文。
寧輓歌輕哼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風陌寒說道:“那球要是再來,你就把它踢遠點,懂嗎?”
剛剛這小子,怎麼都不反應一下,難不成還想揹着她娶二房?這門都沒有!
風陌寒的眸底漸漸染上了幾分笑意。
“是,謹遵夫人教導。”他低低的應了一聲,那眉眼間的笑意煞是魅惑。
寧輓歌自喉際輕輕哼了一聲,這才瞥開了視線去,將目光落至了其他位置。她感覺這男人的眼神有毒,看幾眼就讓她有一種想抱住他親吻的衝動。
那方又傳來了一陣歡呼聲,似乎是繡球已經歸在了誰的手中。
定睛一看,繡球成功落在了風陌文的手中。
風陌文那張臉,也不知道何時已經復原了,非但如此,那臉上瞧不見任何的中毒痕跡,看來是墨玉卿替他解毒了。
這墨玉卿有些礙眼。
如果不把墨玉卿給除掉的話,衛劼永遠都這麼囂張。
風陌文成功拿到了繡球,歡呼的聲音也只有他的下屬,其他人都相當沉默。尤其是樓閣之上的人,沉默的厲害。
整個院子裏似乎只能聽見風陌文的高興的叫聲。
“我拿到了!我拿到了!我終於拿到了!”那語調,像是拿到了絕世珍寶一般。
北如煙臉色極爲不好,輕輕跺了跺腳,忽然提着裙襬走下了樓去。
“公主,公主!”宮女見狀,立刻追了上去。
北如煙提着裙襬一路直逼風陌寒而來,她的臉上帶着一絲明顯的怒容。她衝到了風陌寒的面前怒問:“你剛剛爲什麼不接住我的繡球?”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
風陌寒冷着臉沒有回答。
四周更寂靜了。
大家都本着一股看好戲的模樣瞧着。
風陌文正拿着繡球高興的歡呼時,卻瞧見這公主不來找自己,反而是找風陌寒,那所有的笑容立刻僵硬在了臉上。
寧輓歌站在一側,清晰的看見這公主一臉怒容的走來質問。
拜託,她這正牌的王妃還在這兒呢,他們是當她是死的呢?
這麼露骨的想要嫁給她的男人,簡直是找死啊!
之前不是還做着墨玉卿的腦殘粉嗎,怎麼到了這會兒,竟然戀上了她的男人。
“我說,如煙公主,拜託你搞清楚狀況好不好!”寧輓歌有些不悅的低聲呵斥了一聲。
“都是你,剛剛要不是你把繡球踢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北如煙一聽寧輓歌出聲,那怒火更是蹭蹭往上竄。
她囂張的話語,讓人聽得簡直是好笑。
寧輓歌嘲弄的冷笑了一聲說道:“北如煙,我夫君可從來沒有說過想要納小妾。拜託你有些自知之明可好?還有,我相公也一開始便說過不參與搶繡球,公主是耳背了呢還是失聰了呢?”
北如煙輕輕咬住了下脣,臉色陰沉的難看。
剛剛的那個剎那,分明就是因爲寧輓歌攪局,否則又怎麼會落到了這樣的結局?
風陌文見狀,幾步上前,笑着安慰說:“呵呵,事情已成定局,公主也不要因爲這樣的事情傷了和氣。”他想讓北如煙對自己產生一些好感的。
可是這樣的話出口,反而更能引起北如煙的反感。
北如煙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風陌文。
寧輓歌伸手握住了風陌寒的手,語氣轉涼轉淡:“如煙公主,何必如此強求人?現在嫁給太子做未來的太子妃,不是更好?”
嗯,雖然這太子之位,恐怕也不會持續多久了。
但那又如何呢?就暫時讓風陌文囂張一下好了。
風陌文很詫異寧輓歌這麼說,可是不免還是讚賞的點點頭。看了一眼寧輓歌那依然被面紗遮掩的臉,他的心中不由得閃過了一抹惋惜。
他也並非真心實意想娶這北如煙,他現在格外希望回到當初,能把那時候的寧輓歌給娶到手,那就沒有現在的情況了。
氣氛略顯僵硬了幾分。
風陌寒忽然低笑了一聲:“夫人說的沒錯。本王也沒有任何納妾的想法。”
這一次又一次強調納妾二字,讓北如煙的臉色極爲難看。
想當然,她身份尊貴,肯定不能做妾!
樓閣中的皇帝也看不下去了,直接說道:“好了,如煙,你也別耍小性子了。既然繡球落在了這東陵國太子手中,朕也說過君無戲言,這求親一事朕答應了。”
一聽皇帝答應了,風陌文簡直興奮的要跳起來。
過去的那些屈辱彷彿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成功娶到了這如煙公主。
北旻天蹙着眉梢,看向了那墨玉卿。
說來說去,都是墨玉卿這小子不想娶北如煙,否則剛剛繡球要是當真要搶的話,這風陌文怎麼可能會是墨玉卿的對手?
可現在說這些似乎都已經無用了,事情早已定下了。
“好了,朕也有些累了,先離開了。”皇帝起身,下了樓閣來。
皇帝的話,帶着毋庸置疑,讓北如煙根本不敢有半分反抗。
北如煙站在那處,輕輕咬着下脣,狠狠的瞪着寧輓歌,彷彿把這一切過錯都歸咎在了寧輓歌的身上。
皇帝一走,沒有搶到繡球的公子們也紛紛告辭離開,否則留在這兒也是無用。
此刻院子裏便只剩下了他們幾人。
衛劼雙手握在衣袖之中,狠狠捏住。又加上他今日穿的是黑袍,因此無人察覺異樣。
如若仔細一瞧,會發現他衣袖上有了乾涸的血跡,隱在衣袖中的手握成拳頭,可指縫間卻已經漸漸有了鮮血溢出。
他冷着臉,轉身往外走。
見衛劼要走,墨玉卿理解追上了衛劼的腳步。
風陌寒輕瞥了一眼那方,眼眸微沉,盯住了衛劼背部上揹着的琵琶。
他的眸光中有凌厲的光一閃而過,很快歸於平靜。今日,是奪琵琶的最佳時機!
剛剛在操控繡球之時,他傷了衛劼。